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稀奇。”
“可是……”南慕注意着关一丹逐渐拧紧扭曲的五官,“孙亚楠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要选石永年?为什么偏偏要当第三者?”
“你一个人养育孩子已经很辛苦了,孙亚楠出现之后,石永年整个人都变了,他不再喜欢回家,也经常不接你电话,前一刻他跟孙亚楠在一起有多快乐,面对你、跟你解释的时候,就有多不耐烦。”
“石永年明明越来越忙,生意却没有一点起色,他半夜回到家的时候,虽然已经很小心,衣服上偶尔却还是会有女人的头发,棕色的长卷发,不是你的头发。”
“你开始怀疑石永年,甚至跟他吵架,一开始他还会解释,后来越来越烦躁,有时候半夜,你们大吵一架之后,家里被砸得乱七八糟,连儿子也被吵醒,石永年却什么都不顾,摔门就走了。”
“大半夜离开家之后,石永年会去哪里?孙亚楠那里?你辛辛苦苦支撑起一个家,到最后,却让孙亚楠那个女人破坏了一切,抢了你的老公,甚至还要抢走你的家!”南慕说到这里,双手紧握,语调压得很低,音量却不减。
“她该死!”关一丹双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面部肌肉抽搐着,“那个贱人该死!”
“要不是我,石永年还在外面给人端盘子!”
“是我,都是我!我从家里拿钱给他做生意,搞得最后我爸生病都没钱治病,结果呢?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有点钱了,就在外面找女人!”
“那个贱人再年轻漂亮又有什么用?她死了!而且,是石永年亲手杀死的,我是伪造了她的遗书,那又怎么样?你们当真以为那个贱人有多无辜?”
关一丹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那个贱人明知道那批餐具有问题,不是一样买了给那些残疾孤儿用,话又说回来,你们真以为这是第一次么?”
“没出事的时候,这一出唱了多久,你们又知道么?!”
*
审讯室外,南慕和邢厉双双走出来,然而这一刻,外面比审讯室里还要安静。
“那个贱人明知道那批餐具有问题,不是一样买了给那些残疾孤儿用,话又说回来,你们真以为这是第一次么?”
“没出事的时候,这一出唱了多久,你们又知道么?!”
南慕沉默着站在那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关一丹最后的两句话。
她不知道,没出事之前,这样的餐具,流入市场已经多久了,被多少人使用过。
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像那44名残疾孤儿一样,因为用了这些餐具出现不良反应。
不仅是她不知道,就连那44个集体得病的孩子,到如今,或许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病。
“小木头,”邢厉是最先打破沉默的人,他伸手,拍了拍南慕的肩,“关一丹认罪了,这是好事儿。”
“是么?”南慕低声反问,声音却压得很低。
不像是在反问邢厉,更像是在问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闭上眼睛,眼前仿佛浮现出当年,孙亚楠死前的画面。
***
傍晚,石永年打车把孙亚楠送到小区楼下,两人双双下车后,孙亚楠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忽然问道,“今天你怎么不开车了?”
石永年微微怔住,“我的车下午送去修了,一点小毛病。”
孙亚楠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家之后,孙亚楠换了鞋,靠坐在沙发上,神色倦怠,眉眼里的焦虑和不安,却没有被倦意掩盖。
“永年,你说这件事,不会被查出来吧,要是真被人……那可怎么办啊……”孙亚楠眉心紧拧,说话间,紧紧抓着石永年的手不放。
“别担心,”石永年虽然人到中年,样貌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俊,身形也维持得很好,否则,也不会让孙亚楠那样沉迷。
他紧握着孙亚楠的手,耐心地安抚她,像是给她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切,都有我呢。”
很快,孙亚楠就不需要再担心任何事情。
第3天启(13)
“福利院里头,所有的一次性餐具,我都处理掉了,放心吧,不会有人发现的,”石永年搂着孙亚楠的腰,将她拥入怀中抚慰。
两人就这样在沙发上并排坐着,刚才的一幕时不时会重复上演,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石永年脸上隐隐浮出不耐烦的表情,却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说着,石永年放开孙亚楠,从沙发上起身,已经是打算离开的架势。
“都这样了,我哪儿睡得着,”孙亚楠眉心的褶皱一直未消,她站起来,走向卧室的方向,就着石永年递过来的水杯,仰头服下了安眠药。
卧室门口处,石永年眼看着孙亚楠服了药,“我等你睡着了再走,免得你睡不安稳。”
孙亚楠看着体贴入微的男人,终于展露笑容,只可惜那个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她仍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就连入睡时,孙亚楠的眉头,都是皱着的。
死亡的倒计时,从这一秒开始。
“亚楠、亚楠……”石永年轻声喊道,“亚楠。”
连着喊了几声,确认孙亚楠已经睡着,石永年从口袋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遗书,放到桌子上。
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石永年忽然又折返回来。
他盯着干净整洁的桌面,过了两秒,用东西包住手,然后,把桌面上的东西稍稍弄乱,接着把孙亚楠常用的一支笔,放到遗书附近。
似乎这样,才符合一个人临死前痛苦纠结而又复杂的心情。
从卧室、客厅、最后到厨房,石永年细心检查好每一扇窗户,紧紧关闭,拧开煤气,然后,将自己在这个屋子里的一切痕迹抹除。
最后,他关上门,彻底离开了这里。
***
“啪”的一声。
耳边忽然响起的击掌声,将南慕从想象的画面中惊醒。
她像是刚从深度睡眠中醒来,整个人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中,猛地睁开眼睛时,呼吸一窒。
“在想什么呢?”王旋熠凑过来,有些好奇地看着南慕,“你刚才审关一丹那会儿够厉害的啊,是陆队还是秦大给你开的小灶啊?”
自从上一次跟南慕勾肩搭背被秦靳北看见,又被人科普了一番秦靳北的各种事迹之后,王旋熠给了秦靳北一个代称“秦大”。
现在叫秦队肯定不合适,直呼其名,王旋熠又感觉自己分分钟胳膊疼。
权衡之下,王旋熠机智地选择了一个自认为很适合秦靳北的称呼。
“这还没到双十一呢,你的胳膊就想被打折了?”南慕被王旋熠调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怼回去的套路也相当娴熟。
这个案子,到这里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刑警队众人也终于能松一口气。
眼看着邢厉、沈算等人陆续回去了,南慕却仍然坐在那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陆祈路过南慕身边时,屈起手指轻轻在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