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人的笑声中,又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壮阔豪情。
他们看着在队伍前方,那个担任起尖刀角色不断如兔起如鹞落的身姿,只感到一种不虚此战连心内血液都微沸的畅快。
每个人都能在此深刻的感受到,在这样的战斗中,能够遇到一个值得追随和信赖的领头者,是何等幸运的一件事。跟随其同胜同败,命运沉浮,哪怕最终大家都被淘汰,休戚与共。这一刻,这个世界上,仿佛再没有比这更有意义的事情。
“只要固守,前面不断调集重兵挡住突围,两翼保持火力压制!他们最终都会被崩溃的吧!这场战斗,我们稳赢了。”在森卒的步兵队指挥部,一名参谋式的人正在分析此时外部的战局。
森卒沉默着,看着地图上双方的电子战况。
他狠狠一拳,砸在地图上,“被逼得如此狼狈,像是个不甘心男人变心而化作八爪鱼不停纠缠对方的女人!……我们步兵小队,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了……什么手段都用了,还是只能靠火力和人海优势去缠住他们……这是一个可以在正面战场推进的步兵小队干的事吗……我甚至都能听到看到这一战情况的那军士长们,对我们的羞辱——要是前线战场的步兵队有这么娘,西庞军队早就已经把他们围牲畜一样的歼灭了!”
旁边的幕僚级人物额头挂了老大一滴汗,“这个……你其实可以不必用这种比喻……”
“虽然我明白你的苦衷……但那林海并非等闲之辈,张一的突击分队就被他‘全歼’的,如果你亲自上阵,只会徒增我们的风险,要知道,关于我们整个小队的命运,就在这一战之上,我们务必要采取稳胜的策略,避免冒险!”
森卒的脸上,满是不甘心,他抬起头,穿过阵线,望向交火的那片光波火海,道,“想到你即将被淘汰,没有正面打一场,实在是遗憾啊。林海,真打算和你较量较量啊,看看是我森卒的拳头硬……还是你的枪法更霸道?”
“到此为止了。一会骑士团枢机处还有个会。”
那名一直在看席的主裁判,起了身,翻了翻他的手袖,露出其中的陀飞轮式机械手表,低头看了时间,对身旁两个副裁判道,“没有悬念了……不得不说,快反小队打得很好,让我印象深刻……”
他看到两个面有不豫之色的副裁判,定了调子,“规矩就应该是规矩。不能因为主观的念望而改变。这次军演名额有限,每个单位都想在那个舞台上蹦跶,我们必须公平,我们如果因为同情,或者个人喜好偏向一方,必然会损害到其他人,其他单位……所以,等到结束后,把战斗结果发到我邮箱吧。”
主裁判起身欲去,这个时候,他还是朝荷马看了一眼。毕竟荷马是晨锋营营长,他的面子还是要给。
但荷马,一直半眯着眼,注视着战场,似乎对主裁判此时下定论而离开,充耳不闻。
然后,他突然道,“要说公平……在我看来,一支主打机动性的快反小队,和最不怕硬仗的步兵小队做对抗,这本来就是一种不公平。”
主裁判扭过头来,看着荷马,脸上挤出一种枢机处官员招牌式的笑容,“荷马军士长,我知道你一直对这种军事对抗,抱有反对的意见……但你在提出自己意见的时候,也该适时考量一下旁人的意见吧。诚然,两个本就实力不相称的小队,正面对抗,看似的确不公平。但是,在真正的战场之上,从来就没有这种公平可言。你有时候还要面对于自己十倍的敌人……荷马营长,对我所言,感同身受吧……我刚才要求裁判公平,其实也是在让他们给予公正的结论评判,至于胜负……军人如果打出这样的豪迈来,胜负……倒不是太重要了,败者,亦为王。”
然而此刻,有人再站了起来,这次主裁判看过去,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里面有寒光闪烁,因为这次阻挡他离开的,竟然是二等军士长顾晓北。
所有人都朝异议的顾晓北看过来。
“你也认为有公正的异议?”主裁判一笑,“二等军士长,如果你要谏言,请依照程序,给枢机处投递谏言信函吧,我还有事,就暂不奉陪了。”
“不!我不是对此有异议,而是,希望您在多留一阵,直到最后结果!”
主裁判表情有些讶异,然后笑着看他,“我不认为这有什么意义?”
“对我而言有意义。”顾晓北认真道,“因为,我不同意你之前所作出的,到此为止的论断……所以我希望,主裁判阁下能够一直看到这场比试的最后胜负。”
一阵低低的哗然,席卷看席。
就连主裁判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所以你认为……”
“我不认同裁判阁下过早做出我方必败的言论,我认为,胜者最后还是我方!所以我想请裁判阁下,同我一并验证!”
“痴人说梦!”这是路德斯等一干人从齿缝里冷哧而出的声音。
众人讶异地看着顾晓北,只觉得他有些像是死鸭子嘴硬。但他们理解,这是一种强烈的不甘心。
当他苦心经营的小队面临全部淘汰,接下来就是被骑士团政策洗牌撤销的命运,谁都会这样执拗得不甘心。就像是要被驱赶出办公室的职员,努力的抱着一个项目书,朝全公司的人宣布——这是我的!
“顾晓北!你在添乱!”
在这样明显高了几度的严词下。
顾晓北低眉顺目,“请裁判阁下,完成自己的职责!”
主裁判气汹汹一屁股坐下,片刻不解恨的指着他道,“我就看着!我就看着!”
“你们能怎么赢?”
第四十七章 如狮称雄(六)
旁人看来顾晓北竟然敢扯职责的大旗绑住主裁判……这简直就是在自讨没趣。无形中还得罪了枢机处的这种大人物。这种会动笔杆子的人在骑士团上面随便写点什么进点言,都不是他能受得了的。
最关键的是,他没必要这么做。
在这种硬碰硬的交锋环节中,快反小队的人头掉落速度,几乎已经说明了他们大势已去,步兵小队只要稳扎稳打,发挥哪怕是平时训练中的战术,不犯错误,哪怕这支小队再顽强,最后也只剩被蚕食的后果。
“我们人头去了一半,还在持续下降,十五个组,六个被歼灭,三个被打残了,其他各组在抵抗中减员厉害……军士长,我们的损失到了十分严峻的地步!”
等顾晓北坐回位置上,旁边有教官低声道,提醒他认清现实。
顾晓北转过头,面对身畔众教官道,“还记得三个月前,我们送上通勤小队的那个人吗?”
快反小队新人入队时,曾经到来过一个来头甚大的人物,哪怕对方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