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沈舒雅在春节之前就和沈母离开了b市去往了国外, 这些事情，徐睐统统不知道，张行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他从来没有告诉徐睐半分。
沈家的事情, 和他家来来有半毛钱的关系？
时间很快到了春节，张家人多, 从早上开始起来就十分热闹了，里里外外感觉都是人。徐家人少, 徐睐还真没过过这么热闹的春节, 一时间倒是觉得有些稀奇了。
张行带着家里的几个小豆丁在门前贴春联, 春联是张爷爷用毛笔写的，他自己也十分得意。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更是热闹，十几个人, 桌子上推杯交盏，大人喝酒，像徐睐他们几个小的，就是喝果汁喝牛奶了。
徐睐有些兴奋, 一张脸红扑扑的，一直在笑，眉梢眼底都是浓浓欢快的笑意, 让人瞧了她一眼都忍不住会心一笑起来。
“这孩子，笑起来还真讨喜！”饭桌上，张家的儿媳妇指着她笑道。
闻言，其他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徐睐身上。
徐睐茫然的看着其他人, 不明所以，最后只给大家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傻。
“这孩子，不会是醉了！”张母哭笑不得。
张行低头一看，自己面前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徐睐那边了：“……”
张母嗔道：“她肯定是把你的酒当成果汁喝了，这孩子酒量还真浅，一杯都没喝完就已经倒了。你扶她上楼去，我让人给她煮碗醒酒汤，不然明天早上起来怕是得头疼。”
张行点头，牵着徐睐的手上楼，徐睐乖乖的跟在他身边，除了茫然的目光，还真看不出她是喝醉了的。
“这丫头，酒品好！”张爷爷如此点评。
张行把屋里的灯打开，然后让徐睐坐在床上，自己去洗手间打了盆热水给她擦脸。
“张行，张行……”徐睐开始叫张行的名字，一开始张行还每声都应了，后边看她一声接一声的，心里无奈得很，闭口不应。
徐睐表情顿时变得委屈了，噘着嘴看他，道：“张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张行说：“我哪里有不喜欢你？我明明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徐睐更委屈了。
“好好好，是我错了……把右手伸出来！”张行随口应着，给她擦完左手擦右手。
徐睐歪着头看他，突然伸手一把抱住他，含糊不清的道：“团团！”
张行：“……”不要叫我这个名字好不好？
徐睐可不知道张行的心情，一迭声的叫了好几声团团，然后像是累了一样，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里蹭了蹭，道：“团团，我好喜欢你哦，好喜欢好喜欢。”
张行摸了摸她的脸，也是烫呼呼的，道：“我也很喜欢你，来来。”
徐睐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道：“我对你的喜欢肯定比你对我的喜欢要多，要多那么多——”她张开双手，比划有那么多。
张行捂着胸口，被她这一本正经的表情的表情萌得心肝乱颤，丢下帕子将人压在床上亲了一口。
“肯定是我对你的喜欢要多！”张行笑看着她，看她不乐意的皱起眉头，一脸生气的反驳他：“我的比你多……”
“我的……”
“……是我的……”
两人就是你喜欢我多还是我喜欢你多，进行了一段丝毫没有营养的话题，偏偏徐睐还是一脸认真严肃的反驳，那模样活像平时给张行讲题的样子，惹得张行忍俊不禁。
“我下去给你端醒酒汤，你乖乖的坐着。”
“嗯！”徐睐重重的点头，表示自己很听话。
“乖！”
张行去厨房端醒酒汤，为了防止家里的老板们喝醉，佣人们早就煮好了醒酒汤。知道徐睐喝醉了，还特意舀了一杯起来搁在一边放凉了，当时就能喝了，特别贴心。
“……团团，我今天好开心啊！”喝碗醒酒汤徐睐被张行强制性的放倒在床上，伸手拿过被子给她盖上，徐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张行低头看她，徐睐一张脸红红的，眼睛水润润的，亮晶晶的，像是有万千星辰坠在其中闪闪发光，她抿唇笑道：“我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张行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头在上边亲了一口，道：“以后，每个春节都会这样热闹的。好了，你快睡吧。”
等徐睐呼吸变得绵长，张行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关灯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来来睡了？”张母问。
张行点头，道：“以后我一定盯着她不许她喝酒了，完全是一杯倒。”语气带着笑意，却是放纵的。
徐睐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晚上九点，她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嗓子有点干，有点渴，想喝水，脑子里晕晕的。
今晚外边月亮很亮，清辉洒下，路在屋里像是积着的一层薄雪，看上去就冷冷的。
借着月光，徐睐摸索着到了桌前倒了杯水喝，令她惊讶的是水竟然是热的，喝着刚好是不冷不热的温度。
“砰！”
外边一簇烟花突然升腾到天空，然后“砰”的一声绽开，旋即又是四五簇烟花紧随步伐在天空中绽开。这就像是一个讯息，然后就见四面八方的天空都不断的闪动着烟花的风景。
徐睐走到窗边，伸手神色怔愣的抚着窗户上的玻璃，像是伸手就能抚到上边绽开的烟花一样。然后她把阳台的门打开，走了出去。
一阵冷风吹过来，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低头一看，底下张行手里拿着正闪动着光芒的小烟花给她招手。
“……好看吗？”伴着烟花升腾的声音，张行大声地问，声音搅在那“砰砰砰”的声音中，支离破碎的。
徐睐手臂搁在扶手上，整个人趴在了上边，对着张行点了点头，大声道：“好看！”
同一片天空，两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对方傻兮兮的笑。
张母一脸的惨不忍睹，道：“团团这傻兮兮的样子，到底是像了谁啊？”
张父将点燃的小烟花递给她，不动声色的道：“肯定不是像我。”
张母想也没想的就点头，然后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一脸郁闷的看着张父，气道：“不像你难道是像我？我才没那么蠢。”
张父笑，道：“像我！”
张母一下子就开心了。
——
春节过后没两天张行和徐睐就先回去了，这一年是徐外婆死去的第一年，他们两个怎么也该回去上柱香，虽然在b市的时候，两人已经往g县的方向磕了三个头了。而没过多久，盛阳高中开学了。
每次开学的第一天都是灾难区，大多数的学生都是寒假浪过了，要么是寒假作业没写完，要么是一字未动，全都在唰唰唰的抄作业。难得的是，今年张行是看着别人抄作业，自己悠然自得的趴在桌子上玩手机，就是那么悠闲。
唉，心里有点小得意是怎么回事？
“……唉，行哥，你寒假作业做完了？”李乐对此表示很惊悚，一脸惊奇的看着他。
张行哼了一声，道：“不就是寒假作业嘛，我几天就搞定了。”
李乐顿时羡慕的看着他，一副了然的模样，道：“有班长做你女朋友，可真好！”
闻言，教室里其他同学也是一脸羡慕——啊，班长可是全校第一，每次假期作业都做完的，随便抄一下绝对是妥妥的。
张行仰着头得意道：“那是，我家来来是最厉害的。”
徐睐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有人反应过来，顾柔一脸惊讶的道：“也就是谁，寒假你们一直在一起？”
徐睐、张行：“……”
众人一阵哗然，这都见家长了啊。
当即，很多学生都兴奋起来了，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这一对可是他们班上唯一一对公开的啊！
高三下学期学生们的压力比上学期还要重，这学期学生们一直在做题做题，然后还是做题，整个教室里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一到下课时间，学生们都不出去玩的，书桌上堆着一摞高高的书，整个人就趴在上边睡觉，睡了十分钟像是睡了几个小时一样，下节课又是精神抖擞的。
徐睐到下课的时候忍不住眯了一下，张行倒是觉得还好，不过看着她秒睡，睡得香喷喷的，也突然觉得困了，直接趴下来两个人头挨着头睡了过去。
李乐正为一个题绞尽脑汁，转头打算问一下张行，就见两人趴在桌上睡着了，一只手还相互握着。
李乐捂了捂自己眼睛，总觉得好像快被闪瞎了。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叫狗粮，但是已经有些心塞羡慕了。
张行高三这个学期虽然很努力，很认真的在学习，但是他的底子实在是太差了，以他现在成绩，二本是妥妥的，一本倒也不算太玄，但是想达到徐睐那样的高度，还是太勉强了。
不过张行是个不认输的人，他想和徐睐一起上同一个大学，不努力不行啊。因此，到了高三下半个学期，他学习起来更努力了，早起晚睡的，别人看着都累。晚上一两点睡觉，早上四五点就起了，他自己没觉得有啥，但是身边的人看着就心疼。
“……要不，我和你考一个大学就行了，也不是非要青桐大学的……”又是一个深夜，徐睐端了杯热好的牛奶到张行的屋里，看他在灯下认真做题的样子，突然开口道。
手上的铅笔在白色的试卷上划了一条漆黑的痕迹，张行转过头来，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有些生气，他说：“你不要胡言乱语了，谁让你这么想的？”
徐睐看着他这个表情，有些瑟缩，小声道：“你，你别生气，我以后不这么说了。”
张行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伸手拉着徐睐坐下，让她和自己坐在一个椅子上，还好椅子够大，坐两个人也没问题。
“……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张行捏着她的手指，道：“就是为了和你上一个大学，我还在努力，你说这样的话，不就是在说我做的事情都是毫无意义的吗？来来，你往前边走吧，不用顾忌我，我迟早会追上你的。”
看着徐睐苦巴巴的表情，他故作轻松的道：“而且，就算考不上青桐大学，我报考青桐大学旁边的学校也一样，这样我们也能在一起。所以，以后不要再说这么泄气的话了。”
徐睐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嘟囔道：“我就是，心疼你嘛。你每天熬夜这么晚，还起这么早，要是身体受不住怎么办？”
张行这个疯狂劲，她看着都难受。
张行摸了摸她的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如果受不住我自己知道。还有三个月，再努力三个月，我们就能解脱了。”
徐睐点头。
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努力，你连成功的门都触摸不到。在这样的努力之下，张行的成绩的确又有所提高了，这代表他的努力并不是无用之功。但是，越往后边成绩越难提升了，张行有时候也会觉得烦躁——明明都这么努力学习了，为什么成绩只提升了那么一点点？
这的确是很让人泄气啊！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摸底考试，刚刚发下来的试卷，徐睐几乎是满分，只有语文卷子被扣了三分。而张行考得也不错，都挤进了全校前二十，低了徐睐五十分。这样的成绩，如果是放在一年前，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但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而二班的人是最有发言权的，谁都知道张行最近有多么的努力，也是他聪明，不然若是换了一个笨的来，一年的时间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进步。
张行的进步，简直就是经典的浪子回头，在班会课上，洪敏连连称赞他，还让他讲学习经验。
张行：“……大概我有个好女朋友吧，我女朋友成绩那么好，人又长得漂亮，性子又好……”
洪敏：“……行了，你坐下吧！”
自此之后，洪敏再也没有叫张行传授他的学习经验了。
高考的时候，徐睐和张行还好，反倒是张家几个长辈紧张得不行，就连b市的长辈们都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过来。
“妈，我今天想吃鸡蛋……”
“呸！说什么鸡蛋，这两天都不许吃，也不许说！”张母一脸严肃，连呸了几声，还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好的灵坏的不灵！”
张行：“……迷信！”
张母瞪了他一眼，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镇过的酸梅汤给他们，道：“天气热，太热了就喝点酸梅汤。还有，准考证、2b铅笔这些都带了吗？”
一遍一遍的将两人的考试用具清理过，确定每样东西都带好了，张父和张母还有张爷爷才将二人送到考场。
幸运的是，两人在同一个考点，都是盛阳高中，有的同学的考点是在其他学校，还要提前去踩点，不然迷路了那才叫遭了。
“哎呀，我心里好紧张啊！”张母跺了跺脚，语气也是紧张兮兮的。
张父哼了一声，道：“有什么紧张的？”
话虽这么说，他额头上都紧张出汗水来了。
张行走进考场，酸梅汤用的透明的水杯，上边一个字都没有，考官检查了一下就放行了。坐在椅子上，他出奇的冷静，并没有其他人所说的那么紧张。反正，该努力的他都已经做了，结果如何，他也没办法。
等考完第一科，张母他们虽然很紧张，但是对于考试却是闭口不谈，就怕让两个孩子更加紧张了。
“……天气太热，爷爷你们就不要去学校了，在家里等我们就行了，我刚看还有个家长中暑了。”张行喝了口水，道。
张母道：“在家里我也着急，还不如在门口等着，不过你放心啊，我们坐在车上，有空调，不会中暑的。”
张行劝不住，就随他们去了。
等到高考结束，就算是徐睐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张行是直接裹着被子睡了一天一夜才晕头晕脑的爬起来，是被饿醒的。
“……这次考试觉得怎么样？”长辈们不敢问，张行就没这个顾忌了，吃饭的时候直接问徐睐。
徐睐道：“还好吧，和以往没什么差别。你说，要是什么事情都像考试一样简单就好了。”
张行：“……哦。”
学霸的世界，他不懂。
张行顿了顿道：“我这次感觉发挥的也不错，至少该做的我都做了。如果这样都考不上青桐大学，那就是命了。”
徐睐点头。
从高考结束完到可以查分这段时间，张行和徐睐是完全放松下来了，张母每天给他们炖汤炖肉，短短一段时间，两人体重就长了不少了。
家里安了两台电脑，张行带着徐睐玩游戏。可以查分的前天晚上，两人玩到一点，第二天直接没爬得起来，还是学校，同学，各种电话狂轰滥炸的，这才把两人吵醒了。这时候，两人才一脸恍然——哦，今天可以查分了。
感受到两人淡定的情绪，其他人也是一阵无语。他们这些旁观者，倒是比他们当事人还紧张了。
徐睐的分数不用她查，洪敏就已经直接电话来了，她的成绩算是稳妥发挥了，和以往摸底的时候相差不大，一共只扣了八分，分别是语文五分，英语三分。
“……肯定是全省理科状元！”洪敏信誓旦旦。
张行在一边听着电话，闻言心里高兴，一扫困倦，整个人兴奋得不行。
“我家来来真厉害！”
张行忍不住抱着徐睐转了几个圈，忍不住夸耀的心情。
徐睐问：“张行你的趁机呢？是多少？”
张行：“哦，我还没查了。”
徐睐连忙催促他：“那快点查吧！”
“等你们，黄花菜都凉了，我已经给他查好了。”
张母倚着门口，一脸不屑。
徐睐紧张了，问：“阿姨，张行考得怎么样？”
张母一脸凝重的道：“考得……”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这才笑道：“一共735分！”
总分750分，也就是说，他只遗失了十五分。
徐睐、张行：“……”
“725，725……”徐睐念了几遍，突然伸手一把抱住张行，道：“张行，我们可以读同一大学了！”
张行点头。
徐睐的成绩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但是张行的成绩那就是出人意料了，直接挤进了盛阳高中全校前三名，就连洪敏都蒙蔽了。
不过这段时间，徐睐总觉得张行有些不对，整个人紧张兮兮的，她去哪儿对方都要跟着，就算是去洗手间，他也要在外边守着，好几次在外边都被人当变态了，他自己倒是丝毫不受影响。
“……张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去学校填志愿的那天，徐睐忍不住问。前两天张行已经够紧张兮兮的了，怎么今天感觉更加奇怪了，感觉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张行摸了摸她的头，道：“我没事，来来，你记得今天不要离开我，知道吗？”
徐睐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洪敏将二人叫到办公室，以前对于张行这个问题学生，其他老师都是暗自摇头，西塞东塞都不愿意他进自己班级，现在却是对洪敏新阿姆嫉妒恨了。
“……你们两个都想好选什么学校了吗？”洪敏问。
张行点头，道：“我们两个决定，报考青桐大学。按我们两的成绩，这应该是没问题的。”
两人是学校前三，学校自然有奖金的，这也是洪敏叫两个人过来的主要原因。其中又数徐睐拿得最多，光是县里市里的奖金就拿了一万，包里鼓鼓的，已经是个小富婆了。
两人填完志愿，李乐找张行有事，徐睐就自己在学校里逛了起来。在路上，她遇到了黎臻，他们班的英语老师。
“……老师！”虽然对黎臻有些不满，但是徐睐对她还是很客气的，好歹也是老师，是长辈。
黎臻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应也没应一声，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
“……老师！”徐睐叫住她，笑眯眯的道：“我当初说过，有一天，我会让老师您知道，您对于张行的偏见是错误的。他所有的成绩都是他所得的，而不是依靠作弊。而如今，张行这次高考考了735分，我可以坦然的告诉老师您，这一切都是凭借他自己的努力达成的。”
说到这，徐睐语气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骄傲。
黎臻哼了一声，道：“这又怎么样？他考多少分数和我有什么关系？作为老师，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有的时候成绩并不是一切。就算他现在分数考得再高，凭他的性子，将来出来也一定是人渣。”
徐睐气得狠了，道：“你胡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张行？”
黎臻道：“我胡说？那你反应这么大干嘛？是不是踩到你的痛脚了？”
徐睐气得狠了，第一次，她这么的想揍一个人。
“我将来是不是人渣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老师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肯定会被我揍的。”张行站在徐睐身后，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现在才开口。
黎臻被他吓了一跳，气弱的道：“你敢，我可是你的老师！”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灰溜溜的走了，心里还真是有点怕张行揍她。
“……你何必和这种人争辩呢？”张行走过来，看着徐睐红通通的眼眶，忍不住无奈道。
徐睐这性子，还真是容易被人欺负。
徐睐皱了皱鼻子，道：“我就是气不过，还好你过来了，我还真怕我忍不住揍她了。”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张行：“……噗！”
看着徐睐一本正经的说是要揍人，张行忍不住笑了，他点点头，道：“好了，不要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了，反正她也不能再在学校待多久了……”
最后一句话他声音有些小，含糊不清的，徐睐没听清楚，问：“嗯？你说什么了？”
张行笑，牵着她的手往外走，道：“没什么，走吧。”
g县虽然不算繁华，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在距离学校五百米处就有一个广场，那里有一家牛奶店，三块钱一瓶鲜牛奶，用玻璃瓶装着的，喝完五个瓶子可以换一瓶酸奶。等到了这里，徐睐才想起来自己包里还有五个喝完的瓶子，攒了一个星期，刚好可以换一瓶酸奶。
“我去吧，你在这里等着，好好坐着不要乱跑！”张行把她的包拿过来，不忘记叮嘱。
徐睐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
张行撸了一把她的头。
徐睐一个人坐在广场边上的椅子上，现在天热，广场上没有多少人，如果是晚上来，这里更热闹，许多人会到这里来散步，也会有很多吃食的摊子，热闹极了。
一个皮球咕噜噜的滚到脚下，徐睐抬起头，几个小孩子站在不远处，一个小家伙扯着嗓子喊：“姐姐，能帮我们把球拿过来吗？”
徐睐笑了笑，伸手抱着皮球走过去。
那边张行将五个瓶子换了一瓶酸奶，又买了三瓶酸奶，他也是常客了，店长还送了他一瓶鲜牛奶。拿着牛奶，张行回来却没看见徐睐，不知道跑去哪了。
张行心里有些焦躁，这段时间他也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劲，但是一想到徐睐就是这几天出车祸，他心里怎么可能平静下来，他简直恨不得拿一根绳子将徐睐绑在自己身边了。现在徐睐一不在他的视线内，他就觉得心慌。
“……呀，那边出车祸了啊，啧啧，那血流了一地啊！”
张行去找徐睐，就听见有人在议论，他心里一惊，冷光顿时就出来。
“出车祸的地点在哪里，被撞的人是什么人，怎么样？”一把抓住刚刚说话的人，张行急匆匆的问。
对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再看他狰狞的面孔，结结巴巴的道：“就……就在那边！”
她指了一个方向，道：“出车祸的，大概是盛阳高中的学生，过来填志愿的……”
剩下的张行完全没听清楚，整个人疯了似的的往那个方向跑。
“……是个男孩子啊，也不知道怎么了……”
看着他的背影，对方将剩下的话咽到了肚子里，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怜悯——这么大的反应，出车祸的孩子怕是他的亲人吧。
张行往那人指的方向跑，不一会儿就见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正在议论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有的惋惜，有的木然。
张行的脚步放缓，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正扑通扑通的跳着，似乎要跳出胸腔来，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来来……”
捂着胸口蹲在地上，有泪珠滴落在地上，张行却没注意。
难道，命运真的是不可扭转的吗？
他问自己，天地间的喧嚣之声像是距离他很远很远，传来的声音都是模模糊糊的，因此他也没听见那声“张行”。
“……张行，你怎么了？”
耳中迟钝的传来熟悉的声音，张行愣愣的抬起头，就见徐睐满脸忧色地看着他。
“来来？”张行愣了，他傻兮兮的问：“你没事？”
徐睐不解其意，道：“我能有什么事？我……”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少年突然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你吓死我了！”对方在她耳边喘息着说，语气里全是失而复得的后怕。
徐睐有些茫然，张行问：“你刚才去哪了？回来没看见你，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幸好，幸好出车祸的不是徐睐。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不厚道，但是却是张行现在最真切的想法。
徐睐老老实实的道：“刚才有几个孩子叫我过去和他们踢球，我给他们买了几支冰棍才放过我。”
张行紧紧的抱住她，几乎让徐睐喘不过气来了。
犹豫了一下，徐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张行，怎么了？”
张行松开她，眼眶有些红，笑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他站起身来，却险些摔倒在地。
徐睐急忙扶住他，着急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腿软。来来，以后不要离我太远，知道吗？”
张行后怕得很。
徐睐点头，她感觉出张行的害怕，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还是道：“我去哪里都会跟你说的。”
“我们回去吧……”张行牵着徐睐的手往回走。
两人从人群旁走过的时候，还听见里边传来的吵架声，原来是被撞的人腿被撞折了，可是司机却不想负责，两人就这个问题吵了半天。
徐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张行不会认为出车祸的人是我吧？
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看着张行走在前边的背影，徐睐往前走一步和他并肩而行，道：“张行，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张行哼了一声没说话。
“……张行，我最喜欢你了！”
本书由 人间四月天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