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丢掉的卖卖和姨娘(1 / 1)

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西瓜珍宝珠 3181 汉字|1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36章 丢掉的卖卖和姨娘

  今日是陈舍巷七七, 陈舍秋死活要把陈舍微拉去,他在家丁忧, 没官当, 太闲了!想起自己是这一辈里最大的,凡事都要出来说两句,管几下。

  原本族里的琐事都是陈舍嗔在管, 他在陈舍微跟前失了面子,除了挣钱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是能避就避, 陈舍秋刚好接手了同陈舍微打交道的事, 陈舍嗔也不跟陈舍秋抢。

  可陈舍微在族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好些事情原本知会一声就够了,而今还要请他来商量, 他不来,就还不好说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

  渐渐的, 陈舍嗔也发觉自己手里的权一点点流向了陈舍秋, 尤其是族田里的几个管事,全都叫陈舍秋给换了, 为表自己没私心, 其中一个还是二房的人。

  陈舍嗔气得牙龈都肿了,可一个两个比他大,又是被潜移暗化释了权, 解了力,一下提不起由头来闹。

  至于比他小的, 别说已经是死人的陈舍巷两兄弟了。

  就说陈舍微, 也就是看在举人身份, 每年还从族田里拨银拨粮的份上,虽说族田的管事里没他的人,可春耕夏种时,他偶尔也去看一圈,点拨几句。

  陈舍微本来就不爱管族里的事,反倒是族里总是扯着他。

  陈舍巷七七陈舍微来了,一是情面上实在过不去,二是被陈舍秋直接架过来的。

  陈舍嗔眼瞧着他们一道来,亲亲热热好哥俩的样子,忍不住对蔡氏耳语,“咱们也去泉州住呗?”

  蔡氏眼珠子转过来斜他,陈舍嗔被她瞧得不痛快,道:“怎么了?咱们又不是买不起!”

  “买得起。”蔡氏语气讥刺的说:“那是不是把家里那几房都带去?那爷算一算,得买个几进的宅院?人家那是宅子里清净,内院都能空出护厝来养虫子!外院还能开书社!要是跟咱们似得,内院里住满了姨娘、乳娘,外院又是姨娘的兄弟,乳娘的儿,不知道要多大的宅子!”

  “这叫人丁兴旺!跟老六家一样,就一个丫头片子,你就高兴啦?”

  陈舍嗔理直气壮的反驳,他买得起宅院,可要像老宅这般宽敞的,又贵又少,只怕买不到合心意。

  只是瞧着他们一个个在泉州扎了根,做起了买卖,有些什么事儿常常三房人一碰头就定了,事后给陈舍嗔来一句口信,说是路上奔波,没劳动他!

  陈舍嗔瞧着陈舍秋和陈舍微站在廊下说小话,一向寡言冷淡的陈舍刞居然也走了过去,三人不知在说什么!

  “那,那就买个小一点,人不用带去那么些,反正咱们儿子也在泉州读书,离他近一些,也要照应点。”陈舍嗔想了想还是道。

  蔡氏意外的看着他,思忖片刻,觉得的确是机不可失,就道:“爷既这样说,那宅院就好找了,只是带谁去,不带谁去呢?”

  陈舍嗔正经姨娘其实就两个,都是在蔡氏兄长升迁前纳的,但通房有好些个,大多没名没份,就是个兼伺候陈舍嗔的丫鬟,生了孩子也寄在姨娘名下。

  蔡氏如今有两个儿子,一个已经长成,一个尚幼,不怎么拘着庶子庶女出生,这也是陈舍嗔敬重她的一重原因。

  殊不知,蔡氏只是不想手上染孽,替儿子积福罢了。

  “就带上阿四和阿六,也到年纪上书塾了,其他么,再带上秋棠就行了。”

  除了阿四和阿六,其他都是庶女,而秋棠则是通房里最貌美柔顺的。

  陈舍嗔的想法,皆在蔡氏意料之中,“也好,阿四和阿六俩也念叨阿远呢。”

  庶子满五岁就不在姨娘院里住了,而是和嫡子一道起居教习,培养感情。

  这也是蔡氏的打算,庶子日后可做嫡子的左膀右臂,但绝不能越过他们去。

  这两个庶子如今都很听陈昭远的话,对嫡出的幼弟又很关爱。

  听到蔡氏答应的爽快,陈舍嗔的目光柔和下来,道:“而且你的嫁妆铺子也在泉州,日后就方便打理了。”

  蔡氏的嫁妆铺子是做木雕的,与谈栩然的漆器坊在同一条街上,快过年了,木板年画走得很好,她前些日子去瞧了一眼,想选几版年画送给各房,意外发现谈栩然才半开业的漆器坊生意也不错。

  蔡氏心里总有一番计较,觉得自己不比谈栩然差,但又畏惧人言,只怕族里说她不安分,如今谈栩然先替她蹚水,先出了头,倒叫蔡氏有些意动,觉得自己未尝不能扩大家业,仔细经营,而不是靠着老本过日子。

  蔡氏正想着,就听陈舍嗔压低了声音,道:“至于我么,老八在月港的买卖丢了可惜,我想着接过来做,在泉州往漳州去也方便些。”

  陈舍嗔一有什么挣钱的念头,总是要出差错,蔡氏忙道:“算了吧,老八命都送在这上边了,这样不吉利!”

  陈舍嗔不以为意,‘啧’一声,又道:“怕什么!?银子最辟邪了,再说了,漳州是什么地方?咱们阿兄的地盘啊!老八连船队都好找了,药材、蔗糖这两样都是厚利啊。”

  蔡氏还是觉得不大稳妥,斟酌着道:“起码,先等我阿兄把杀老八的凶手抓到。”

  陈舍嗔有些不以为意,道:“我可不是觉得阿兄没这本事啊,只是,我看老八这案子难了结。你是没瞧见,老八脖子都被勒断了半根,当胸还有还有一个血窟窿。”

  陈砚方是和陈舍嗔一道去漳州运回了陈舍巷的尸体,陈舍嗔回忆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描述的不大准确,道:“也不能说是血窟窿吧。就像是蜂窝,一个眼一个眼的,仵作说,像是用剪子戳了几十下,都勒死了,还戳他干嘛?这样怪里怪气的死法,连个疑凶都没有,怎么找?”

  “好了!别说了!”蔡氏叫他说得又害怕又恶心,身上打哆嗦了,突然又听见院子深处传来女人的哭嚎声,跟鬼叫一般,吓得她花容失色。

  廊下众人都听见了,陈舍微他们几个也纷纷扭脸,朝宅院深处望去。

  这声音很短促,若不是这么多人都听见了,甚至会以为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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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管事匆匆从内院走出来的管事,陈舍秋一招手,道:“怎么回事?”

  董氏早就半痴疯了,这几日人人浑噩,她反倒清醒了几分,也不披头散发的到处抓人傻笑了,而是用篦子仔仔细细的抿好了花白的发,齐整干净的坐在院中石凳上,口中喃喃默念着谁都听不懂的低语。

  陈砚方叫痰迷了心,正昏沉沉的倒在屋里。

  孙辈又没长成,又全都是是庶出,养在宅院里没见过什么世面,战战兢兢的不敢主事。

  唯有当家主母张氏,叫她弄件事,还给弄成这样。

  ‘到底也不算是外人。’管事心想。

  他也烦得很,索性就道:“院里姨娘多,想给发卖了,消息漏了,她们有孩子的舍不得,撒泼呢。”

  “有几个姨娘?”陈舍微问。

  管事道:“十三个。”

  陈舍微下巴都要掉了,真恨不得‘呸’一口。

  陈舍秋琢磨着一下卖十三个姨娘,叫人知道又得笑话,就道:“几个有孩子的?”

  “六个。”管事道。

  蔡氏和陈舍嗔走了过来,闻言她忍不住道:“那有孩子的就留下吧。省得以后卖到什么污糟地方去,到头来还脏了孩子的名声。”

  陈舍微觑了蔡氏一眼,这女人周道利己,不得罪人,平日在男人跟前鲜少说话点眼,可到底是做娘的,见了这种事,也有点不忍心。

  陈舍秋瞧着陈舍刞,见他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又看陈舍微。

  陈舍微正扭脸瞧着刚探望过董氏回来的谈栩然,觉察到陈舍秋的目光,简短的说:“五嫂此言有理。”

  陈舍秋也没什么意见,五房已经够倒霉了,总得做点厚道事积福吧?

  他顺势道:“有孩子的就留下吧,这几口饭还养不起了?老八到底也没个嫡出的。”

  许是最后一句话招惹了从廊上走过来的张氏不快,她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一双眼倒像是杀红了,而不是哭红了。

  “大哥说得轻巧?!一天两顿的吃,怎么不是银子啊!她们又不会挣,只会屙!”

  “你个蠢妇!”陈舍秋又不好跟个新寡置气,耐住性子道:“在家里置个佛堂,叫她们敲敲木鱼,给子孙添福,你一碗青菜豆腐,费得上几个铜子?”

  张氏气鼓鼓的不接话,若是不卖,除了要费银子以外,还少一笔进项呢!

  “祖宅里不是现成有家庙吗?”陈舍刞忽然开口,一锤定音。

  卖身钱张氏别想了,但是也不必她养活了,她吸吸鼻子,没说话。

  “进家庙还能见着孩子吗?”陈舍微问。

  众人一下看向他,似乎对他这个问题十分的意外。

  陈舍刞琢磨了一下,看向陈舍秋,道:“那就每月十五许子女探望。”

  陈舍秋不怎么在意,刚想点头,陈舍微飞快的补了一句,道:“每月初一十五,加上孩子和做娘的生辰日吧。生辰那日叫她们吃点好的,银子我来出。”

  张氏都要笑了,不可置信的瞪着陈舍微,道:“你怎么不给她们供起来?”

  陈舍微本就觉得进家庙跟坐牢也没分别了,听张氏还拆台子,很厌恶她,脸色一下骤冷,道:“八嫂也想被这般供起来?那你也进去,我照样出银子请你吃面线!”

  谈栩然鲜见陈舍微发怒,只觉他原本就浓郁的眉目被怒色一染,更是夺目耀眼。

  张氏浑身一哆嗦,整个人都被吓小了一圈。

  蔡氏和陈舍嗔对视一眼,夫妻俩都没说话。

  陈舍秋和陈舍刞也是头一回见陈舍微这样,默了一瞬,觉得陈舍微的确有点多事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舍秋摆摆手叫人搀张氏下去,道:“那就按小六说的这样吧。六房人口多,这下又没了主心骨,张氏也是想省点吧。”

  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陈舍微和谈栩然提前先走了,听说王吉老娘身子有些不好,便拎着礼去探望。

  可不巧,老太太刚服了药睡下,吴燕子和王吉这两日轮番侍候,困得一边说话,一边打呵欠。

  “你去睡一会。”王吉推了推吴燕子。

  几人相熟,也不客气,吴燕子点点头,绕到屏风后的窄榻上小憩片刻。

  陈舍微带了账册与王吉核对,烟卷铺子的账谈栩然是不沾手的,干坐着无聊,随意拿过一本他们核完的账册翻看。

  薄黄纸张一掀,青筑小楼四个字赫然在列。

  谈栩然不动声色,道:“漳州的大头不是都交给左老板了吗?怎么还有散户的账?”

  “这个青筑小楼原是从左老板手下拿货,不过因为卖的太好,想多挣点,前天专门叫人来铺子里直接运了几大车。原本没货的,又去作坊门口蹲着,小林管事也是为了打发他们,就分了些不太赶时间的船货给他们。”

  陈舍微也是听小林管事说的,不怎么在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