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1(1 / 1)

贤妻 佯醉 2899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第81章 81

  ◎杀了她◎

  姜予醒来时, 全身无力,四周是陌生的装饰,却不掩其古色古香而又奢靡的气息, 大殿空档,好似一处破落宫宇,她双手被绑在赤红梁柱上,无力动弹。

  脑海中想起那些片段时,如万跟针刺,使她直冒冷汗,

  “少夫人,你醒了。”

  那温柔而又熟悉的男声出现在耳侧,姜予后脊都在发寒。

  她重重的咳了几声, 眼角冒泪花,在一片模糊之中看见了那男子的面容,被扯起的手心一片冷汗。

  “太子……”

  太子落在她面前,静静的欣赏着姜予此刻脆弱而又无助的模样。

  “少夫人是不是很好奇, 为何孤会知道你身患恶疾?”

  因为头疼,姜予甚至听不清他说话,她耳中一片片耳鸣, 她极力想要起身, 可身体里却无半分力气,心落到谷底, 她额头青筋直跳,疼痛感让她几乎作呕。

  “侯夫人身染病痛多年, 为她诊治的太医却说, 她一旦受刺激太过, 会难以救治。”太子随意坐下, “孤便派人盯上了你,没曾想发现你每到月中便会派人去取一味药,孤便派人查探那药,名为安神,其实那药早已吃透了你的根本,使你生了赖症,且你以后再不能生育了,是吗?”

  姜予重重的咳了起来,她脑中一片混沌,好似有恶鬼在咆哮。

  泪花朦胧中,那点燃的药香袅袅升起,仿佛在侵蚀她的心智和躯体。

  “你常用的那药香中,有一味重药,只要加重计量,你便会神智不清,多梦心悸,孤便寻到了当初为你开这副方子的游医。”

  “她曾救过你,你毫不设防。”

  早在从同午驿回来,姜予便多使用了那药香,她早已对药有了依赖性,可是药,总有三分毒。

  “你挟持我……没有任何用处……”姜予双目泛红,咬字的声音嘶哑,“我不过是个名存实亡之人,殿下觉得,我能换取什么价值呢?”

  “在京中,我不过是浮萍草芥,你拿住了我的命,又能有谁会买账。”

  说完,她重重的咳了起来,那药香如今就像是锁她命的毒药,使她头疼欲裂,满目鬼神。

  可她知道,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成为把柄,宁栖迟既然选择了站在太子的对方,那无论是因为她还是为了整个建宁侯府,她都不能作为破绽左右这场战争。

  她甚至双目前只剩血色,耳鸣如钟。

  “少夫人莫要妄自菲薄。”

  太子的声音好似在山峦之间,在空荡的大殿中隐有回音,他的身形如鬼魅,重影叠叠,姜予瞳孔涣散。

  “若非是你,宁子念何须与我为敌。”

  姜予低着首,额上汗水滚落。

  “我不曾得罪过你。”

  太子笑了起来,“少夫人怕不是忘了,梅宴之日,你破坏了怎样一桩姻缘。”

  梅宴。

  姜予听到这两个字,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颤栗,那时,她因为一腔善心救下了陈清允,之后陈家有意掩埋,定王被判了离京,一切顺理成章,没有人追究她的过错。

  既然定王知道是她做的,那么太子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察觉呢?

  “那时我便寻到小侯爷,你知道他说了什么么?”

  太子好似想起了那日的剑拔弩张,他被破坏了原来的计划,而在淮洲事之前,宁栖迟对他这个储君心怀臣心,甚至私底下是至交好友,可梅宴之后,他处处打压他,以至于到如今,不死不休。

  太子唇角的笑有几分薄凉。

  “他说他会一直是臣子,而孤将来是否为君主,还未可知。”

  “就因为孤提了一句,要你与建宁侯府皆沦为玩物。”

  姜予心中震动,梅宴是她得罪了太子,一切却被掩埋了下来,可显然见得,她早在那时便已经卷入了这场漩涡之中,根本脱不了身,而宁栖迟却从未将此事与她说过。

  他不曾告知过她,却为她选择了一条路。

  “小侯爷真是将你保护的太好了。”太子半蹲下身,看着她因为痛苦而异常苍白的脸,“除了定王那次,孤竟找不到机会抓住你。”

  姜予心脏猛地缩紧,脑海中出现那个孤冷的身影,他早做好了安排,从梅宴开始,他一直都在护着她。

  心脏密密麻麻的产生一阵酸楚,她声音哽咽,仰头直视太子,“他……他不曾因为我与殿下为敌,我不过是替嫁而来,殿下若知晓,他心慕的是姜千珍,又何必拿我去逼他?”

  “我不过是一弱小女子,又何德何能让小侯爷为我做到如此!我愚昧蠢笨,我无法给宁家延续香火,我无权无势无母族撑腰,我不过一卑贱草民!”

  可太子根本不信她这样一套说辞,“别骗孤了,若他真不在意你,为何要去同午驿救你?又为何要为你挡下那一剑?梅宴之后他领兵去平叛,为的不就是掌兵权与孤做对。”

  太子温润的笑着,却拎起她的秀发,看着她失焦的眼睛。

  姜予却好似征住了,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她想起梅宴之后,他对她道的歉,想起那夜她喝的酩酊大醉,他将她护在怀中,又想起午同驿她在门外见到的杏花中血。

  他是从那时便将目光看向了她,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对她心有他念。

  姜予头疼欲裂,几乎没有力气去挣扎。她眼角滚下泪,声音嘶哑:“不要拿我去逼他……”

  可太子对她的可怜姿态没有半分怜惜,他手中有一碗汤药,他将碗强凑到姜予唇边,捏开她的下颚,他狠狠的将药灌了下去。

  姜予一阵反胃,苦涩的药味充斥着口鼻,危机感让她产生恐惧,她重重的咳出了声,而耳中几乎失聪。

  神色迷茫间,姜予再无力气,她脑海里忽然出现那夜,那盏被她吹灭的灯。

  泪水滚落,她痛的再无思绪。

  可她还没有告诉他,她已经在意他了……

  *

  皇帝寝宫外已经排了长长的一条跪拜之队,多数掩面隐隐哭泣,皇后在最中间,双目却清明冷淡。

  大臣跪在玉阶下,等着传召。

  太医已断过,陛下无力回天,正在做最后的交代。

  而宁栖迟此刻在殿中,从引从小道走到门口,急的抓耳挠腮,可此刻谁都不敢进入寝殿扰了此局面,首辅宁备还在呈递奏折。

  “太子殿下在淮洲与知州勾结,瞒报灾情贪污朝廷拨款。”

  “太子殿下在安王属地私自养兵,残杀百姓上千余人。”

  “太子殿下……”

  条条罪行从大殿内传出去,让听者心口猛颤,在国运飘摇之际,君王即将陨落之时恒生事故,是为不济,此刻太子德行有亏,还有谁能够接任呢?

  一时间,官员们诚惶诚恐,可进不得寝殿的他们只能干着急。

  终于,在数不完的罪行之后,皇帝抬起了手,浑浊而干枯的瞳孔里是一片清明。

  声音戛然而止,一切陷入寂静,殿外穹顶乌云密布,落下的残雷将皇城照亮一瞬如白昼。

  威严而虚弱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来人,拟旨。”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落下,无数人的心被扭成了一团,眼看着皇帝被宁栖迟搀扶起身,小太监跌跌绊绊的去准备圣旨,额上的汗珠甚至不敢落下。

  而城外,不知何时大军已然集结,守城将领还未说出一句话,便被冷箭一下刺穿了喉咙。

  城门大开。

  一匹烈马上的人身着四爪蟒袍,整个内城军卫不敌来军,斩杀下马,百姓逃窜奔走,“有叛军!”

  所谓的叛军一路披荆斩棘直到将整个皇城层层围困,那气势无不叫人心生畏惧。

  皇城守卫见是他,满目惊异,“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而无人为他解释,只有刀剑狠戾的朝他劈来,太子脸上再无昔日温润,只剩狠戾和偏执,以血祭旗,所有兵卫如潮水往皇宫涌去,前去通告的小太监跑的跌落阶梯,却根本顾不得疼痛。

  太子掀袍上马,转首去看坐在另一匹马上纹丝不动的女子。

  她双目失焦,双手被捆绑着,身上穿着鲜艳夺目的衣裙。

  寝殿外,小太监一路奔来,口中大喊,“太子殿下造反了!率领叛军围困皇城!”

  殿外所有官员和嫔妃纷纷面露惊愕,只有皇后不紧不慢的站起了身,泛白的唇角嫌少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殿内,皇帝还在执笔写圣旨,他的手已经隐隐颤抖起来。

  宁栖迟就这样静静地等着,最后一笔落下时,皇帝抬起了头。

  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之态,抬起手,他咳出的尽是鲜血,的他口中,是最后的叮咛。

  “让他,活下来……”

  敬喜恐慌的上前探查皇帝的鼻息,之后哭着跪下,“陛下!”

  “陛下!”

  整片宫殿跪倒一片,噩耗传到殿外,又是一片哀嚎,就是此刻?震耳欲聋的铁骑声从外传来,众人一片惊慌。

  宁栖迟取过圣旨,从引匆匆赶到他身侧,可还未说什么,便听见殿外震动。

  大殿外,所有的臣子嫔妃都被围困了起来,有官员破口大骂,可瞬间便被军卫砍下了头颅,热血洒地,再没有人敢出声。

  直到宁栖迟一步一步从殿内走来,太子的目光落在高挑人影身上,两方相对,无声的战火已经燃起。

  从引远远的看到太子身边的人,心头骇然。今早传来消息昨夜前往侯府的人被半路劫杀,宁栖迟今日出宫陛下却顿生恶疾,直到现在驾崩不让人有片刻喘息之机。

  宁栖迟身侧亦有禁卫,早在外虎视眈眈,可终究,太子身侧的女子牵引着一切。

  马上的女子衣裙随风舞动,她面上无一丝神情,瞳孔中连亮光也无,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众目睽睽,众人提起心脏。

  宁栖迟抿紧唇,面上神色无端让人心悸,随着天空一声炸雷,太子身后的亲卫列起长阵。

  “小侯爷,选一个吧。”他的声音甚至带了一分笑意。

  “是把小世子交给孤,还是孤在这。”他的剑抵在了姜予的喉间,片刻见血,“杀了她。”

  作者有话说:

  更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