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1)

我家夫人颜色好 李寂v5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快要翘到天上去。

  

  “看看小爷多能干!一举得俩,一箭双雕,就问你服气不服气?”

  

  鹤葶苈靠在粟米的肩上,又要笑起来。可又笑不出来。

  

  她想给他寄信,分享这个喜悦。可是…她寄不出去。

  

  很久没收到他的信了…很久了吧。

  

  最后一封,是他的血书。字迹凌乱得不像样子,每一道笔画都像钝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他写,不负卿卿。

  

  用他的血写的四个字啊…傻阿聘。

  

  前线已经什么消息都传不回来了。只知道桐城之战,惨烈无比。

  

  血光,染红了沙漠。

  

  鹤葶苈摸了摸肚子,不去想那些。她很乖,很久都不哭了。

  

  阿聘不在,她会是一个坚强的母亲和妻子。无比坚强。

  

  可是如果阿聘在…她还是愿意做他羽翼下的那只小鸟儿。会睁着温柔的眼睛看他,给他回家后的温暖,等他来哺喂。

  

  至于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听了只是气得想要砸桌子,旁的一点儿都不信。

  

  她永远坚信,那个男人一定会回来的。会搂着她,将下巴枕在她的肩窝儿里,甜甜蜜蜜地唤她葶宝。

  

  “我的好葶宝儿。”

  

  粟米催她,说他们该走了。将军和老夫人已经到了,不能再耽搁了。

  

  去哪里呢?一路向西。

  

  到哪里呢?不知…

  

  鹤葶苈点头,随她走出院门。

  

  身后,是繁花似锦。可惜,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路途漫漫,危险重重。她只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行李,没办法把他们的回忆都带走。

  

  姑娘看着屋子里晕黄的灯光,摇摇曳曳。好似那台前还有着那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儿,耳鬓厮磨,你侬我侬。

  

  她忽的有些愧疚。

  

  “阿聘…”鹤葶苈喃喃,转脸去寻粟米,问的轻柔,“你说,阿聘回来后,会不会找不到家呀?”

  

  她的语气轻轻的,粟米却是有些泪目。她拼命地摇头,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姑娘放心好了,姑爷那么厉害,怎么会找不到你?”

  

  鹤葶苈赞同地点头,“对。毕竟他那么厉害。”

  

  那样好的阿聘,怎么会找不到她呢?

  

  他说过的…天涯海角,无论哪里,只要你在,我就会来。

  

  “那是我的夫君呀。”她勾着唇,脸上漾着笑,“等咱们安顿好了,我一定也给你挑一个这样好的夫君。”

  

  粟米无声地抽泣,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月亮好美。鹤葶苈抬头看,心里忽的就想起了那句带着些哀伤的词。

  

  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47、章四十七 ...

  

  桐城的夏天, 白日里能热枯了井。黑夜里,又能将水冻成冰。

  

  不知是第几个日夜了,日出日落,早已数不清。

  

  粮草被耗尽已经三天, 后方的补给却迟迟未到。

  

  士兵们饿极了, 只能去挖沙里的草, 吃死去的战马的肉, 吞掉胡杨的叶子和树皮。

  

  不过粮草也到不了了。因为,军队已经被包围了。

  

  十万大军啊,堪堪剩了八千。这八千里,还有大半儿的伤残。

  

  那么多的血,渗进沙子的缝隙里,暗红的一大片。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这一切, 只因为那个刚登基的新皇的一道圣旨。一道堪称无赖的圣旨。

  

  他让他们去攻打桐城。

  

  桐城在高山之上,里面的守军还未曾经过战火的洗礼, 可以说是兵强马壮。整个桐城, 军队与百姓合在一起, 足有三十余万人。

  

  以低制高地去硬碰硬,堪称以卵击石。

  

  江聘看到圣旨的那一瞬就火了。他摔了折子,拽着那个特意被遣来送信的大臣的领子,横眉竖目地吼,“你回去告诉他,将在外, 君命有所不受!”

  

  明明有更简单,更安全的路去走的。为什么要让他们去选择那么难的一条。

  

  这个夺了太子之位的新皇,是何居心?

  

  军报里自然不会将那些事都讲清楚。只是粗略地提了句,先帝暴毙,太子暴毙,二皇子即位。

  

  怎么就那么巧?江聘不信。

  

  他拿着剑抵着那个大臣的脖子,要给他丢出去。

  

  反正这场战役,他是赢定的。讨不上赏赐也无所谓,他有军功。况且,万里之外,沙场之上,君命并非不可违。

  

  他得活着回去,他还有葶宝等着他去疼呢,可不能因为这道狗屁的圣旨而丧了命。

  

  卫将军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他安稳地坐在椅上,眼皮儿不抬。

  

  直到那个大臣说了句话。他说,“将军莫忘,你的族人还在上京。”

  

  威胁。

  

  那新皇他也不嫌羞耻?

  

  用这样的手段去逼迫整个军队去死,为什么?

  

  卫将军抬头看他。手一扬,案上的砚台便就飞了出去,砸在那个臣子的额上。

  

  江聘后退一步,冷眼看着那黑色掺着红的液体从那人的脸颊上流下来。滴在地上。

  

  聚成一滩。

  

  可到了最后的时候,卫将军还是下令攻了桐城。去送死。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每一仗,江聘都是含着泪打的。

  

  他骑马冲在阵前,眼睁睁地看着从城墙上飞速滚落下来的巨石,圆木。那一桶桶泼下来的热油,一支支射下来的羽箭。

  

  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么一个个地在他的眼前离开。

  

  那个在寒风中陪他喝酒的林子,尸骨无存。

  

  他踏着鲜血去,踩着尸骨回。

  

  其实,本来是有可能赢的。可那次用万千兄弟性命换来的可能,就生生被那个新皇派来的臣子,扭断了。

  

  横木已经快要撞开城门,久久盼望的胜利就在眼前。他却敲了鸣金锣,要收兵。

  

  旁边都是他亲手练出来的士兵的血啊,江聘都能看到那颗屹立在城门口的松树了。

  

  …他要收兵。

  

  那一刻,江聘简直是气炸了肺。他红着眼转过头去,臂抬起,染血的剑锋在阳光下亮的刺眼。

  

  那瞬间,他的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看着那个大臣的嘴脸,江聘真想就那么一剑劈下去,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士兵报仇。

  

  那么多将士啊,要永远躺在这里了。每一个士兵的背后,都有一大家子啊。

  

  卫将军挥枪挡下他的剑,同样赤红着眸,“阿聘,你别这样。”

  

  很久没人叫他阿聘了啊…他的姑娘呀,还在等着他。

  

  江聘有些恍惚,他勒了勒身下战马的缰绳,眼神迷茫。

  

  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一支羽箭从城墙上射下来。直直地穿过他的肩。

  

  伴随着慌乱的呼声,血喷洒出来。

  

  真疼啊…

  

  江聘咬紧了牙,把箭□□,扔在地上。

  

  那根沾满了他的鲜血的箭啊,就像那么多的兄弟一样,永远留在这方好似无尽头的沙漠中了。

  

  他一声未吭,只是沉默地调转马头,往后方奔驰。

  

  那一声“撤”,他喊不出口。

  

  风刮在脸上,疼。肩膀也疼,心也疼。

  

  江聘觉得他的脑子快要炸掉了,里面嗡嗡作响,像是有一群又一群的蜂在飞。扰得他心烦意乱,血液都在沸腾。

  

  他感觉得到,血液正在一点点从他的身体内流逝。那一只胳膊,越来凉。

  

  身体从热到凉,他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