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回去的。”
时砚无动于衷,仍然维持着那个伸过手的动作:“雨很大,你会感冒的。”
阮之之想了想,还是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时砚的雨伞,让他自己淋雨回去,于是继续推辞:“真的不用啦,你快点回学校吧,不是说下午还有课吗?”
时砚沉默,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两个人都不说话,只剩下雨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半晌,他终于开口,低低的,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阮之之,你一定要拒绝我吗?”
不知道是雨下得太大,还是他说话时的语气太失落,阮之之低头,看着他握着雨伞伸出来的手,半晌,竟然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谢谢你。”
撑开伞,阮之之走了没几步又折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开口问他:“要不然,我们一起走吧?”
她看到时砚轻轻笑了笑,雨水打湿了他的笑容,顺着下巴流进领口里,好看的一塌糊涂,好看的让她心惊胆战。而他开口,口吻很坚定:“不用了,我要赶回学校去上课,下次再见吧。”
他说完,没有给阮之之任何挽留的机会,径自转身,独自一人走进了滂沱大雨中。
阮之之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伞柄,心里面满满地全都是愧疚感。
刚刚……的确不应该因为怕他失望而接过雨伞的。
阮之之从咖啡店走路回到家,一共不过花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她走进家里,找了个干净的伞套仔仔细细地把这柄黑色雨伞套起来,放在门边,想着明天下午去听课的时候还给时砚。
家里是一贯的冷清,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
由于体质过差,再加上今天又是阴天又是下雨,阮之之觉得自己现在手脚冰凉,难受的不得了。她揉了揉眉心,走到客厅给自己泡了一杯红糖姜水,抱着杯子坐在沙发上,热气一点点让她冰冷的身体回暖。
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估算着时砚也该回到学校了。阮之之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翻到了时砚的微信号,指尖在键盘上来来回回犹豫良久,终究还是打开聊天界面,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到学校了吗?谢谢你的伞。”
过了五分钟左右,时砚回复了她:“到了,不用谢。”
收到对方回复的阮之之松了一口气,指尖在手机键盘上删删减减,最后发过去一句话:
“回家后喝点板蓝根吧,万一感冒了,我会非常过意不去的。”
这次对方的回复很快:“如果我感冒了,你会照顾我吗?”
停留在键盘上的手指僵住,阮之之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半天才试探着回答:“作为朋友,如果你有需要,我当然会照顾你。”
嗯……这样回答,应该没有错吧?
“能这样的话,也很好。”
这是他的回复。含糊不清,暧昧不明。
***
这天晚上,阮之之再次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却还是没有办法进入梦乡。
盯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阮之之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伸出手。
解锁屏幕,打开微博界面,然后,找到李司晨的微博。
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偷看过李司晨的微博了,久到她几乎要以为自己也是一个正常人了。
潜意识里,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应该放下李司晨,可是每一次她以为自己就快要成功了的时候,总是会前功尽弃,再一次重蹈覆辙。
有时候她也会自暴自弃地想,忘不了那个人就投降。可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浪费掉所有的宝贵光阴。
李司晨最近没有新动态,最新一条微博依然是上次她看到的那条:a市,i’m back。
上次吃烧烤的时候,顾念也跟她说,李司晨很快就要回国了。
可是没有缘分的两个人,就算身处在同样的城市,也不大能够碰到面吧,
如果见不到李司晨,真的是老天爷对她最好的恩赐了。可如果两个人见到了,她又应该怎么办呢?
说实话,她真的担心自己会慌不择路,拔腿就跑。这样,也实在太丢脸了一点。
……
阮之之就在这样不切实际的纠结和想象中,浮浮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14.C6·抑郁症
第二天天空虽然放晴,空气中却仍然弥漫着雨气潮湿的味道。由于之前已经领教到时砚授课的魅力,怕这一次又找不到座位,阮之之拿上雨伞,早早地就从家里出发了。
她打了个出租车到a大校园门口的时候,才刚刚四点半。时砚的课是五点开始,在上次的那个阶梯教室。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一会儿要去听时砚讲课,阮之之心里竟然有些紧张。已经离开校园三年之久的阮之之为此重新背了个书包,并且认认真真地准备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支钢笔,打算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多记点笔记回去改稿。
她背着书包走在校园里,听着身边学生的嬉笑打闹声,也有点怀念自己的学生时代。
到达阶梯教室的时候,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即使她已经提前到了很多,此刻偌大的阶梯教室里还是已经坐满了将近百分之八十的人。
阮之之随意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与此同时不断有人从教室门外走进来,身前身后很快就坐满了学生,整个阶梯教室瞬间挤得水泄不通。
耳旁人声嘈杂,阮之之听得有点烦,就从书包里拿出耳机听歌,面前是一本空白的笔记本和黑色钢笔,阮之之趴在桌子上听歌休息,恍惚间竟然觉得自己真的回到了还在大学校园里的时候。
那个时候,天空每天都很蓝,那个时候,阮之之以为,自己可以永远默默陪在李司晨身边,永远都不求回报。
不过后来她才发现她错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傻瓜愿意不求回报的付出感情呢?一年,两年,三年,总有一天会在无尽漫长的等待中崩溃。
所以大四那年在李司晨的生日party上,她喝掉了将近一瓶60度的伏特加,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将对他一直以来的的隐秘爱意宣之于口。
不想再回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阮之之的记忆蔓延到这里,硬生生地被她压下。
大概是因为昨天失眠了一整晚,今天又早起上班的原因,阮之之在等待上课的空隙里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困了。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睡着,可是终究还是敌不过汹涌袭来的困意,她徒劳地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闭上眼睛进入了浅度睡眠。
……
“阮之之同学,睡醒了吗?”
耳旁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音色冷冽,不轻不重地响在空气里,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