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截袖子,露出麦色利落的手臂线条。
学生们哄堂大笑。
“那就……从你,就是你开始。”
许瞳指向自己的鼻尖,讲台上的那家伙头点的很肯定。
“许……盛浅予。”许瞳站起来,如实替盛浅予答到。
程野听了后若有所思:“四个字的名字啊。”
许瞳垂眼。
“好了,自我介绍就到这,咱们开课。”
正站起来准备接着介绍的小姑娘愣愣的:“老师,我们呢?”
程野不在意地一挥:“班长点名儿就行。”
这堂课要上什么,许瞳已经不在意了。在点名之后她从后门悄悄退出,却在出去的瞬间忍不住再回头。
那个男人低头在讲台上捣鼓课件,平光镜上映出电脑屏幕的荧光。他明明没什么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眼光,包括她自己。
或许忘了吧,地铁上的那一瞬。
或许那只是他突来的怜悯,随口的一句安慰,却被她藏在心底,记忆犹新。
后门被轻轻关上,讲台上的男人同时合上了笔记本,当着瞪圆眼睛的上百学生,走得干脆利落。
许瞳站在S大的门口,小雪变成了小雨。风斜斜挂过,她不得不抱紧手里的包来取暖。霍廷琛给的地址离这不远,然而步行过去也差不多要20分钟的时间。
下雨的时候正巧是出租车生意最好的时机,许瞳伸手,每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都坐了人。
有车在身后按喇叭,她往后挪了半步。对方却又按了一下,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右手边。
“四个字同学。”
车窗里的男人冲她低低地笑,眼里缀满星辰:“去哪?带你。”
许瞳微不可闻的一声解释:“不是四个字。”
程野探了点头出来:“什么?外面冷,进来说,你去哪?看顺不顺路。”
反正无论说哪里,他都顺。
“北街。”许瞳脑袋有些木,嘴皮木木地问他:“这么快就下课了?”
“简教授要求带病上岗,我也就成全他蜡炬成灰的心,”程野露出雪白的牙齿,撒谎不眨眼:“正巧,我也去那边,上来吧。”
车里很干净,甚至是带着学术气息的干净,和他健硕运动的模样不是很搭。或许张狂的越野,甚至是迷彩类军用越野,才符合这个男人的气质。
在雨刮器的来回动作中,车里的气氛有些小尴尬。许瞳意识到了,却不知道要找什么话来说,忽然就有些后悔。
“对这一片熟吗?”程野倒是挺自然,手搭在方向盘上,开车像是一场享受。
“不太熟。”许瞳的活动范围还没有到这一片。
“那我开导航,老实说我也不太熟。”程野单手摸手机,自言自语:“不然抓拍吃了违章那小子得一哭二闹了。”
不太熟,吃违章。
许瞳慢慢直起身子,脑袋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了一下,高速运转起来。
那起案子。
凶手之所以能完美避开所有的监控,能猖狂地将死者摆在那里而没留下任何痕迹。
不熟悉那一片的人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细节的。
所以……许瞳捏紧了电话,TA应该在事前去过那里,不止一次!又或者……TA会不会就住在那附近?
见许瞳眼神放空,程野微不可闻地笑了下,闷头打开收音机,刻意压低的女声在里边呢喃。
“如果,你还记得我,如果,你已经忘了我,在熟悉的城市里的陌生人,彼此擦身而过,却是站在离你最远的天涯。接下来请聆听ID吃吃点播的这首《我拿走了什么》,献给已经陌生的你。”
许瞳听完这一句,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声音有些哑。
“停车。”
男人侧头:“嗯?”
“停车,我有很要紧的事要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不是我不更新。
是我真的写的慢……
一章你们3分钟看完,我要写48小时……(嚎啕大哭)
男主出来了,我却有些忐忑。不管是站霍队的还是程野哥哥的,都别想了,两个都是我的。
☆、边缘者的悲歌(8)
简墨阳给程野打电话,连着两次都被挂断,第三次的铃声却在门庭外响起。
淅沥的小雨中,程某人对自己浑身半湿的样子丝毫不在意,手插衣兜晃了晃屏幕,划过一抹蓝色荧光。
“车里不是有伞吗?”
地暖热得恰到好处,程野刚进来,身上的水汽化成了雾,一缕一缕往上空飘。
“送了。”
简墨阳默默看了他一眼:“限量版的SAB,你就这么送了?对方识货么?”
识不识货不重要,程野脱掉大衣,脑海里却浮现起她举着伞时的挺拔站姿。
像是随时随地准备冲锋陷阵的人民勇士,宛如一道标杆,戳中了他心底的萌点。
衣服被雨水打湿,黏在身上怪不舒服。程野直径上楼,轮廓分明的性感线条曲线线条再一拉,麦色健硕的腰腹一点点展露,T恤被胡乱仍在一边。
紧接着是裤子。
水声响起也盖不过简墨阳追上来的絮絮叨叨。
“你什么时候买房?”
“明天。”
“你什么时候买车?”
“明天。”
“你想什么时候搬出去?”
拉长声调的“明天”像极了胡乱的应付,简教授抓狂了:“程野,你都在这社会上飘了三十年了,什么时候才想着好好安家过日子?”
“明天——”
花洒的水从上喷洒而下,水珠从遒劲的背部肌肉蜿蜒而下。程野抹开玻璃上的雾,带着水汽的肌肤张狂入夜,镜子里的男人眼眸深邃,如同蓄势待发的豹类。
好好安家过日子,并不是上下嘴皮一开一合就能搞定的事。程野撑在盥洗台边,却很快勾起一抹笑。
等洗漱完毕,T恤外套着黑色冲锋衣,战术裤腿口微收,紧紧系好鞋带后,程野将深绿色仿军用背包网背后一甩。
简墨阳皱眉:“又要出去?尼泊尔那趟还没搞定?”
“放心,”程野勾唇,拍拍他的肩膀笑得神秘:“我只是去跟进下别的案子。”
“你打算什么时候不做了?”简墨阳站在壁灯下,俊白的脸像是能放光。
“啊,”程野歪头,摸着后脖子深思后龇牙:“假如一个在健身房里高强度锻炼的人忽然不去了,你觉得会怎样?”
“会怎样?”简墨阳没回过神。
程野关门时不忘回头:“会长胖。”
同样,他在暴风雨中摸爬滚打惯了,忽然按部就班早九晚五会怎么?
程野想,他会起不来。
***
许瞳把伞放在大门边,匆匆跑了进去。整个二搂灯火通明,办案室的大门里能清楚地听见刘哥的说话声。
“我活了40多年,还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死者家属。你说这俩人是来挟尸要价还是怎么地啊?”
许瞳推门进去,粗狂的声音总算有所收敛。
刘哥算是队里年龄最大的,42岁,常年留着光头,脸颊上还有一道在抓捕嫌犯时被划伤的一条疤,看起来跟黑.帮头子似的。
因为那道疤和光头,刘哥凶起来甚至能吓哭小朋友,但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刘哥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而他留光头也是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