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等她呢。
“祖母, 母亲。”季念然给两位长辈行过礼, 就安静地坐到了秦夫人对面的圈椅上。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很快给季念然上了一碗茶,又转身退下, 关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三位女眷,季念然莫名感到有些紧张,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等待长辈们开口问话。
“玖郎媳妇,你今儿去东宫……看你三姐近况如何?”秦老夫人当先开口,开门见山地探问季慧然的情况。
“孙媳看着还好。”季念然低声回答, “有太后娘娘身边的桂嬷嬷照看,想来三姐应该不至有什么大碍。”她不动声色地放出了这个大消息。
果然,老夫人一挑眉,和秦夫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像是已经从中领会出了什么。
接着,又细问了几句季念然东宫内的情况,季念然自然也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秦家同太子妃的娘家没什么交情,反而因为季念然的关系,天然就同季慧然扯上了牵连。
若是季慧然这一胎真的诞下男孩,比起尚未有人真正进入官场上层的季家,秦家反而要从这个时候起就仔细思考未来了。
老夫人沉思了片刻,才沉吟着道:“玖郎媳妇,这两个月,若是你三姐再叫你过去……你就婉转地拒绝了吧。” 这话一出,还未待季念然做出反应,自季念然进屋之后就再也没开口说话的秦夫人却先坐不住了,她犹豫地唤了声,“母亲……” 老夫人伸出手掌一竖,止住了秦夫人接下来想说的话。
她的双目进进盯在季念然身上,却并不开口催促。
季念然带着几分疑惑地看了秦夫人一眼,但是秦夫人被老夫人打断之后,就低下了头,垂着眼睛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她又看向老夫人,静了一会儿,才道:“孙媳知道了,若是下次三姐再遣人来唤,就说家里事忙,待三姐生产之后再进东宫相见。” 见季念然答应下来,老夫人的脸上也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她耐下心来给季念然解释,“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也不是我老婆子不近人情。
只不过你姐姐这胎若生下来,就是东宫的第一个孩子……你又是玖郎的媳妇,我是怕你之后再进去,会被有心人为难或是利用。” “您的意思是说……”老夫人这是在暗示太子妃会沉不住气地动手,这季念然不是听不出来,她只是不理解老夫人的这份笃定从何而来。
然而老夫人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她轻轻叹了口气,只说还和秦夫人有别的事情要谈,就让季念然离开了。
*** 季念然满脑子疑惑地又回了江雪院,但是在晚上见到秦雪歌之后,她就瞬间将烦恼抛在了一边,原因是秦雪歌给她带来了一个对别人无关紧要、但是对她而言却是最好的消息。
“太子许了我一天假,正好姨娘娘家那边传了口信来,说是家里新添了人口,等过几天我带你过去看看。”秦雪歌一进屋,就借着季念然帮他解斗篷的机会将季念然的嫩手握在手里,凑到她耳边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真的?太好了!”季念然满脸对出去玩的向往,瞄了一眼见丫鬟们都没有注意这边,悄悄往秦雪歌的怀里挨了挨,“是……”她瞅了瞅秦雪歌脸上的神色,“舅舅家里新添了小孩子?” 秦雪歌的脸色僵硬了一下,他抿了抿唇,略有些不自在地道:“是姨娘的侄媳妇生了个小子,这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是件大喜事了,这才给我递了消息。” 他似乎一直很逃避用亲人之间常用的那些称谓去称呼韩姨娘的亲戚,季念然也知道,在此时的世俗规矩之中,只有嫡母的娘家亲戚才算是正经亲戚,而姨娘们的亲戚,有些甚至只能算是下人,其中称呼上的把握,就要靠各府众人自己度量了。
刘姨娘在季府是孤身一人,这着实让季念然少了几分成长中可能遇到的尴尬。
但是秦雪歌……韩姨娘不是家生子儿,她的娘家亲戚都是正经农户。
即使这样,秦雪歌依然不能像平常人家里那样,公然认下这家亲戚,说起他们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一户仅仅是认识的陌生人。
季念然又没来由地替秦雪歌委屈起来,明明是血脉亲人,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来往,即使心中再多在意,也只敢给予少少的一点关注。
她把头埋到秦雪歌的怀里,试图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提供给他些许慰藉。
秦雪歌拍了拍季念然的背脊,屋内隐约传来丫鬟们的脚步声,有人提了水,通过暗门送了进来。
季念然这才抬起头,亲自拧了热手巾递给男人,供他擦去脸上的风尘和疲惫。
被这些情绪影响着,直到吃过晚饭,季念然才又和秦雪歌闲聊起来,“你之前不是身上担着差事忙得很?差事办得怎么样了?”她不过是想着秦雪歌这么忙,太子还能给他放一天假,一时好奇罢了。
见秦雪歌只是微笑不言,就识眼色地不再问下去了。
便想起来把白天在东宫内的见闻告诉了秦雪歌,还附送了回来后老夫人的那一番叮嘱。
秦雪歌听得很认真,待季念然说完,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正色道:“祖母确实老成……” “怎么说?”季念然好奇地问。
老夫人的那番话,她自然不会听过就忘,回到江雪院后也是揣摩过一番的。
可惜,终究还是不知其所以然。
秦雪歌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东宫内的事……其实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总在太子身边办事,多少也能听到些风声。”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又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道:“太子妃的事,我之前也影影绰绰地听到过一些,但是毕竟这是太子的家务事,我于情于理都不方便多问。
哪怕事关国祚,那也要等到皇上百年之后,太子正位之后再说。” 这话,仿佛从侧面印证了季念然从季慧然那边听到的那个关于太子妃的传闻。
她张了张嘴,想问是不是东宫真的曾经有过那个孩子,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不是不明白秦雪歌的言下之意,皇上暂时只有太子这一个选择,太子也还年轻,未到而立的年纪,他还等得起。
既然太子能等,那身为臣子就更没有不能等的道理。
但是对于太子妃来说,她明显比身为唯一继承人的太子更能感受到压力。
无论这压力是来自于宫廷、还是她背后的家族。
而这时,季慧然怀孕了,并且胎儿平安地长到了七个多月。
无论是这一胎的平安,还是宫内对这一胎的关注程度,甚至是季慧然曾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