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门,把碍眼的人隔绝在外,还落了锁,才回来哄她,“吓到桃桃了吗?”
眼神温柔的和刚才判若两人。
“没有。”晏柠橙揉着波斯猫,笑着捏它的爪子去碰林寻舟的手,“你没有吓到我、那是谁?”
林寻舟长叹了口气,站在她旁边,捏了只桔子慢条斯理地剥起来,边清理着白色丝络边回,“他叫何通明,算我一个不怎么能打得着关系的表亲,以前他家里出事,来港讨生活,我奶奶念在亲戚份上资助过他,然后。”
有些话点到为止,豪门高宅,谁还没有点儿私密事,晏柠橙点头,没准备再问,可林寻舟选择说了下去。
“然后他父母□□赌马,拿我奶奶的名义到处招摇撞骗,亲戚关系就彻底决断了,他总是登门来打感情牌,我奶奶都快烦死他了。”
他毫无保留的交代着自家的境况,手指别开晃着脑袋求rua的小可爱雪球,摸到大可爱晏柠橙的脸颊,很温柔的摸了摸,弯腰与她平视,“我去解决一下,宝贝儿自己在这里吃桔子可以吗?”
晏柠橙眉眼弯弯,梨涡绽出,“我又不是五岁。”
“乖。”林寻舟把桔瓣喂到她嘴里,汁水丰富清甜,没有半点儿酸,他又着手剥了另一只才转过身出门。
没人看到转身瞬间林寻舟眼神骤然冷得可怖。
门内晏柠橙咬着桔子抱猫猫继续玩手机,她随机挑了个没时差的朋友发消息:【我刚刚看到以前霸凌我的人了。】
Plaris:【定位发我,我现在打飞的过去帮你扇他两耳光。】
你桃:【港城呢,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Plaris:【请给我直播全程,谢谢。】
“啪。”
院墙之外,阴影之中。
青年一个错愕踉跄,一个挺立怒目。
“表哥。”何通明捂着生疼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寻舟,又因为他的眼神过分锐利带了浓厚的审视而躲闪着。
林寻舟锁眉,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提溜到自己面前,一字一顿道,“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有多余的话,听见了吗?”
“听见了。”何通明连连点头,“你问。”
林寻舟肃然问,“怎么认识晏柠橙的?”
“就是、我们不是同个中学吗?”何通明支支吾吾,又没有现场编造的实力,迫于林寻舟的威势坦白,“我以前喜欢个女孩子,她不喜欢晏柠橙,所以、所以、我都是陪着她闹的,小时候哪懂那些乱七八糟的。”
一句话:全是别人的错,我年少无知不懂事而已。
多可笑。
林寻舟攥紧了拳头,怒意如急火燎原攻心,猛地抡过去。
肉与肉撞击发出巨响,何通明脸色煞白,捂着腹部靠在墙边,冷汗津津直淌,还死鸭子嘴硬地疯狂辩驳着,“那女的特别精,我这没对她动手动脚,最多、最多就是给她写了封辱骂信装作情书……谁让她自恋非要看呢,不看不就好了吗?”
血液在逆流,林寻舟整个人几乎是僵在原地,有惊雷平底炸开,他突然弄懂了什么事情,在岁月长河里挥舞着双臂下潜,打捞起上锁沉底的木箱。
现在的晏柠橙无疑是喜欢自己的,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
他家的信封是特制的,黑底亚光纸面,封口处甚至印了“林”姓,当初林寻舟亲眼看着晏柠橙捏起信、看到自己的姓,然后在垃圾桶里看到没拆封就被扔掉的它。
万一。
林寻舟想万一,当年的晏柠橙恰好喜欢自己,满心欢喜的拆到一封尽是侮辱词汇的信,她会怎么想呢?
有些事情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林寻舟听见自己的骨骼在抖动,碰撞发出颤音追问,“你用什么信封写的?”
何通明喘着粗气回,“就你给我的那个啊。”
Ok,fine
那一年何家还没有和林家闹得和现在一样僵,起码两方的小孩子不亲厚,却也是能正常说话的。
何通明最后一次能冲林寻舟要到的东西,是一个信封,过年时候拿来装压岁钱,怕他妈妈发现,想把红包换成黑封。
多可笑啊,林寻舟最后的善心,是扎进所爱之人心上的尖刀。
“不管谁问你,你当时都写了两封辱骂信给晏柠橙。”他步步逼近,眼底布满红血丝,面目狰狞。
何通明被林寻舟戾气吓到,止不住的哆嗦,“知、知道了。”
“还有,你放屁,没人拿刀顶着你脖子让你说话做事,你做了,就别来装受害者!把锅都推给女人,你也真有脸。”
雪球在怀里撒娇久了,跳下去跑开了,晏柠橙连忙去追,跟着它上楼,诧异地发现小猫咪聪明的居然会自己开门。
她原想阻止,没拦住,雪球蹿到了屋子里。
或许那本来就是它常进的地方,晏柠橙没多想,又不好在主人未同意的情况下进屋,干脆侯在门外。
“稀里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传出来。
“……”晏柠橙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迅速推门入内,与扬着小脸并没来得及把爪子放回去的雪球对视。
“喵?”
好一出恶猫先告状。
被打碎的该是个茶杯类型的东西,满地碎瓷片,晏柠橙小心地绕过,冲着雪球伸出手,“到我怀里来,别被扎到了。”
雪球似是通人性,乖顺地扑进她怀里卖萌,晏柠橙却没有动,她的视线被黏在桌上。
原本被雪球盘踞的桌面摆了个黑色信封,倒置,封口处有金粉印的“林”。
“那是我表弟……曾经资助过……很多年不来往了。”
指尖顿在虚空,距离信封咫尺之遥,一个诡谲的念头蓦然在晏柠橙脑海里浮现。
这是林寻舟家定制的信封,所以林寻舟才是主要用它的人,那么自己后来扔掉的信,会否是?
少女时代的晏柠橙见识到了“小孩子”最纯粹的恶意。
何通明会伙同别人在晏柠橙必经之路上洒家里拿来的食用油,想等着自己出糗拍下,幸亏那天的光有给到晏柠橙提示,闪耀得焯痛她的眼睛,才注意到地上的一滩,得以成果绕过;会往她的饮水里放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想这样干的人不在少数,晏柠橙习惯性扭盖子不扭紧,“加料”的做贼心虚,往往会扭死,她会直接把瓶子里水倒进卫生间水槽,瓶子留给保洁阿姨售卖。
直到对方利用自己尊重每一封情书的习惯,恶意以辱骂的方式给自己寄信。
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晏柠橙依然能记得怀揣着暗恋心思拆开黑色信封,入目尽是辱骂的恶心反胃。
后来她干脆不再看任何无署名的“信”,也有再收到封这样的,还笑过对方,连敷衍自己都不愿,如此夺目的信封,手法拙劣到以为自己会上当两次。
可如果第二次不是何通明写的呢?
晏柠橙有许多话想问,她搂着雪球飞奔下楼,把猫安置在躺椅上匆匆迈出外院的门,左顾右盼,在对面的围墙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