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1)

锦枭 落日蔷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才看到鲛鲨还恐惧。

  从前……刚来平南岛的祁望,曾是杀人不眨眼的可怕存在,满身鲜血,像海里最凶残的鱼类。

  祁望说话间已经走到霍锦骁跟前,道:“是你扔的鱼枪?”

  “是我。”她没解释。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番举动会害得船毁人亡?”祁望冷冷盯着她。

  鲛鲨受伤后会发狂撞船,虽说玄鹰号很大,不像小船那样会被撞翻,但船身是木头所制,若被撞裂撞损,船尾又是要紧位置,万一有个意外,都是大麻烦。

  “祁爷,是我鲁莽了。”霍锦骁低头认错。

  “祁爷,事情因我而起,是我的错,她也是为了救我,祁爷要责罚就责罚我吧。”华威“卟嗵”跪在祁望跟前。

  “祁爷,刚才情势紧迫,也是为了救华威哥,求祁爷网开一面。”宋兵跟在华威身后跪下。

  旁边水手见状也一个跟一个跪下。

  祁望转身往华威胸口狠踹一脚,华威顿时捂着胸口倒地。

  “为了你一条命,差点闯出大祸,应该让你被鲨吞了才是!”他骂完华威又看霍锦骁。

  霍锦骁仍站着,只是低头,并不跪他。他怒火正炽,正要教训她,忽看到她手背上的刀口,鲜血正沿着手指滴落地面,她也不理,身上湿透,衣裳贴着身体,让她愈发显得瘦小,他的话在胸中滚了几滚,始终没有出口,握紧的拳头也渐渐松开。

  很奇怪,他无法像教训华威那样对待她。

  明明都是男人,他居然下不去手。

  “下了船,都去徐锋那里领罚。”末了,他冷冷抛下一句话,甩袖离去。

  他一走,船尾气氛像融化的冰雪,众人提起的气这才算完全松下。

  “师父。”巫少弥托起她的手,只觉眼睛与心皆疼。

  伤口刺目。

  “没事。”霍锦骁扫了眼伤口,云淡风轻。

  “威哥,我扶你回舱休息。”宋兵已将华威扶起。

  华威经此一劫,又被祁望打伤,满脸颓色,佝偻着身子让宋兵掺着往舱里走,与霍锦骁擦肩而过时忽止步。

  “刚才……多谢你救我。救命之恩,我记下了。”华威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霍锦骁才要开口,他却又道:“不过,失银之事关系到所有人的生路。若是连坐,大伙都不能再呆在船队,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你……要是你们干的,就去向祁爷自首吧。”

  华威说完马上低头,很快离开。身后众后也都跟着华威离开,只在路过她的时候才望去一两眼,

  皆是满目复杂。

  霍锦骁盯着他的背景久不出声,华威对她心存偏见,她对华威何尝不是先入为主。一直以为他是为了祁望的悬赏,不想却是为了全船人。

  ————

  巫少弥陪她回了舱房,他守在舱门之外,让她在里边将湿衣彻底换下后才进舱。

  霍锦骁沉默地坐在床上。他并不擅言辞,也不知要说什么,就给她倒了水来,又取出伤药,默不作声地托起她的手上药包扎。

  她的手生得很漂亮,纤细匀长,指腹和掌上有些茧,是常年拿剑的结果,但握起来并不觉得粗砺,相反,那茧子磨得人肌肤发痒,是带着力道的温柔。

  如此一比较,她手背上的刀伤便显得触目惊心,好似剜在他心上似的。

  伤口包好,霍锦骁握了握拳,从床上站下。

  “师父?”巫少弥唤道。

  “你在舱里呆着,别到外头去。我出去一趟。”霍锦骁说罢出了屋。

  ————

  白天船上闹了这么几出,所有人心里都压着石头,船上无人再打闹,到处都是一片死沉,连说话声也小了许多。

  夜晚很快降临,除了海浪声外,四野俱寂。

  今日是满月,可天上乌云沉重,将月掩个瓷实,透不出一丝光芒。船舱的甬道里仍是漆黑不见五指,一道黑影又悄然而出,摸着舱壁朝某处走去,在那里窸窣许久之后才回身走到某间船舱旁。水手舱房无锁,很容易就打开,他鬼鬼祟祟地将房门打开条缝,把手里的东西往墙根下一塞……

  翌日,天才微明,舱中就响起匆促脚步声。

  这阵脚步声在霍锦骁的舱房外停下。

  “哗啦”一声,门被人拉开。

  霍锦骁立时睁眼坐起,惺忪睡眼里犹带三分狡黠清醒,看着来人。

  来的是祁望身边的红人小满、柳暮言、徐锋与朱事头。

  “都起来。有人告发你们盗银,并银两藏在屋里,祁爷命我们来搜屋。”小满站到屋中冷道。

  巫少弥揉着眼坐起,疑惑地看着房中众人。

  “老钱,去。”朱事头推了一把跟在最后的人。

  孙钱缓缓从人后走出,仍旧是忠厚老实的模样。

  ————

  “原来住这舱的人是我堂弟,去年调到别的船了。我听他提起过,这舱房的墙根下有块板松了,里面原来是个耗子窝,后来耗子被赶跑后就成了洞,这板子也一直没修,里面是可以藏东西,外头看不出来,所以昨天大家伙来搜屋时肯定搜不着。”孙钱一边说着,一边蹲到墙根下,将一处板子掀起,果然露出个小洞,他将手探入。

  “找到了。”他面上一喜,摸出个包裹,可才一入手,他脸色就变了。

  分量不对。

  “快拿出来看看。”柳暮言心最急。

  “不……不是……这不是……”孙钱忽然发虚。

  “什么是不是的。”柳暮言也伸进手去,摸出个包裹来,忙不迭地打开。

  朱事头凑过去看他,小满则目色不善地盯着霍锦骁,只有徐锋开了口:“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可说?”

  “是不是赃物,看了才知!”霍锦骁一派平静。

  “还敢狡辩!小满,快把她抓了。”徐锋开口就斥,却听柳暮言一声惊语。

  “这……这不是丢的东西。”

  包裹里装的,确实有两锭银子,还有支簪子,一只玉镯,可都不是直库房失窃之物。

  “这两锭银子是我们兄弟两人全部的身家,簪子和玉镯是我娘传下来,留着给我讨媳妇用的。船上人多眼杂,房门又没个紧,我怕叫人偷去,所以藏在里面,有何不妥?”霍锦骁从床上跳下,一把抓起孙钱的手,怒道,“倒是你们,无凭无据就要拿赃抓人,污我清白。是你告发的吧,我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恨,你为什么要冤枉我。走,咱们上祁爷那里说理去。”

  “不不……我没有……这……”孙钱语塞,他本非擅长言辞之人,一听祁望名字就哆嗦。

  “那你说,你怎知我在这里藏了东西?手一摸就敢断言不是?不是什么?不是失窃的银两和印信?”霍锦骁双手环胸,平静看着他。

  “……”孙钱急出满头汗来,

  “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来木料库一趟吧,东西找到了。”林良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孙钱腿就是一软,差点没站稳。

  ————

  木料库是存放木料工具、桐油与各种木匠物件的小库房,孙钱是匠料,就负责船上一就维护修补的活计,这库房也是他管着。小库房并不大,一眼可以望到头,三个靠墙放的货架,中间是个木匠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