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宫女,都将头埋得更低,生怕自己一个错漏,便成了盛怒的帝王的剑下冤魂。
韩婉儿听见这一声吼,先是本能的一抖,又想要跳起来,却知道此刻自己应该跪着请求陆云青的宽恕,但已经来不及她再有这样的反应,只能僵硬地蜷缩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
陆靖炜毕竟是陆云青的儿子,面对自己的父皇不如韩婉儿怕,是以在僵硬了一瞬之后还能有所动作。可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犯得可是秽乱宫闱的大罪,还被陆云青当场抓包,就算不死估计也得脱一层皮。不过自小的浑性还是让他当场跳起,掀开那一层纱就往外扑去:“父皇!”
陆云青正杀气腾腾地想要去看那个男人是谁呢,却没料到扑出来的那个衣衫不整的人是自己一直疼爱的二儿子,还痛哭流涕地说自己是遭了人暗算,是婉妃勾引了自己,全是她的错,不干自己的事云云。言辞间满是害怕而毫无逻辑,更加显现出了一切的荒唐和可笑。于是陆云青也沉默了一瞬:“老二,你说是有人陷害你,那你说,是谁?”曾经亲密的炜儿的称呼不在,仿佛两人的父子情份也在陆靖炜扑在陆云青脚下时如风一般离去消散。
“儿臣……儿臣……”陆靖炜犹豫半晌,却不知道到底是谁,说到底一切不过都是他的臆测,他根本就不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而此时他若不说一个人出来,等待他的下场,一定极为可观。
“是韩婉儿勾引的我!是她!”他只能胡乱攀咬,而毫不顾这根被他抓着不放的所谓“救命稻草”,便是曾经也相好过的婉妃。
韩婉儿却完全没有想到陆靖炜的倒打一耙。刚刚才与她欢好了一场的男人竟然在此刻咬定了是自己勾引算计了他,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不是吗?是他先主动的!怎么过错反而变成了自己的?
“不不!不!”她也不顾遮着自己的是些碎衣料子了,慌忙起来跪行了几步想要去到陆云青跟前,“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无辜的!是陆靖炜……二皇子他对臣妾用了强!”却没有注意到,随着她跪地爬行,碎衣料子掩着的肌肤无意间露了出来,还有上面斑驳的吻痕,看了更刺人眼。
陆云青的怒火烧得越发旺盛,然而终究没有失去理智。他怎会不知道,若此事是婉妃一手策划,她又能落得什么好处,恐怕事情还真是婉妃说得那样,是他的好儿子做了这些事!
只是……
陆靖炜毕竟是他最爱的儿子啊。若此事揭露了个原本彻底,恐怕陆靖炜也是死罪难逃。想到这里,他一脚狠狠踹在了韩婉儿身上:“贱人!你还有脸提!”对陆靖炜却是置若罔闻。
韩婉儿猝不及防被踢了一脚,整个人都向后倒去,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皇上没有信她的话?她真的是冤枉的!不行,她要让皇上相信她!她顾不及身上的疼痛,爬起来便又要向陆云青扑去:“皇上!臣妾……”却倏地被陆云青的话打断。
“小吕子!”陆云青语气森寒,“传旨下去,婉妃触犯宫规,废黜其妃位,杖刑四十。”杖刑这种东西,可轻可重,不过再怎么说这四十下打下来,也是有人好受的,而此时陆云青对韩婉儿已经起了杀意,只要稍微示意一下行刑之人,恐怕打个十几下便能让她一命呜呼。韩婉儿又怎能不晓得?然而就算她再笨,也已经明白过来了陆云青的有意为之,知晓自己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故而不由呆了半晌,忽又凄厉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入V第一更已经送上哈哈,第二三更会在今天之后陆续放上来,谢谢小天使的支持!
☆、昏厥
陆云青却丝毫不为所动, 继续寒声说道:“皇二子陆靖炜,于宴席上出言不逊,得罪穆国贵客,杖十,另罚其禁闭三月,不得出府, 及其俸禄一年, 望其静思之, 勿再犯。”这话说得却很维护陆靖炜了, 只是杖刑十下,还有禁闭和俸禄,比起秽乱宫闱的大罪来说实在是轻巧过了。
陆靖炜听了这惩罚后也终于止住了自己歇斯底里地哭泣求饶, 心道父皇果然还是疼爱自己的,正想开口说要理一理自己的衣裳再回宴会, 又见陆云青闭了闭眼, 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虚弱:“即刻执行。”
“是。”吕公公捏着嗓子小声说道, 随即往回而去, 准备叫人过来行刑。
“给他们带件衣服过来,免得脏了人眼。另外,”陆云青又吩咐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其余知情人,赐死。”
哭喊声顿时四起。
吕公公又应了一声, 方匆忙去了。
陆云青没有理会那些哭喊求饶的宫人,只是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痛,他转了身面对着陆靖炜,低声道:“老二,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在府里思过吧,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把你大哥的位子给你。”说罢便等在了原地,用手扶住了凉亭的柱子,只感到今天的太阳格外灼热刺眼,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徒留陆靖炜僵在了原地。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他想不清楚。却清晰地感到了周身的寒冷,他的直觉告诉他,从此,他将与皇位无缘。
然而他此刻什么都不能做,父皇先前没要了他的命已经是法外施仁,怎可能还听得进去他的话?
一时间凉亭处,除了那些哭喊求饶的宫人们,只有三人伫在原地,一人站着手扶柱子,一人跪着僵在原地,一人蜷缩着凄厉而笑。
很快,吕公公带了人回来,分别将陆靖炜和韩婉儿一众人带走执了刑,只剩吕公公小心翼翼跟在了陆云青身后。
陆云青低声问道:“小吕子,你说朕这些年是不是不该这么宠着老二?”吕公公嘘声不敢回答,再抬头时竟见自己服侍了这么些年的主子身形晃了晃,随即倒下。
他尖声叫了一句:“陛下!”匆忙上前扶住了陆云青,又冲着还未走远的人喊:“快宣太医!”一面又死命地摁着陆云青的人中,可惜,陆云青只是动了动,却并没有醒来。
直到太医匆匆赶来,把陆云青搬回了其寝殿内,细细诊了一番脉,又一针扎在了陆云青脑门上,陆云青方才悠悠睁开眼睛,眼露迷茫:“朕……这是怎么了?”又想起先前发生的事,不禁怒火攻心,险些一个白眼又晕了过去,艰难吐了两字:“孽……子!”
一旁太医连忙跪下急声道:“陛下请切勿再动怒!”随即才慢慢解释道:“方才陛下便是怒火上涌,激起了血气,冲击了大脑,方才晕过去了,还望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