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祁二爷和祁周氏敬了茶,祁二爷严肃着脸,端了茶作势抿一口,往托盘上放了一只红包。
映初看了眼他丝毫未沾水迹的嘴,祁修慎的戒心很重,知道她精通毒道,大概是怕她在茶水里下毒。
祁周氏却是毫无顾忌的喝了,难得对她露出个笑脸,虚情假意的关心了几句。
祁长生和小周氏以及三位小姐,一一上前给映初见礼,正式拜见大嫂,映初发出去几个红包,整个流程才总算走完了。
看在映初的面子上,老太君并不准备在这个好时辰追究昨天的事,但偏有人不识趣,主动上来挑事。
“大嫂昨天被奸细掳走那么久,我还担心大嫂有没有吃亏呢,”二小姐祁安瑶语气不怀好意,“幸好大嫂是完璧之身,否则不仅大哥被人笑话,我们祁国公府也要跟着丢脸。”
祁周氏没想到女儿突然挑衅,一时阻拦不及,气的想给她一巴掌:“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昨日的奸细是个太监,汤忠臣用刑之后,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否则流言早就满天飞了。祁安瑶不在场,听了一言半语的谣言,就莽撞的来挑衅。
“自己掌嘴!”祁二爷赶在老太君发火之前,对祁安瑶喝骂道。
祁安瑶愣了一下,不服气道:“我又没有说错!出身低就算了,一嫁进来就出事,她把我们祁家的颜面都丢尽了!”
“祁家的颜面早丢尽了!”老太君怒道,“丢人的到底是谁,你们心里清楚,还有脸在这指责别人!”
“老太君息怒,”祁周氏赔笑道,“安瑶也不知听了哪个奴才的碎嘴,不是有意说的,回去妾身一定好好教训她。”
老太君冷冷道:“不用等回去了,现在就趁着所有人都在,把昨天的事全部解决了!祁长生,你给我跪下!”
祁长生挪了下屁股,求救的看向祁周氏。
“我让你跪下!”老太君气的不行。
祁长生这才不甘不愿的跪下:“祖母,昨天的事已经证明跟我无关了!”
“你父亲那些说辞,糊弄旁人就算了,你们以为能瞒住我?”老太君冷哼,国公爷的手撰交给了祁修慎,连她都不知道,奸细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当时没揭穿,只是不想皇上的目光盯着密室,暴露了那些赃款。
“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祁长生已经忍不住暴躁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被冤枉,他的脾气哪能受得了。
小周氏连忙按了他一下,她和母亲一直对老太君赔笑脸,就是为了争取时间,这时候忤逆老太君,就前功尽弃了。
“老太君,我知道夫君平常顽劣了一点,所以您不相信他,但勾结奸细这种事,夫君是绝对不敢做的。”小周氏道,“这件事连汤大人都查不出个结果,我们再怎么争辩也没用,所幸大嫂没事,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就别说不开心的事了。”
“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祁周氏附和,她转头对映初笑道,“你昨日也是受惊了,我那儿有一块安神玉,回头送去给你压压惊,你戴在身上,保证神清气爽、夜夜好眠。”
祁周氏脸上笑着,心里肉疼的不行,那块安神玉可是极好的东西,为了密室里那些金银,她只能忍痛割爱了。
“那就多谢婶母了。”映初笑眯眯的应道,这件事的确争不出个所以然来,能从二房弄一件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她筹谋了半个月,目的并不是要教训祁长生。她知道祁周氏这么做小伏低是为了什么,也乐得帮她一把,否则后面的好戏还怎么唱下去呢。
正文 227 月黑风高,劫金银
映初表了态,老太君也就不在这件事上追究了,事实的确是,再怎么追究也无法争出个所以然。
“你们几个都下去。”老太君指了指三位小姐。
祁安琳和祁安茹都听话的退出了屋子,祁安瑶磨蹭了一会儿,才噘着嘴走了。
到了门外,她冲祁安琳抱怨:“不管是祖母还是爹爹娘亲,什么事都要瞒着我们,却让花氏和嫂嫂知道,还不就因为我们是女儿嘛!”
祁安琳温声细语的劝:“妹妹,祖母和爹娘不让我们知道,自有他们的道理,知道的越少,也越少操心不是吗?”
祁安瑶嗤笑一声,鄙夷的瞪了她一眼:“跟你说话真是对牛弹琴,就你这温吞的跟蜗牛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争取的个性,活该一辈子没人喜欢!”
祁安琳脸色微白的低下头,她是不讨人喜欢,娘亲对妹妹比对她疼爱的多,但她真的不想去争什么。
正屋的房门一关上,老太君就厉声道:“你们坦白交代,密室里那些东西是从哪来的?!”
祁修慎早有准备,不紧不慢的道:“现在再问东西从哪儿来,丝毫用处也没有,而且,我也不记得了。”
老太君拍了下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吗?!”
“母亲误会我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祁修慎道,“父亲与母亲半生驽马,论战场杀敌,无人能敌,然而对官场的规矩却并不精通。我们祁家树大招风,若不与一些人团结互助,只怕早就被人排挤暗算了!”
老太君气急而笑:“这么说,祁家还是靠你收受贿赂、结党营私才能屹立不倒?我们所有人都该感谢你为祁家做出的贡献?!”
“儿子不敢。”祁修慎目光微垂。
老太君把一套茶具全都扫到祁修慎脚下,“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败坏祁家清誉,倒还理直气壮,国公爷对你的教导,你都丢到哪里去了?!”
祁修慎在地上跪下。
二房其他几人,也连忙跟着跪下。
“祖母息怒,”映初连忙上前握住老太君气的颤抖的手,用上一滴灵泉,“祖母身体要紧,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老太君发疼的心口微微缓过劲来,她一指门口,对祁修慎骂道:“滚去祖宗灵位前思过,把家训抄写百遍!我不重罚你,省的旁人以为我苛待庶子,待我修书给国公爷,让他亲自处置你!”
“儿子告退。”祁修慎立刻起身退出房间,只要能保住那些钱财,一点惩罚算什么。
待二房的人走干净,老太君无力的坐回椅子上,脸色疲惫。
“老了,”老太君颓丧道,“老了顾虑多了,也没有年轻那会儿的无畏了。”
她年轻时候,眼里不揉沙,遇到这种事,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扭送到皇上面前去请罪。现在却要瞻前顾后,为了祁氏家族的大局着想,为了保住国公爷的最后一根血脉,不得不妥协,不得不装作没发生过。
“祖母千万别这么说,”映初道,“若不是有祖母坐镇,祁家早落到二房手中,二爷做事会更加没顾忌,祁家才真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老太君勉强笑了笑,心里多少觉得安慰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