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威风的下场和捶丸(1 / 1)

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西瓜珍宝珠 3148 汉字|0 英文 字 26天前

第143章 威风的下场和捶丸

  陈舍微遭谈栩然骗了。

  原本答应的好好的, 若是他挨得住半个时辰,谈栩然就会给他画一幅消寒图, 他想要的那一幅。

  可怜陈舍微大开着在帷帐后, 内室的门敞开着,谈栩然淡定自若的声音清晰可闻的传进来,她正与阿巧商议过年这几日人手的调配。

  外院有些短工是一年半年签契的, 回了家中过年可还回来?

  若是回来,得留着位子, 若是不回来, 也得早些寻摸起人手来。

  这些细碎的事务谈栩然平素很少过问, 内宅外院阿巧和郭果儿都打理得很好,阿巧是认字的,将一张横纵划分的格子图给她看, 当夜轮值的人每个时辰巡完一轮都要按指印,若在哪个时辰出了什么事, 那就有人好找了。

  “爷的法子想得好, 一看就清清楚楚, 只是劳许账房费了些功夫教大家伙认自己的名字。”

  阿巧骤然提到陈舍微,害得他从滚热的浑噩中陡然清醒, 醒目之处更为醒目, 恨不能蜷起身体摩挲纾解,四肢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扯得床柱摇晃。

  “夫人, 内室有人?”阿巧探头瞧了一眼,问。

  “没有, 开着窗呢, 风吹帐子吧。”谈栩然随口一言。

  “噢。”阿巧对她的话从不质疑, 又道:“夫人,我听阿钿说虫房有几个姑娘想留下来。”

  冬日里育虫的活计了了,大部分姑娘都是要回家中帮忙的,所以她们参与的大多还是一些繁琐粗活,虫房里那些要紧的活计,都是几个心腹带着仆妇在打理。

  “良家子,要问过爹娘是否答允。”谈栩然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叹息,“否则咱们留人,小心被告到官府去了。”

  “都是爷田头的雇农,应该不会吧?”阿巧问。

  “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还是叫她们过年回家问过爹娘再说吧。就说若是答应叫女儿留在这,日后的嫁妆我来出。”谈栩然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但有一样,嫁不嫁人,嫁给谁,要姑娘自己点头。”

  开春,谈栩然还有同曲竹韵的精油香方买卖,不愁白白养了人手。

  萃取精油脂膏虽然繁琐劳累,但好歹算风雅事,而且会买这些脂膏的女子,定然不喜这些东西出自粗汉之手,还是女子来做更好,体肌芳香,不损白腻。

  “发工钱的时候记得弄点碎银子,也好叫她们方便自己攒些体己。”

  阿巧笑道:“夫人想得实在周到。”

  两人在外边说得很有兴味,因为成了婚,夜里阿巧不上值了,同吴缸住到外院去,所以少了很多同谈栩然说体己话的时间。

  今日事少,她没瞧见陈舍微,以为他出去了,就坐着同谈栩然说起私房话了。

  她声音很低,但被风一阵阵送进帷帐里,虽然只有零星词句,但更为惹人遐想,简直是火上浇油。

  “夫人说了会疼,可也实在太疼了。”阿巧红着面道。

  谈栩然不确定陈舍微会不会听见,顿了一瞬,笑道:“那现在呢。”

  阿巧捏着衣角不说话,挪了挪团凳,凑到谈栩然耳畔说了句什么。

  谈栩然一笑,指尖轻轻点过阿巧的鼻尖,道:“舒服就好,女子还要忍受十月怀胎,一朝临盆之苦,若行房时还不能得些乐子,光叫男子快意了,岂不亏大了。”

  “可他有时也耗得太久了,”阿巧拧起眉头,不满道:“又重得很,一身硬疙瘩。”

  “那就颠倒一下。”谈栩然不以为意的道。

  阿巧瞪大了眼,不过被熏陶多了,很快就托着下巴琢磨起来。

  “那在上头,要怎么做?”

  “他怎么做你怎么做。”

  谈栩然谆谆教诲,听得阿巧面颊绯红,更叫帷帐里的人不顾廉耻的扭摆着身子,试图榨出身子里的那点空虚。

  屋外芭蕉树叶随风动,有哗然之声,阿巧听得入神,倒是不察内室溢出的些许响动。

  谈栩然瞥了一眼,却又细细的教导了一番,总结道:“蛮干若是叫你腻了,就试试软乎的。”

  指尖按上阿巧柔嫩的唇瓣,像是挤出了唇肉的血色,叫她整张脸都赤红了。

  屋外刘钿不知有什么事情,小声唤了两句,阿巧拍拍脸,道:“夫人,那我先出去了。”

  谈栩然点点头,待她走后,才慢条斯理的掩上门,又走进内室,将风声挡在外头。

  “郎君也真是的,这般耐不住,若不是阿巧心不在焉,恐早就发觉了。”她挑开帷帐,看着满床褶皱啧啧道:“这样乱。”

  “绸子没松没断。”陈舍微难耐的辩解着,心中很是不满,可身子只听她的话,一碰就喷薄难止。

  谈栩然拈着帕子将它丢出帷帐,忽就被掐着腰拖了进去,红绸覆眼,滚烫的气息拂在耳畔,就听他问:“夫人方才的意思,我领会到了,软乎的腻了,是不是也要尝一尝蛮干的?”

  这可是午后,年下事忙,随时有人要进来的。

  可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阿巧不知情也就罢了,谈栩然明知他在,还那么津津有味的听人家房事,这不是成心刺激陈舍微吗?

  陈舍微一时威风的下场就是自己成了消寒图的主角。

  每夜就见谈栩然郑重其事的打开那副浆在硬纸上的消寒图,用朱笔在锁骨、腰腹、胸口、臀腿落下一个个红斑吻痕。

  这一副消寒图还是彩绘,画中陈舍微长长的乌发披散,深邃的黑眸中隐见水光,带点麦色的肌肤上线条起伏,还有因屈腿而绷紧的臀肉和半露的耻处。

  真是自作自受。

  翻过年,画上的他红斑点点,□□至极,谈栩然还信笔添了一滩水迹。

  硬纸板的画本子还是他给谈栩然做的呢,绿皮、红皮、黑皮、褐皮,一共做了两套,陈绛也有一套。

  为了这消寒图,谈栩然还专门让他给做了本粉皮的,每天压在枕头底下睡,还说要每年往里加一张。

  陈舍微挣扎无用,只得道:“你可得收好了,画得也太像了,一看就是我,不能写意一点吗?”

  谈栩然将朱色吹干,指尖细细拂过。

  陈舍微又不高兴了,“摸画摸得那么仔细作甚,摸我!”

  正月里有五天的假,陈舍微去卫所忙了几日,就盼着到了元宵,还能再放五日。

  走在外院的青砖路上,就听见一处热闹,走过去一瞧,就见高凌正带着一帮大小伙子在外院靠里的一块空地上玩捶丸。

  市面上卖得很好的一本《丸经》是元代佚名所作,至今翻版数次,很是畅销不衰。

  初为了勾起高凌学字的兴趣,陈舍微就给买了这么一本《丸经》,高凌两天就看完了,其中一些晦涩遣词,拗口造句也统统都吃透了。

  《丸经》上说,捶丸所用的棍杖要在秋冬取木,因为秋冬的木材更为坚实,却要在春夏造棒,因为气候温暖,筋胶相和,还要用牛筋捆扎,凡此种种,大约是工艺繁琐,所以价贵。

  捶丸也不仅仅是一个会滚的球就行,最好的是用赘木造的木球,赘木就是树木身上的瘤子,质地紧密能久击而不坏,但是这种材质可遇而不可求,且也不是每个都能做成捶丸。

  所以高凌那一盒子捶丸,不是瓷球,就是陶球。

  高凌的银子大多都在账上,唯一一笔大的支取就是为了玩捶丸和蹴鞠。

  陈舍微原本也不清楚这些,还是因为曲竹韵从娘家嫂嫂处牵线,在泉州街面上开了间卖鞠球、击棍、瓷球一类的东西,谈栩然参了四成的份子。

  那回高凌想买这些东西,谈栩然亲自带他去铺子里一并都挑了。陈舍微也跟着去了,也算是上了一课。

  高凌善蹴鞠,陈舍微觉得不奇怪,但是他玩捶丸还玩得挺好,就有点出乎陈舍微的意料了,他总觉得捶丸这种运动太静,高凌竟也耐得住性子。

  瞧了一阵,陈舍微回到青松院,就见谈栩然和陈绛正倚在栏杆上瞧着不远处的正玩捶丸的人。

  隔了有些距离,自然看不清赛事,不过十个球窝边插着小彩旗,正迎风招展。

  高凌穿着新衣,在人群中也分外点眼,一身白衣镶乌金,英姿勃发,走出去十足小爷范。

  “阿凌倒是炸得开脾气踢蹴鞠,也敛得住心神耍捶丸呢。”

  陈舍微诧异的瞧过去,倒不是说他吃个孩子的醋,只是真难得听谈栩然夸谁。

  又见陈绛手里掂着一对崭新,还没沾过泥巴的瓷球,这瓷球比之外头泥地上滚得要稍微小一点,是女子和小孩玩的,叫做角球。

  陈舍微好奇道:“哪来的角球?”

  “阿凌给我买的。”陈绛一掂一掂的把玩着,球面是红粉碧蓝两股颜色绞在一块,小小两颗,并不便宜。

  说起来,陈绛的捶丸也是高凌陆陆续续教的,她闲时和吴燕子就挺喜欢在内院玩。

  近来吴燕子尚在泉溪王家,其他人都事忙,她也只能干站在这里,看着别人玩得高兴了。

  谈栩然与陈舍微对视一眼,虽然不语,心中却各起波澜。

  陈绛眯眼看得仔细,忽而一笑,道:“阿凌的筹子都要装不下了。”

  捶丸的玩法很多,但规则也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将球击打入窝,其中所用棒数最少则胜,胜者则得筹。

  几人又看了一会子,谈栩然忽道:“阿巧同我说,阿凌年节里在外头打了几场击鞠,在场上十分出众,所以有人找上他,想叫他打赌局。”

  “什么!?”陈舍微赶紧问:“阿巧怎么知道的?”

  “那人以为他只是咱们家的一个伙计,就找到家门口,说要替他赎身,被老三碰见了。老三说,瞧阿凌有些意动。”谈栩然说着,似乎并不怎么担心的样子。

  陈舍微不解道:“阿凌不缺银子啊。”

  “少年郎心焰高,喜欢出风头也没错,有那个本事就好。”

  谈栩然眼角余光就见陈绛玩球的动作慢了下来,似乎侧耳专心听他们说话。

  “可是这种局龙蛇混杂,阿凌若是输了倒罢,可若赢了不该赢的,只怕会招惹些麻烦事。”

  陈舍微的担忧不无道理,谈栩然想了想道:“阿凌自然不需得同那些人混在一块,况且捶丸又不是一个人玩的,上回咱们去杜指挥使家中小坐,他家公子不也喜欢击鞠、蹴鞠吗?我听杜夫人说,还组了支队伍,也会有人押注,只是以他们的身家底气,自然是不必受人桎梏,故做假局的。”

  陈舍微想起这件事了,微微颔首,又道:“可那些公子哥儿同阿凌毕竟不是一类人。”

  他纠结的抿起嘴,又道:“不过,以阿凌的本事,也不会永远都是个小管事。”

  “不必如此矛盾。”谈栩然道:“看阿凌有没有那个意思,没有就算了,若有,你就找个机会替他引荐一番,省得他误入泥沼。不过,到时候能不能相交,就看阿凌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