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夹杂着焦块射开,对方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确认眼前的沉沦魔巫师彻底死亡,娜尼雅满意地收到了经验值,一抹脸上的血污,轻喘着,向一旁的金发法师打了个手势。
“干得不错,娜尼雅。”
女法师和娜尼雅是组队的,刚刚也收到了沉沦魔巫师经验值,当即展颜一笑,放下心,紧盯着被沉沦魔守护的老巫师。
眼见巫师被残忍杀死的沉沦魔们开始不安,它们围着唯一剩下的老巫师,那是仅剩的救命稻草。
“···”
苍老如树皮的面容已经十分憔悴,浊黄色的眼睛一动,它移开了停留在死去巫师尸体上的目光。
通红的火光将它瘦弱的躯体映的通红,它挥动着法杖示意沉沦魔让开道路。
“嗯?”
女法师有些意外,望着缓缓离开沉沦魔守护的老巫师,心中升起了警惕。
“小姐,小心点,别被恶魔抓住破绽了。”
娜尼雅回到女法师身边,谨慎地盯着走出的老巫师,她凭借刺客的本能,知道眼前的沉沦魔巫师绝不像上一只那么好对付。
在她们惊讶的目光中,这名老巫师捏紧旗帜法杖,狠狠地朝地面一敲。
无形的波动扩散,弥漫的火势瞬间矮了一头,烈焰中破开一条漆黑的通道,就在沉沦魔们的身后。
“哈修卡,拉卡尼休!”
老巫师声音沉重,那些沉沦魔们先是一怔,随后疯狂地向后逃窜。
“可恶,这老东西,说不定是想保护「巫师之种」,小姐,不能放过那些沉沦魔。”
娜尼雅顿时气极,有些焦急地道。
“这只沉沦魔巫师没那么简单,它的魔力甚至要高过我···”
女法师望了不断逃窜的沉沦魔们一眼,惋惜地摇了摇头,看向老巫师的眼神愈发凝重。
能够压制火势,这便超越了她以往见到的诸多沉沦魔巫师,甚至有可能,眼前的沉沦魔巫师是经历「邪恶之月」存活下来的精英恶魔。
“不过这种做法很耗费魔力,你去堵塞沉沦魔们逃跑的趋势,趁机消耗它的魔力,我来和它对峙。”
女法师蓝眸一闪,通晓魔法运行细节的她察觉到老巫师的顾虑,顿时有了计划,“刚刚它向我发动了不少的火球,它撑不了多久的。”
“遵命,小姐。”
娜尼雅点点头,望着挡在她们前方的老巫师,冷笑一声,脚步迅疾,试图绕开它。
“···”
然而老巫师仅是抬起法杖,硕大的火球猛然轰击在娜尼雅的跟前,将土地炸得焦黑,泥渍四溅。
如果不是她及时停下,就被打中了,娜尼雅怒视着老巫师,手中腕剑猛然一转。
“小姐,先杀了它,我们一起,我就不信它能撑多久。”
“这···”
女法师一怔,却发现娜尼雅已经袭向老巫师,当即叹了口气,挥动木杖放出“火弹”掩护着娜尼雅。
这是让她们十分意外的是,不论是娜尼雅的斩击,还是女法师的“火弹”,都没有任何阻碍地击中了老巫师。
鲜血伴随着火星四散,老巫师摇晃着身形,疲惫的目光移向不远处的沉沦魔群,它们差不多逃干净了。
“混账,它本就是强弩之末了,被这畜生摆了一道!”
娜尼雅一愣,随后怒喝着,手中的腕剑狠狠划过老巫师的胸口,鲜血不要命地洒出。
躲开袭来的法杖和火球,娜尼雅冷静地后退几步,和眼神死灰的老巫师对峙。
“小姐,最后一击让你来吧,你的幸运值比我要高一些。”
娜尼雅恨恨地望了奄奄一息的老巫师一眼,随后对女法师沉声道。
“也好。”
女法师点点头,手中的木杖亮起流光,这是魔力催动的征兆,“能够剿灭两只沉沦魔巫师,也倒是不虚此行···”
正当她准备动手,不远处的草野却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草,拟,吗,畜生啊,你t,m干了些什么啊啊啊啊!”
那是娜尼雅,还有女法师都听不懂的话语,她们警惕地循声望去,一道火红的人影飞快逼近,身高和沉沦魔巫师相仿,脖子上挂着暗金色的骨头项链。
眼神死灰的老巫师猛然一震,死潭般的眼睛泛起波澜,它哆嗦着出声。
“快逃。”
唐泽能听懂的恶魔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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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我于烈焰中苏醒I
如果说前日唐泽还渴望人类的亲近,那如今他只有憎恶。
眼中倒映的景象太过残忍,一个小时多一点,平静的深夜就化作只在电影里见过的炼狱。
不知名的女刺客左脚踩着老巫师的头颅,它已经奄奄一息,要害布满流血的创口。
尤其是老巫师哆嗦着的口型,似乎是在求救。
人类的道德事理和眼前的残酷交织成复杂的心酸感,他很认为自己应该愤怒,因为这些畜生不如的人类破坏了他刚融入的大家庭,可他又无法为自己抱有人类之心,却身为沉沦魔的事实开脱。
唐泽觉得心中的情感难以言述,随后猛然间意识到,就算自己获得了力量,暗黑世界的残酷法则也不会有所变化。
来到这个陌生残酷的世界,一直忍受着孤独与恐惧,唐泽所缺少的其实并不是来自“人类”的关怀与亲近。
名为唐泽的地球中国人的心中渴望的,是一个能关怀自己的稳定社会,是一个让他安然入睡的庇护所。
是的,这就是土生土长的传统观念,他真正需要的是“同伴”,哪怕不是人类,哪怕是沉沦魔也无所谓。
沉沦魔们给了他这么多,他答应老巫师继承部落看似鬼使神差,实际上还是骨子里那杆秤在衡量。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大丈夫当是知恩图报。
可是明白这一点已经晚了。
惨叫声开始微弱,周围全是沉沦魔的残肢鲜血,另一边还有沉沦魔巫师的残躯,他感觉自己呼吸的都是同伴的灰烬,炙热的空气就像铁烙,在他悲怆而无法出声的喉中肆虐。
“快逃。”
玄之又玄的,唐泽意识到老巫师并不是向他求救,而是催促他快点逃跑。
心酸至极,可作为男人不会轻易流泪。
他紧握拳头,恶魔的指甲微微陷入血肉,轻微的痛楚让脑子冷静了一些。
“给老子去死。”
逆血冲上大脑,唐泽红着眼睛,冷视着不远处的女法师和女刺客,挥起拳头冲了过去。
绿野上汹涌的烈焰激发了他深藏的恶魔本能,加上来自人类情感的愤怒,囚禁他名为“道德”的镣铐被彻底解开。
“没错,就是「巫师之种」,也难怪这只沉沦魔巫师没戴上骨齿项链。”
女法师凤眼微眯,指尖轻点木杖,瞥了娜尼雅脚下的老巫师一眼,声音带着意外,“那家伙看起来接受仪式没多久,力量还很不稳定。”
“幸好沉沦魔们都是些没脑子的蠢货~哈哈。”
“两只沉沦魔巫师,一只「巫师之种」,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