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耍诈(1 / 1)

楚宫腰 风储黛 524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6章 耍诈

桓夙公务繁重, 没等他处理完这些政事, 怀里的少女就已经睡着了, 她瘦了以后, 睡觉再也不会打呼, 乖乖巧巧,安安逸逸地靠着他的臂弯, 胸脯跟随呼吸一起一伏的,憨态曼妙,他心神微荡,俯下唇来吻在她的眉心。

翌日孟宓醒来的时候,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身畔照例没有人。

枳抱着一把长弓, 哼哼嗤嗤地拖到后院里, 榆柳荫后檐,斑斑梨花如雪,他架着长弓在手,却拉不开弦, 鼓胀着一张通红的脸, 说什么也不放弃。

桓夙靠着朱漆精雕的木栏饮茶, 清风徐来, 枳听到他提醒:“重心,下移。”

对于射箭这事,枳是个实打实的门外汉,桓夙说什么, 他便做什么,但扎了个像模像样的马步,仍然拉不开弓。

他屁颠地跑回来,还给桓夙,“大王,这个我不行。”

桓夙点头,“这是三百石的弓,你小小年纪,自然拉不开。”

枳望着他不说话,只是一脸期待。

桓夙接过他递上来的长弓,张弓搭箭,枳还没看清楚箭从何处取来,眼前一阵风刺过,那支羽箭已经破空而去,桓夙这个角度并不是直对,眼前有一丛矮矮的荆棘障眼,这箭矢却丝毫不差地射中了靶心。

箭镞颤了颤,将刺穿的草叶摇下一二片。

枳一脸崇拜地望着桓夙,楚侯收拾好自己的弓箭,问:“想学?”

“嗯。”

“为何想学?”

枳握拳,“护我想护之人。”

“谁呢?”桓夙已经隐隐猜到了。

“我阿姊。”枳一门心思只想对她的姊姊好,这样单纯无害的稚嫩脸庞,他的笑容,就是孟宓喜欢的想要守护的吧。

桓夙点头,“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这就是已经答应了一半儿了,枳期待地笑起来:“我都答应。”

桓夙将箭镞放入箭囊,也许是光影的错觉,枳看到这个不苟言笑的严厉楚侯,好像将唇角压低了一下,一愣之下,只听一句:“叫姐夫。”

“姐夫。”枳立即改口。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阿姊是楚国的王后,这已是既成的事实,更何况,他阿姊实在非常喜欢这个楚侯。她自己都不否认了,枳当然乐意多一个这么尊贵这么有背景的靠山。

桓夙“嗯”了声,目光落在远处的绿萝上,“不过,你阿姊是孤的女人。”

“护着她,孤一个人就够了。”

他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

桓夙才答应枳的请求,只见曹参领着两名士兵而来,奉上今日秦王拟的帖子,双手奉上,“大王,秦王信上说,秦楚两国受奸人挑唆,若不说明来龙去脉,日后恐生嫌隙,故此,邀请大王今晚秦宫一见。”

枳在秦国待的时日最久,深知秦王的外强中干,刻薄狡诈,不免担忧这个姐夫,但他身份低微,不敢在桓夙面前放肆阔论。

岂知桓夙却浑然不惧,雍容地取了信函,“瑕城一事,秦国吃了不少亏。城邑的买卖,也不知道他还做不做。”

“大王的意思?”曹参听不懂。

“孤想割掉平县、昭城,让给秦国。”

曹参一听,登时和那身后两名士兵跪下来了,“大王三思!”

纵然是站在一旁的局外人枳,也不禁惊呆了,一国之主,竟要割让城邑?他并不懂,秦的实力与楚国相当,完全没有必要献媚于秦王。

枳有些恼意上头,觉得这个识人不清,他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他再也不跟他学箭,也不把姊姊托付给他了。

“平县与昭城,是父王用两万士卒为代价,从秦人手中夺来的,若论看重,孤比你们更在意这两座城邑,但,”桓夙皱了皱眉,“它们,终是近秦而疏楚,郢都与其相去甚远,治理上也会鞭长莫及。况且昭城境内流寇四起,民俗不醇,孤要一个与我楚国离心背德的废城做什么?”

“可是——”曹参要说的话,被桓夙抚掌阻断。

枳已经跺了跺脚,气冲冲地走了。

连他这个半个楚国人都不忿了,枳穿过垂花的拱门,翠蔓绿藤罗宛如灵蛇攀附其上,他折了一支长枝,挥打地上的碎草,孟宓正巧亲自下厨做了一些午膳,摆在狐裘兽皮铺着的软毯上,听到少年的碎碎念,忍不住笑了笑,“枳,你过来!”

枳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纵是佳肴盈眼,也高兴不起来,孟宓忙问怎么了。

枳嘟唇:“阿姊,你别跟着这个楚侯了,他一点也不好。”

“啊?”孟宓不知道桓夙哪里得罪枳了,但枳年纪小,耍少年脾气也是有的,但不想他和桓夙心里结了疙瘩,“到底发生了什么?”

枳便将桓夙要割让平县和昭城的事一股脑倒出来了。

孟宓听罢,抚了抚他的肩头,将两片沉积的松针掸落了,“楚侯毕竟是楚侯,他比你更在意他的江山,怎么会那么轻易让出两座边防城邑?”

“枳,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还和大王顶嘴了?”

“我没有。”这个就是冤枉了,枳方才一句话都没有说。

孟宓从容地微笑,“涉及两国的大事,你不懂,还不到要紧关头,你怎么就知道,楚侯的决定一定是错的?”

虽然枳的确是不懂,但她就是觉得不忿,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更觉得孟宓看错了人,跺着脚跑回自己寝房里了。

桓夙沿着一地碎花败叶寻来,只见孟宓还在软毯上摆着菜肴,侧脸匿在春日的柔光里,宛如琉璃般澄明,他从身后抱了抱她,“听到枳说的话了没有?”

“听到了,”孟宓点头,被他托着腰,羞红着脸,忍着痒道:“他年纪小,你年长,又是大王,别跟一个孩子计较。”

“孤自然不跟他计较,”桓夙放下她,坐到了一旁的软毯上,扬眉,“孤是问你,是不是对孤失望了?”

孟宓也跪坐下来,“如果大王指的是这件事的话,我怎么会失望?”

“何以见得?”

“大王割让两座无用之城,是为了,谋夺旬阳吧?”孟宓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桓夙微怔。他捏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长叹了声,“你在南阁楼的那些书,孤让人打理好了,藏在漱玉殿的暗橱里。”

他只给过她《女训》,那些书是从哪里来的,桓夙又不是傻的,自然想得到。

孟宓出手飞快,精准地抱住了他的腰,“我和上阳君,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儿女私情。”

“孤信你。”

什么甜言蜜语都没有三个字更能直抵人心的,孟宓忍不住偷偷吻了一下喉结,轻轻地舔了一下,扣住自己手的大掌忽然收紧,孟宓知道他又有了念头,但是自己不负责任地撩拨他的,她正色地立起来,“大王,这是我今日花了一早上做的。”

“不知道大王爱吃甜的还是咸的,味重的还是味浅的,我一样都做了一些,你告诉我你喜欢哪个,我找机会都做给你。”孟宓温驯地靠着他,玉手指了指一锅甜汤,“要不先尝尝这个?”

她看不到,桓夙蹙了蹙眉,孟宓听不到回答,桓夙对不远处使了个眼色,小包子边拎着裳服屁颠地过来了。

孟宓还没来得及伸手取,只见小包子夸张地伸出爪子,舀了一勺尝在嘴里了,孟宓愣愣地看着他下咽,有些恼怒桓夙为什么叫他来,“桓夙,你看不起我。”

他意外地觉得“桓夙”比“大王”要好听太多了,未免娇妻生气,他自己也又找了一只汤匙,舀了吃了进去,孟宓气消了一半,揣着期待问:“怎么样,什么味?”

桓夙品尝了一下,抬起了目光,小包子汗如雨下地比了一个食指。

他颔首,“甜的。”

“好喝么?”

“嗯。”

孟宓笑逐颜开。其实她知道,自己对美食有着天然的嗅觉和味觉,但无奈自己的手艺却并不怎么样,眼前这桌东西,能入桓夙的嘴里已经很了不起了。

“再尝尝这个。”孟宓给桓夙夹了一块牛肉。

小包子面如土色自己要吃,被孟宓横了一眼,吓得丢盔弃甲,哆哆嗦嗦地往后退,撒谎这种事本来便不是他擅长的,何况孟宓今时不同往日,她已是楚国的王后,尽得大王宠爱。小包子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不敢与孟宓横着来。

一筷子送入了桓夙的唇,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艰难地咽下去了,他只吃熟牛肉的,但这个牛肉显然没有焖熟,咬得有些生硬,他镇定自若地下意识道:“下次火候再大一些。”

“嗯。”孟宓单手支颐,虚心接受了批评。

小包子如释重负地擦了一把汗。

用过午膳,桓夙独自到前院部署了一对人马,交代了些事宜,回来时换了一袭绣云缀玉的缁衣,面目朗朗,孟宓原本忧心忡忡的,见到他沉凝不移的神色,渐渐放下了一些,但仍是抓住了他的手,“我陪你去,好不好?”

她软软的身体靠过来,他一伸手,便掬了朵娇艳的海棠花在怀,微微眯眼,“你,担心孤?”

事到如今还要说么,孟宓抓住他的手不松开,“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夫君。你亲口说我是你的王后,既然你把我看作你的妻子,那么出席这样的宴会,我说什么都要去的,就算……”

他已经含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粉唇。

尝了一嘴的花蜜,孟宓喘着气,想瞪他又不敢,桓夙抱着她的细腰,失笑:“现在认我是你的夫君了?”

他笑得开怀,孟宓从未见过他这么单纯的笑容,傻了,捏着他衣袍的手,也僵直了,松了。宛如一树明媚的日色,晒下斑斓的金辉,落在他俊美如镌的脸上,轮廓分明,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有瑕疵的笑容,孟宓脸红心跳,忍不住想踮脚,想亲他。

“你一出现,上阳君会发现。”

孟宓摇头,“他一定早就知道我在你这里了。他也不傻。”

“这么说,他不傻,只是不敢与孤撕破脸皮而已?”

想到那位阴柔不定的白衣公子,孟宓的眼尾携了丝忧色,“不,我也不能确定,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你要部署好,今夜最好不要与秦王硬碰硬,若是实在不能忍,千万要记得保身,还有……”

“宓儿,”他的食指封住她的唇,“你变啰嗦了。”

孟宓脸颊晕红,羞赧地低头。她跟他交代这么正经的事,他却用这么亲昵的姿态来堵断她。

“你安心待在驿馆,等孤回来。”她说的每一桩每一件,他都会记在心底,最深的位置。

孟宓最终还是没能跟着桓夙一同去赴宴。

自从晌午和桓夙闹了不悦,枳一直将自己关在厢房内,孟宓去敲他的门,却没有人回应,直到侍女过来禀报,说枳在园中射箭。

枳竟然会射箭?

孟宓惊疑之下,特地跑过去瞧,枳手中无弓无箭,捡了地上的石子砸那猩红的靶心,嘴里呶呶不休的,不知嘀咕着什么,孟宓走近前,吓了他一跳。

枳捡起的石子散了一地,他尴尬地笑,“姊姊,你来了。”

“还为大王的决定不高兴?”

枳有些惭愧,“我不是楚国人,即便是,也没有权力干涉大王的决定,但就是——我觉得很不好,楚国的疆土,作为国君,不是该寸土必争的么?”

“可是争这原本便顽固不化的废城作甚么呢?”孟宓以长辈的姿态拍他的肩,“旬阳膏腴之地,才是兵家必争的重地。枳,平心而论,你愿意楚国强大,愿意楚王做天下的霸主吗?”

“我是楚国人,这样的局面,当然是愿意看到的。”

孟宓不知该不该信任桓夙,但楚国的强盛,是天命所归的必然,她一直深信不疑。

月色拂上树梢,孟宓踩着斑驳的清光路过庭院,莹白无暇的樱桃花结了如云的满树,摇撒下来,薄薄的雾潋滟着满院的芬芳,一径斜白上去,她挑着烛花映上梢头。

小包子早回来一个时辰,此时困倦得直打瞌睡,孟宓揪住他问,“大王呢?”

小包子放心地正要栽倒下来,不料被孟宓揪住了小辫,扯得头皮发麻,最后歪歪倒倒地靠着了台阶上一道垒石堆的石柱,按捺着倦意道:“大王英明着呢,秦王献出了三国舆图,三番五次地暗示大王表态,大王顺水推舟,不情不愿地将那两座城邑划出去了。”

“那秦王可大悦?”

小包子撑了一把懒腰,“那是自然,多出来两座城邑用来抵御楚国,秦王自是高兴,指着我们家大王对齐国的两位公子说,我们家大王通晓事理,又虚怀若谷,这话便狠狠地打了两位公子的脸。”

齐国的公子宣和公子民稷,一个好高骛远,一个两面三刀,孟宓不怕公子宣当面折辱桓夙,只怕公子民稷暗中使诈,在花玉楼的时候,她便曾经看见过,蔺华与公子民稷同车,相谈甚欢。那位酷肖太后的美人,应当是蔺华从花玉楼之类的烟花地网罗来的,将她送给公子民稷后,并透露给民稷,这个女子与楚国的太后生得相似。

这样即便蔺华不说让民稷将人拉到露台,民稷自己也会想着趁机羞辱桓夙。

“奴婢见大王游刃有余,便先行退下了,直到王后娘娘挂念着,故回来报个信儿。”

这话说得孟宓低下头面颊微红,宛如桃红樱粉,她小声地叱道:“我一点都不挂念他!”

大约王后喜欢口是心非,小包子欲言又止,忍住了不说话。

虽说小包子教她不担心,但孟宓仍是睡意全无,迷迷糊糊的挨到了后半夜,忽然身后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身躯,将她的腰勾住了,孟宓努力地往他怀里缩,好半晌才低低地溢出一声:“回来了?”

“嗯。”他的声音透着一丝倦意。

手掌宛如带着春风的温度,孟宓的发丝被他一指指地捋顺了,身后的气息太令人安心了,困意一**袭来,待孟宓有意识时,已经是晨曦初上。

她还囚在一个怀里,孟宓转过身,桓夙闭着双眸,轻盈的眼睫宛如蝶翼,他的睫毛修长,微微上翘,很好看的弧度。

她动了一下,便惊醒了桓夙,他睁开双眸,只见眼前明丽动人的一张笑靥,朦朦胧胧地在眼前叠着影儿,他伸手一捞,捉住了孟宓的肩膀,她被抓得有点疼,忍不住皱眉。

只是眉眼颦蹙,他怔然松开了手,“醒了?”

孟宓点头,揉了揉肩膀,“昨夜还顺利么?”

“将平县和昭城让给了秦王,与他签了一道契约,秦军三年不与楚动干戈。”桓夙尤带倦意,孟宓见他的眼帘撑不住要阖上来,便伸手替他揉起来,一面揉一面哄,桓夙听到她嘴里念念不休的词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么,楚三年以内,可对秦动兵戈么?”孟宓眨眼睛,无辜,却又洞若观火。

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玩了一个文字游戏,桓夙爱不释手,觉得怀里的傻妞是个宝,亲吻她的鼻梁,孟宓被吻得张大了嘴呼吸,要推开他,桓夙捉住她的手,“还真是,孤可没说,不对秦国做些什么。”

“那要怎么?”

桓夙阖上了眼,将她抱上来,自己垫在底下睡着,孟宓羞怯地趴在他的胸口,掌心下的心跳比以往更平缓沉稳,孟宓小心翼翼地不敢弄痛他,桓夙不睁眼,似笑非笑地说:“宓儿这么聪明,你来教孤。”

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自己,孟宓怕说得不好让他看低,又怕说对了戳中了他的心思,引起猜忌,本来不想回答,却被他抓着这一步不放,孟宓斟酌了很久,才犹犹豫豫地道:“蔺华想引起楚与齐秦结下梁子,不如楚侯先发制人,利用瑕城,挑起秦晋争端,乘乱夺旬阳。”

“没错,阿宓果然聪慧。”他依旧躺着不睁开眼,孟宓讶然,看情状她说道他心坎里去了,可他却一点也不恼,反倒将自己抱得更紧了。

孟宓咕哝:“堂堂楚侯,这个时辰了还贪睡。”

桓夙不答话,只是安静的睡着了。

他睡深了之后,那双箍着孟宓的铁臂才松懈下来,孟宓趁机爬出了包围,悄悄地趴下了拔步床,换好了自己的绣履,下了床榻,揉了揉酸痛的腰肢,算算日子,她的月事今日便要尽了。

到时候,她会更难面对他。抵足而眠时,她不是没感觉到桓夙对她的渴望,可是、可是她没有准备,不确定自己自己能不能放下过往,再信任他一次……

昨晚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场绵绵霏雨,雾色俨然,洗过一院白花,小包子提着一只小木桶在花树下抖着花枝,只要轻轻耸开,雨露便纷纷洒洒地落入了桶里,小包子两手大的小桶儿已经盛了一半的露水恩泽,沁着冷香的露水格外清幽。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雅人。”孟宓看他手法熟练,必定是干过不少回这事的。

小包子沧桑着脸摇头,“王后娘娘有所不知。”

“不知什么?”

“大王的身体,其实不如王后娘娘先前走时好了。”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将孟宓唬住之后,小包子又沧桑地摇摇脑袋,“那日南阁楼被一把大火烧得不剩什么了,从里边抬出来了一具焦尸,大王以为王后娘娘不幸罹难,当场吐了一口血……”

幼时便听她母亲说过,年少吐血,往往便……

孟宓睁大了眼睛,手抬上来,捂住了自己的唇,刹那哽咽失声。

小包子也不是存心叫孟宓心里头愧疚,他搔搔后脑,为难道:“但御医说,大王这病也不算太大的事,嘱咐奴婢等人,日日取花露浸泡他给的药丸给大王喝,其实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王后娘娘回来了,大王自然会好的。昨日奴婢忘了取药,大王也没出现异状,看来是有望好了。”

孟宓哽咽着失去了言语,只能抹着眼眶,拼命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院门外传来吵杂的人声,孟宓正要出去看,原来是曹参待着一队人马回来了,进门先卸了盔甲,将长戟掼于地上,“末将奉命前来交旨!”

几十个士兵齐齐发声,犹如震天一吼,孟宓心惊肉跳地打住他,“噤声,他还在睡。”

曹参连同身后的人困惑地盯着孟宓,大王不正在她身后站着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甜,甜死你们这群不留言的小妖精,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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