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去到底还能不能坚持,只是眼前只剩往前这一条路,是以即使再疼,也只能咬咬牙忍下,继续往前爬去。
安玲珑的状态是相对而言较差的,尤其她身上有伤,此时已觉得痛得难以承受,身上雪白的肌肤已有好几处呈现焦黑之色,都是被这雾气腐蚀的,穆阳虽好一些,但也很是狼狈。
而就在安玲珑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之时,似是有了幻听,耳边已响起曲调悲慨的琴音,她再奋力往前爬去一步,却骤然觉得浑身一松,除了伤处隐隐作痛之外,其他地方霎时恢复,再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清晰,不再是之前的浓浓的乳白。
她捏捏自己的手,确认不是在做梦或者已经死了,方才抬眼望去。
面前是一片空旷的地带,只在中间坐了个一身素缟的男子,正专心抚琴,一串串声音隐含着悲伤地琴音倾泻而出,听得人如痴如醉,若是心里稍有一点脆弱,都忍不住伤心抹泪。
原来刚刚听见的琴音,不是幻觉?
☆、死局(已修)
安玲珑慢慢爬起来, 随后看见穆阳也爬了出来,正惊异地看着那抚琴的男子:“方承仁?”
这个男子,方承仁,不是归城城主吗?
安玲珑向着这男子瞧去,果然见他旁边,正摆着一副黑色面具, 正是之前他们看到的那一副。
这方承仁到底搞得什么鬼?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要杀他们吗?
一时间安玲珑想问的东西太多, 张张嘴巴竟不知道到底怎么出口, 如此, 倒是方承仁先抬了眼看他们。
他的眼里已盛满了悲伤,却又隐有阴郁诡谲流动,黑色的眼珠看起来深不见底, 又像是有一把火在他的眼底烧着,那是仇恨与愤怒。
“来了啊。”他轻轻开口, 声音淡漠的不似人, 与先前见到的那个显得有些跳脱的形象明显不符。
虽是说着话, 看着安玲珑两人, 但他手下琴音不停,好像是已经弹奏了很多遍,熟练得不需要再注意琴弦。
他骤然大力一拨琴弦。
“小心!那是音攻!”穆阳喝了一声, 向着安玲珑的方向扑倒而去,安玲珑却是一个侧身闪开,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那一把无形的利刃。
“倒是没想到安姑娘还有些功夫。”方承仁一笑,又冲着穆阳一哂, “还有穆皇,居然如此在意这个姑娘。”
穆阳爬起来,听见方承仁的话心里一个咯噔,只严肃道:“她是我穆国人,我身为穆国之皇,自然应该护住我的臣民。”
“哦,如此吗?”方承仁又垂下眼,专心拨弄着琴弦,力道却是一道比一道强,攻击也是猛烈了起来。
好在两人武功都不错,基本没有被攻击到,只有安玲珑一个不慎划伤了自己的胳膊,剩下的却都给躲过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穆阳忍不住一声怒喝:“方承仁!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你不怜惜自己这条命,你就不能想想你归城的百姓吗?”
“你不是知道我想干什么吗?”方承仁讥讽开口,脸上划过一个冷笑,“好了,我武功确实不算顶尖,今天练武就到这里吧,下面,才是真正的好戏呢。”
什么好戏?
安玲珑实在来不及反应,却见方承仁手掌轻拍于地面,一个转身便站起来,手里还抱着那把琴,微笑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吧。”
话音刚落,安玲珑和穆阳两人便听见有什么东西咔咔作响,还没弄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却陡然听见有破空声传来,她回头一看,竟是两支巨矢正向着她与穆阳方向而来!
机弩矢!
“躲!”她喝一声,随即拉着穆阳就是就地一滚,险而又险地避开这两支箭。她想站起来,却又发现自己的衣裳被其中一支巨矢给钉在了地上,一时半会儿地起不来,索性就准备将那一角给撕掉,然而方承仁是不会给他们什么时间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是视他人为玩物的表情:“来不及了哟。”
说着,又是两支巨矢,自另一个方向而来——
噗!
这是箭矢入肉的声音。
安玲珑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
“穆阳!”惊恐之下已忘了称呼他为皇上。
她摸摸自己手臂上温热的血,完全没想到原本可以避开的穆阳竟然一个翻身,顶在自己上面,生生替自己受了一箭!
方承仁一脸的惊讶:“原来你真的这么爱护自己的臣民啊,真是让我没想到呢,穆皇。”随即他的表情再次转为阴狠:“所以对待别人就冷血多了是吧。”
穆阳翻身勉强坐起,若有所指地笑道:“是啊,怎么办呢?”心里却有些震惊自己刚刚条件反射地去保护安玲珑的行为。
“那你便去地下保佑你穆国之人吧!”方承仁突然一刮弦,登时数道无形之气向穆阳方向袭来,眼看着穆阳受伤是避无可避了,安玲珑突然一拉穆阳,自己一个鹞子翻身给躲了过去,却没料到方承仁又向旁边跨了一步,脚下的石砖骤然一空,她只来得及看见方承仁用口型说了句再见,便和穆阳一起掉了下去。
她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地牢之中,旁边是身上还插着半支断箭的穆阳。而对面,正是之前那两位南疆的人——大皇子达久和罗和那位长相妖媚的女子。
达久和罗看见安玲珑一脸懵懂地看过来,不由冷笑了声:“你们也进来了。”说着,又指指旁边:“喏,那是冒国的两位,现在只有代国那个陆明锡和……和那个谁还在外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被抓进来。”
安玲珑揉揉脑门,问道:“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可不是?这里只有那一个出口,我们都找过了。”那妖媚女子惨白着脸色一笑,“看样子,咱们都得死在一起了。”
安玲珑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旁边还在昏迷之中的穆阳,他受伤的位置在肩膀,不确定有没有伤到骨头,但是总不能让断箭一直这样留在他身上,必须得赶快把箭拔了治伤才是。
“有没有谁能来帮帮忙的?”安玲珑看看,自知一个人恐怕是搞不定的,虽然眼前之人都不可信任,可如此情况下她不得不向周围求助。
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那南疆的女子站了出来:“我来吧。”
“谢谢,该怎么称呼……”安玲珑开口欲问,上方却有了动静。
只听见齿轮咔咔转动的声音,上方陡然打开了一个豁口,随即便有两个人掉了下来。
正是陆明锡和阿斯兰。
两人皮肤上有多处焦黑,看起来狼狈不已,想来是先前那毒雾所伤,陆明锡稍微好一点,毕竟是有武功底子的,而阿斯兰却没什么武功,伤得最重,整个人都昏死过去。
“现在好了,大家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