英。”
“我上军校进部队,就是为了能脱离家族,但后来我渐渐发现, 我是利益的享用者, 我是摘不清的, 我贪图家族带给我的好处,这一身标签对我来说很受用。”
段骁知道吴放有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的家族在政界军界商界以及文化圈子里都赫赫有名, 但他没想到,他能这么坦诚。
吴放接着说:“这几天, 恐怕你们都要接受盘查, 待会儿等妈醒了, 我亲自向她解释。”
“真到了这一步?”段骁问。
“吴家这些年太高调,树敌太多,背后的人下手很快,我们也没料到这么快就查到这么深的地步。”
“你透个底,问题有多严重?”
吴放扶了扶额头,又点了根烟,“生意上除了动用私权,其他倒查不出多大的问题,我们家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了,要说有黑历史,也早就洗白了。最严重的是,我小叔这些年在他们的圈子里折腾的太厉害,我爸多少跟他那些裙.带关系有一些牵扯。放心,查你们也都是虚张声势,侧面打听一些内幕罢了,雷声大,雨点小。”
“天骄也差不多是这样说的,吴家根基深厚,不会这么容易就垮,只是……”
“嗯,你说。”
“我知道天骄放不下你,我也知道你放不下吴家,我的妹妹我最了解,她最终还是会为了你和你的家族妥协,但我不希望她不开心,不希望被牺牲掉的是她的幸福。”
吴放说:“我需要时间。”
“多久?”
吴放沉默了。
“我和妈下周动身。我们家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爸被查是早晚的事情,算是我自私吧,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了,我只能选择逃避。可是我们走了,天骄一个人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段天骄穿着睡衣,突然出现在花园里。
吴放回头,发现几天不见,她竟瘦了很多。
“天骄,我给你们带了东西,晚上要阿姨做给你们吃。”吴放说。
段天骄走过来坐到他身边的藤椅上:“最近胃口不太好。”
段骁补了一句:“只知道睡觉,饭也不好好吃。”
吴放握了握她的手,很凉。他问她:“还生气?”
段天骄:“让我再缓缓。”
段骁独自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吴放将段天骄搂进怀里:“对不起。”
“我怀孕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吴放惊喜不已:“真的?”
段天骄点点头:“我日子一向很准,推迟一天就测出来了。”
算起来,应该是在大理那几天的事情。吴放从凳子上站起来,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天骄,谢谢你,谢谢你……”
“吴放,我们彻底分不开了。”段天骄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吴放立刻会意,在这之前,她是考虑过要和他结束的。
这一刻,他不禁生出一丝侥幸的心理。
“天骄,跟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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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竹领着袁满去了她的幼儿园、小学、初中一一参观。
回家的路上,岳竹对袁满说:“小时候总觉得上学的路特别远,遇到下大雨,我爸会送我去学校,那会儿我爸骑那种老式自行车,我就坐在前面的横杆上,躲在他的雨衣里。”
“你爸挺宠你的。”袁满说。
岳竹点头:“嗯,我爸说,男孩不能娇惯,但女孩得被宠爱着长大。”
“让你爸放心,我会继续宠你,而且你可以不再长大。”
“啊?”岳竹笑。
“傻瓜。”
过了会儿,袁满问她:“做了很多心理建设,结果一个都没用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啊,我觉得逃避虽然可耻,但是真的有用。其实如果不是这四年的逃避,我还做不到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说,释然与否在于时机。袁满,我马上二十七岁了。”
袁满心里“咯噔”一下:“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提醒什么?我只是感叹一下。”岳竹说。
“那我提醒你一下吧,岳竹同志,我和你一个星座,下个月就三十岁了。”
岳竹侧过头笑了。
两个人牵着手走在马路上,袁满突然不走了,岳竹回头:“怎么了?”
袁满一本正经:“那还耽误什么?”
“什么?”岳竹一头雾水。
“咱俩年纪不小了。”袁满说。
“然后呢?”
“嫁给我吧。”
晚饭的饭桌上,岳父将家里的户口本递到岳竹手上,他对岳竹说:“盼着这一天,可这一天来了,又不舍得了。你离家四年,我们一家人没能好好聚聚,一转眼,你又要嫁人了。”
岳竹眼眶红了,捧着户口本半天没说出话来。
袁满握着她的手:“五年前我来找你,你躲着不见我。看吧,最后还是我先找到了你。”
岳母回忆起那一天,对袁满说:“小袁,岳竹嫁给你,我们放心。”
一家人一起举杯,酒杯碰撞的那一刻,岳竹和袁满相视一笑。
跨越五年的缘分就此尘埃落定。
39.隐疾
第二天一大早, 岳竹收到周唯的一条短信。跟二老匆忙告别后,两人便驱车往回赶。
路上, 吃着岳母准备的早餐,岳竹一直思考着周唯的这句话。
“我和吴放不可能了, 但我也不会让他和段天骄好过。”
十年的青春时光,周唯的这个赌注赔的彻彻底底。
得知她是背后的始作俑者后, 吴膺让人开始跟踪并试图控制住她。她消失的这段时间正是为了躲避吴膺的追击。
她也因此对吴放灰了心, 一面逃脱困境一面对吴放做最后的试探, 想要和他来个了结。
“她说要给我一样东西,是关于段友志的。”
袁满分析说:“看来她有段友志的把柄。她也在赌,赌你会不会拉你好朋友的父亲下地狱, 也赌吴家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摒弃段友志这颗棋子。”
“吴家把段友志当成棋子,段友志又何尝不是把吴家当成跳板。只是吴家树大,树根坚实,而段友志是一艘孤舟罢了。”岳竹又想起来一件事, 她偏过头看着袁满:“买通男孩子的人明明是段友志, 男孩最后的供词却说是吴膺, 段友志这个人做事总是喜欢留一手,只怕到最后,吴家要是不保他, 他会拉着吴家一起跳火海。”
袁满说:“段友志跟着吴膺这么多年, 空学了一身自负。天骄和吴放的结合就是为了两家人能紧密地连在一起, 可吴膺一出事段友志就急忙将自己撇开, 可惜被吴家抓着把柄, 还是要冒头为吴膺擦屁股。其实吴膺落马,最应该紧张的就是他,但现在看来,他们两边都抓着对方的软肋不放,都在等着对方妥协。如果他们一直僵持下去,很可能会一起崩盘,时间对他们来说很关键。”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吴放看在天骄的面子上……”
“不是没可能,吴放能和周唯断干净,应该是想要和天骄好好过日子的,但是他似乎还不能代表吴家这个庞大的利益集团,而且他们之间还横着一个周唯……岳竹,恐怕最后这颗烫手山芋还得落在你的手上。周唯提供的证据向来都没让我们失望过,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