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实话,只说遭半妖袭击、后来被项邦救了。他托人带信给古学舟,想跟对方交个朋友。
两人同病相怜,遂冰释前嫌。
项天彧知道自己脖子后有女妖撒的种子,而古学舟不知道。古学舟身体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肉里钻来钻去,他以为中了女妖的毒,不敢告诉族人,跑去问项天彧。
项天彧看不到自己的后颈,但能看古学舟的后颈,他找机会偷摸着看了,没发现异常,对方的后颈皮肤丝毫无损伤。他估计自己的后颈也一样是完好无损。
对于古学舟的担忧,项天彧说是心理作用,疑神疑鬼的容易招鬼上身,劝对方不要老是想这想那,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怎样怎样。
古学舟从善如流,暂且放宽了心。
两人吃喝玩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有愁去他玛的,醉生梦死,忘却人生烦恼。
项家族长的儿子和古家族长的儿子,破天荒走到了一起,结为亲朋密友,有点义兄弟的意思,这事新鲜了。
项家、古家不对路,表面上,互不侵犯,互不干扰,互不来往,暗中则有些敌视,互相看不起。两家族人之间向来陌生,不打起来算好的了,类似项天彧和古学舟的朋友关系,不是没有,很少,极少。
但,项天彧和古学舟身份不一般,都是族长儿子,还能成为朋友,这就前所未有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不是坏事。
年轻人,气味相投,交个朋友,不算事。项家族长和古家族长睁眼闭眼,当作看不见,若是借此改善了两家的关系,好像也不错吧,没什么不好吧。
然而公孙家急了。
三大家族中的两家联手,这第三家的处境,不妙了。
如何破掉古项联盟?公孙家急需对策。
派人暗杀?杀谁?派谁?
杀掉项天彧和古学舟其中一个即可,问题是派谁。派自己族人风险太大,万一败露,便要面对古、项两家的残酷报复,那时,公孙家很可能就此灭亡。
找专业杀手吧。
委托血花杀?怕是不行,血花杀滑头得很,一下得罪太洛城两大家族,这种亏本亏出血的买卖他们绝不会干的,搞不好转过身就把公孙家给卖了。
找别人,公孙家暗中物色强力杀手,逼不得已找邪教也在所不惜。
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
丘少冲不会偷听旁人的话,可隔壁两人的声音传过来,他想不听都不行。
大间的面积等于两小间,项天彧和古学舟面窗坐着。
古学舟两只胳膊搭着窗台,上身伏低,脑袋枕在胳膊上,一副萎靡不振的烂泥状,懒洋洋的说道:“美人怎么还不出来呢?”
他是来看新来的美人的,追不到祝鹤,不追了,转移目标,追别人,前提是他看上了即将露面的美人。
项天彧此行是陪古学舟来的,顺便,看一看美人,他记着小漓,但他已经不是人了,他是不知何时何地突然就变身的半妖……还是忘了小漓吧。
他体内有种子,却没有立即变身,好多天过去了也仍然没有变身的迹象,而古学舟同样如此,这是为何?
原因不明。
或许,他们俩都在等待女妖的召唤?未来某一天,女妖登高一呼,他们想不变身都难……
经此一役,项天彧的性情和信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原来他眼中的世界,彻底被颠覆了。他有时忍不住想,他的身边,他的周围,还有没有跟他同样身怀种子的人?
他的爹,他的娘,他的大哥,他的同族,会不会是隐藏很深的半妖?平时是人的模样,关键时刻,变身?
有些事,真不能细想,太恐怖。
他睡不着,他失眠,他害怕自己一觉醒来变半妖。他吃得很少,很多东西不敢吃,一吃变半妖怎么办?所以,他怂恿古学舟先吃,古学舟吃了没反应,他才吃。
他很羡慕古学舟,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会担惊受怕了。
不知,是福。
他终于懂得了这个道理,可惜人生无法回头。
144 巧合
古学舟听了项天彧的话,不再疑神疑鬼,而他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很神奇!之前的有东西钻来钻去的感觉,不复存在,如此看来,的的确确是心理作用。
他很感激,心怀感恩,对项天彧,基本掏心掏肺了,极其信任对方。
失去了右手食指,他悲痛不已,不过能活下来,他又很庆幸,祸兮福所倚,是福是祸,谁能说个明白?
活着就好,努力活着。
他没有丢失自己的优良品性——努力。只是,不及以前努力了。
再努力,也抵挡不住女妖!他有预感,女妖还会来找他。他体内流的血,是引诱女妖的源头。下次,女妖会不会放光他所有的血?就像杀猪……
他很想将全部事实告知族长,也就是他爹,可他不敢,他没有和项天彧事先通气,但他二人面对同族质问时,各自的说法惊人的一致。
走得好好的被半妖袭击啦,他跑走啦,然后不小心被捉啦,半妖啃掉了他的食指啦,项邦及时赶来救人啦。
至于半妖为什么只啃他的食指却不啃项天彧的食指,他推说不晓得半妖的心态,也许他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比较好吃?
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他隐瞒了其中至关重要的部分,他不是欺骗,他是……选择性失忆。被切掉手指后,他确实失忆了,记不清发生了什么,那段记忆,是空白的。
然而,他摆脱不了内心沉重的负罪感。女妖想要古家子孙的血,捉不到古学舟,可以捉别的古家子孙,古家之内,无人是安全的。
他不说,族人不会提高警惕,女妖捉人更好捉。
某种意义上说,他是女妖的从犯啊!
但,他依然不说。他怕啊!他怕什么呢?他自己都说不清。或许,他怕的,是整件事。古家流着皇族的血,而皇族的血,是女妖垂涎已久的……
此事不可深想。
他打算先拖一拖,过两天说给爹听,总得让长辈有个心理准备啊!这么贸贸然说了,爹也不一定相信。
对啊!说了爹不信,干脆不说!他找到了拖延的理由。拖啊拖,两天之后又两天,十天之后又十天,他越来越开不了口。
说个屁!以后再说吧!出去玩喽!
……
项天彧坐着很直,双手搭着窗台,说道:“想见美人,要有耐心。”
“是,是。”
古学舟笑了,说道:“天彧啊,还是你有经验啊!我不如你啊!以后你带着我啊!”
“带你去哪?”项天彧笑道。
“明知故问。”古学舟笑得很猥琐。
“我是正经人。”项天彧收敛笑容。
“我也是啊!”古学舟还在笑。
项天彧扫视一圈,看到了公孙不羁,使眼色提醒古学舟:“你看那边。”
古学舟趴着转头,瞄了一眼又转回来,说道:“公孙,那个赌鬼。”
“听说他欠了不少钱,很多人跑去公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