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宁归曲是在教室看到的石文, 石文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但还贴心地给他跟陆渊占了前面的位置。
对于消失了一下午的石文宁归曲原本是不感兴趣的，可消失一下午后还累到趴到桌子上休息, 石文可是宁愿玩手机也不愿意睡觉的家伙。
李牧，该不会放弃了他, 将魔爪放在了石文身上吧。如果是这样, 宁归曲绝对要套麻袋揍一顿李牧！
“小石？”宁归曲轻轻拍了一下石文的后背。
石文抬起困困的眼皮, 打了一个哈欠又看了一眼手机，“要上课了。”
宁归曲嗯了一声, 试探：“你下午跟李牧玩去了？”
一提到李牧石文就叹了大大一口气，“是啊。小曲, gay真是可怕的群体啊。”
宁归曲心里一咯噔。
“他、做什么了？”
石文恐同这件事也没瞒着宁归曲, “我恐同的事被他知道了, 他认为我这种因为原因就远离好朋友的行为很恶劣，为了让我不恐同，要让我看到一个有魅力的gay。但是我什么时候跟他成为好朋友了？”
石文感觉到匪夷所思。宁归曲倒是没那么惊讶，因为认识一年多都能被说成是青梅竹马, 石文被认为是朋友, 也没什么奇怪。
“他让你看到魅力了吗？”
“他让我更恐同了！石文细数着他下午受到了折磨，控诉道：“我跟他去□□游乐园鬼屋玩个遍，说是去鬼屋能看到一个不怕鬼勇敢的gay，去游乐园能看到一个精力充沛的gay，在□□能看到一个超会抓娃娃的gay。要不是晚上有晚自习, 他还要带我去玩什么密室逃脱, 说是能看到一个智慧的gay。我一下午真的累死休息也不让我休息！”
宁归曲嘴角略微抽搐。
石文瘫在桌子上, “你说，gay是不是很可怕又疯狂的群体？”
宁归曲：“.......”
宁归曲欲言又止, 他想说gay真的不是跟李牧那样啊。只是此时，宁归曲在石文那双求理解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石文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宁归曲看了一眼旁边在搜索“治脑子哪家强的陆渊”，所以他跟陆渊得偷偷摸摸的。
真是傻逼李牧。
不对，宁归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也没管生无可恋的石文了，而是又扭头凑到陆渊那难以置信质问：“你在搜什么？！”
陆渊若无其事地划走，开始搜索“男朋友太聪明了怎么办”。
宁归曲：“.......”
宁归曲被着直白的“男朋友”弄红了脸。说真的，他跟陆渊好像太快了！而且陆渊，真的像身经百战的渣男啊！
“你真的是第一次恋爱？”宁归曲左右看看，还是问了出来。
“第一次。如果是觉得我很主动的话，你应该思考，你是不是太保守了。”
宁归曲：“........”
他还保守？他都戳胸了！
而且——
宁归曲指着陆渊的百度搜索，“你是在把我当什么傻子吗？”
陆渊闷笑一声。
宁归曲：“.......”
陆渊按灭手机，低声同宁归曲道：“不是，我是真觉得小曲天才聪明。小曲天才也觉得自己聪明吧？小曲天才？”
明明声音很低沉悦耳，可宁归曲听到了满满的恶意。
他！就是小曲天才！
“啊，是的。”
陆渊又想亲超可爱的小曲天才了。
宁归曲注意到陆渊的眼神不对劲，连忙背对着陆渊，远离陆渊，折腾他的手机。
发了一段信息。
[傻逼企鹅]
是的，他现在又换回了他真正的小号！但是，他这条吐槽是发给他的假小号的。
陆渊那边手机闪了一下。
陆渊毫无怨言，当个安静的垃圾桶。
宁归曲满意。有些话，打字是好打，说出口的话就有点难为情。
所以现在，宁归曲有两个小号了。
为了区别小号之间的区别。他还特意把陆渊那个号改了一个备注：【找骂的企鹅】
这个号，就是专门来骂企鹅的。反正陆渊也都说了，不觉得他没素质。咦，怪怪的陆渊哦。
晚课结束后，确定关系的第一晚，有名有份的陆渊来到了宁归曲的床上，宁归曲正在阳台那喂鱼食。五条鱼，死了三条，还有两条。玫瑰花，全蔫了，已经被宁归曲扔了。
等喂完后，宁归曲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床上。结果看到胳膊已经搭在他枕头那的陆渊。
宁归曲推推，没推动。
宁归曲还要推推。
“小曲，你跟小陆现在谁看恐怖片了？”没什么精神的声音传来。
宁归曲一僵，没推了，直接躺下枕上，防止被石文发现异常。他可不想被更恐同的石文讨厌。可是，宁归曲瞪大眼。可恶的陆渊居然直接抱住了他！
宁归曲颤颤地想抬起眼皮看对铺的石文。
对铺的石文已经若无其事地开口：“是陆渊吧？怕到都搂着你睡了。”
宁归曲：“.......”
直男，永远不会多想！
宁归曲想，只要他死不承认他是gay，石文应该永远不会发现。真好。
陆渊眼眸微弯，无声道：“以后可以每晚搂着睡。”
宁归曲读不出唇语，鼻尖抵着陆渊的胸膛闭上眼睛。
陆渊莞尔。
他染色体没多，但宁归曲肯定口欲期没得到满足。
“约了明天下午三点的专家号，做个CT。”
宁归曲幽幽地睁开眼睛，质疑：“专家号这么好约的？”
陆渊：“是我小姨的朋友。”
原来如此，走后门了。
“随你吧，反正看医生的钱我是一分钱也不会出的，我脑子就是好的。”
陆渊觉得宁归曲脑子是有点问题的。
事实也证明，陆渊的猜想是对的。
隔天下午医院诊室
医生手里拿着宁归曲刚拍好的CT，面色凝重。
宁归曲从一开始的正常人拍CT有点不好意思来打扰医生，到现在的他该不会脑子真有点问题吧的踌躇。
在安静好几分钟后，宁归曲试探着打破了沉默：“医生叔叔，我没事吧？”
医生这才将宁归曲的片子放在桌上，拿下特意看片子戴上的眼镜，“颅内有淤血。最近是什么时候有磕到过脑子？”
宁归曲呆住了。
他脑子有淤血？还磕到过脑子？他没有啊！
宁归曲的一脸的无辜，陆渊微微蹙眉。
医生见状道：“不记得了？记忆应该是受到影响了。最近有没有感觉忘了一些事情？”
忘记一些事？他还真的有！他穿书前的事已经有些模糊了。他以为是穿书后遗症，所以，是脑袋有瘀血？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科学解释他遗忘穿书前的事了。
宁归曲迟疑地点点头：“有。可是我这段时间没有磕到脑子。”
医生换了一个问法：“最近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很疼是什么时候？”
宁归曲思考。
最近一次........
宁归曲恍然大悟，他知道了！他刚穿过来的时候是睡在原主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头还有点疼。但是他又只当成是穿书后遗症了，没当回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是原主摔了脑子导致他穿过来了，但是摔的不严重也没出血所以宁归曲没在意。而那个时候脑子已经有淤血，所以渐渐影响到了他的记忆。
宁归曲赶紧道：“上个月的九号，我醒来的时候头很疼。医生叔叔，我这个要怎么治疗？”
医生温和道：“目前是等淤血消散。如果淤血消散后你的记忆恢复了也就不需要治疗，吃点药就行。如果不能，到时候得看你的情况。这样，你下个月再来医院拍个片子，我看看你的淤血情况。”
宁归曲认真点头。
医生又在纸上开着药，旋即撕下给了宁归曲。
“一些镇静的药，比较温和，对保护你的大脑也有好处。目前是不建议吃其他的药物。”
宁归曲继续认真点头。
陆渊看了一眼医生，正要起身的医生又重新坐了回去。
宁归曲跟陆渊出了诊室后，宁归曲见陆渊一直沉默，轻轻撞了一下陆渊的肩膀，“医生说是淤血导致的记忆遗忘问题，其实也是我穿书前的事有点模糊了，可不是脑子坏了。跟你认为的不一样！”
“还是得谢谢你的猜测，不然我也不会知道我脑子有淤血的。我就不怪你说我脑子有问题了。”宁归曲很是大度道。
陆渊垂眸，也没说什么，靠在诊室旁神情淡淡，“你去拿药，我等着你。”
？？
他说那么多，陆渊就这样？宁归曲盯了陆渊几秒觉得陆渊状态不对。所以，小曲天才一个人去拿药了。
等宁归曲的背影见不着后，陆渊又重新走进来诊室。
医生还待在里面，见陆渊进来后，调侃道：“你小姨说你这辈子得单身，没想到直接找到了男朋友。那小孩，是你对象吧？”
陆渊也没否认，嗯了一声。
医生笑笑：“所以还有什么事要问我？他情况并不是很严重，虽然丢失了记忆但人还挺乐观的。淤血的范围也不大，不用太担心。”
陆渊觉得他叔还是不知道具体情况。陆渊透露了更多的宁归曲的情况，轻声道：“他并不只是记忆遗忘，其实出现了一点问题，他一直误会自己是穿书的。”
医生打开保温杯盖子，喝了口水，不太理解道：“什么穿书？”
陆渊用简单易懂的方式再次跟中年医生解释：“大概就是他以为我们的世界是他看过的一本爱情小说，他穿到了小说世界里了，成为小说世界里插足主角爱情故事里的反派。”
医生诧异几秒，喃喃道：“反派？插足爱情故事？也不是什么正经书吧？”
陆渊额头都是黑线：“.......叔，我没跟你开玩笑。”
医生也正色了起来，思考片刻，道：“他这这种症状很像是精神出现问题了。像是有一些精神病人会认为自己什么拯救世界的蜘蛛侠。小宁是吧，小宁则认为自己是书里的反派。不过具体还需要去精神科那边诊断。但目前的情况是他现在脑袋有淤血，所以也有可能依旧是记忆方面的问题。例如是在磕到脑子前看了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穿书执念。所以目前还是得等他的淤血消散，可能消散后就好了。”
陆渊面容严峻：“所以现在要带他看精神科的医生吗？”
医生反问：“他会排斥你认为他精神有问题吗？”
陆渊无奈道：“如果不排斥，我也不至于偷偷跟你说这件事，他坚定自己就是穿书的。“
医生思考一番，又问：“他现在情绪稳定吗？认为自己是反派的话，有做出什么反社会行为吗？”
陆渊：“没有。”
医生：既然如此，目前是不建议，他在本身大脑有淤血的情况，不能太过于刺激。这样，你先试试找找他出现记忆问题的原因。如果等淤血消散后他没有恢复正常，就得转精神科，治疗的话，也需要对症治疗。到时候我们再商量。”
陆渊嗯了一声。
医生又感叹道：“还是希望只是记忆问题吧，真扯上精神方面，就怕以后情况会严重。你小子到时候不会抛弃他吧？”
陆渊嘴角一扯，平静道：“我有病？”好不容易追来的男朋友，再抛弃，他是什么很闲的人吗？
医生：“.......”
陆渊看了一眼时间，又站了起来，“我得走了。我跟你交谈的事，你暂时别跟他说。这种刺激他受不了。也别跟我家里人说，谢叔了。”
医生点了一下头：“知道了。但是如果最后确定的话，还得通知他的家长。”
陆渊没说什么，等出去后便看到拎着药从不远处走过来的宁归曲。陆渊长腿一迈往宁归曲方向走去。
宁归曲的视力超级好，狐疑：“你刚才去诊室干嘛？该不会是去跟医生透露说我脑子坏掉认为自己穿书的事吧？”
陆渊：“.......”
不得不承认，宁归曲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
陆渊否认：“不是，坐里面休息休息。”
宁归曲仔仔细细打量着陆渊，见陆渊眼神坦坦荡荡便又信了。
“那走吧，吃火锅吗？”
陆渊没说话。宁归曲瞅着陆渊越来越怜爱的眼神，没忍住打了一个颤。
“你那是什么眼神？”
陆渊直接俯身抱住了宁归曲，声音也低沉沙哑了不少：“抱歉，之前一直追问你关于穿书的事。”
？？？？
宁归曲懵懵的。甚至旁边还有个路人瞅着他跟陆渊。
宁归曲脸慢慢红了，想推开陆渊但是没推动。但是他好像知道陆渊为什么这样了。
“所以你现在该不会是认为我就是脑子坏了，在同情这样的我，觉得不该一直问穿书这种事？我没有磕坏脑子啊！医生都说了，是淤血，是失忆。我就是穿书的啊！而且这个淤血也确实影响到了我穿书前的记忆。”
陆渊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温柔：“我信。”
宁归曲：“.......”
根本没听他说嘛。
因为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宁归曲只好继续推着陆渊，声音也软了不少，“你先放开我，我们被当成猴子了。”
陆渊放开了宁归曲，只是漆黑的眼眸里夹杂着来自陆渊的心疼和认真，“宁归曲，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宁归曲是真的臊了。
大庭广众之下，陆渊到底在干嘛啊！
而且他小曲天才只有一个污点，就是没素质的小号！可陆渊不觉得他没素质，所以怎么可能抛弃他？应该是他抛弃陆渊啊！
宁归曲踢了一脚陆渊的裤腿，嘟囔着：“我感觉你比我更需要看医生。”
陆渊又嗯了一声。
？？？？？？
还嗯？？
脑子有淤血的人应该是陆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