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此失彼?北璃歌百般欺辱你,你不仅不怪她,还屡次舍命护她,为她丢了数万年修为,为她倾尽一切。我只是犯了一个小错,你为何就不能对我宽容一些?”叶修幽怨至极,声声泣血地控诉着祁汜。
帝陵地基土崩瓦解,存亡绝续。
我抬眸看着摇摇欲坠的顶上梁木,急遽夺过祁汜手中随侯珠,“祁汜,叶修此人心术不正,留不得。你若不忍亲自动手,那就由我代劳吧!”
叶修吓得面无人色,张皇失措地拽着祁汜衣摆,“阿汜,救我。你们若是饶我一条生路,我就将我所知尽数告知你们。”
“你想说我会是虚无界大陆最后一个魔神?而后我魔性大发,大开杀戒,将虚无界大陆推向风雨飘摇的境地?”
我冷笑道,自鱼菡烟向我说起老龙王的预警之时,我便得知这些恶魔打算如何击垮我。
叶修微怔,薄唇紧抿,似是没想到我竟已然得知所谓的“宿命”。
沉吟片刻之后,他审慎言之,“不止如此。你走火入魔之后为祸苍生,东临王为救世力挽狂澜,以斩天剑贯穿你的喉头,将你亲手斩杀。”
祁汜闻言,单手紧攥着他叶修前襟,厉声逼问道,“你听谁说的?”
“父王临了前为虚无界大陆卜的卦,结局正是如此。”叶修信誓旦旦地说道。
容忌面无表情地说道,“无稽之谈。”
“祁汜,让开。”我手持轩辕剑,剑锋直指叶修眉心。
“歌儿,朕除了他,什么都没了。”祁汜略带歉疚地说道,“从今往后,若是阿修敢踏出西越王宫一步,朕必打断他的双腿。若是他再为害苍生,朕必定手刃阿修给万民一个交代。这一次,放过他吧。”
我本不愿就此放过叶修,但祁汜对我恩重如山,眼下又以血肉之躯挡在叶修面前,使得我不得不做出妥协。
“叶修,你最好别让我找到任何一丝错处!”我冷睨了一眼卑躬屈膝的叶修,心有不甘,猛冲上前,朝着他心口狠踹了一脚。
容忌见状,长臂一捞,将我牢牢禁锢在怀中,“乖,古战场要塌了,不宜在此处久留。”
待容忌前脚将我强行拖出帝陵,帝陵便轰然坍塌。
回眸之际,我仍忿忿不平道,“杀千刀的叶修,一个大老爷们儿,竟兜着祁汜的腿撒娇乞怜,臭不要脸。”
“歌儿,你是在吃叶修的醋?”容忌挑眉,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我。
“没有的事。”我见容忌面色冷沉,只得把心中不快压下,再不去提祁汜不明事理包庇叶修一事。
容忌闻言,就此作罢。
回北璃的路上,他数度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性子急,原想直截了当地询问他为何事忧心,顾盼间见沐着夕阳余光熠熠生辉的他,十分不争气地又被美色所惑。
心动,不如行动。
荒郊野外,夕阳东下,很快便是良辰美景。
嘿嘿嘿……
一想到此,我兴奋地搓着双手,一脚踩上他的鞋面,伸长了脖子去够他的唇,“想吃甜甜。”
他刻意扬着下巴,躲过我的突袭,“尚未回宫,矜持一些。”
“回了宫,还需要吃你么?美貌王夫招手即来!”我不满地撅了撅嘴,“容忌,你这是第二次拒绝我了。”
“暗处十来个八荒小鬼,歌儿没察觉到?”容忌悄声地在我耳边低语。
闻言,我乍然从他身上弹开,恰似无意地扫向容忌身后婆娑树影,心情尤为不爽,“何方小鬼在此造次?”
“小娘子,是我。”
一阵窸窣响声从容忌身后细碎暗影中传出,不多时,一身着艳红喜服头戴高帽的小鬼满脸堆笑,卷着冗长的细舌,朝我施施然走来。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仿若与我十分熟稔一般,看得我浑身发毛。
我下意识地往容忌身后躲着,“容忌,你可别误会。我不认识这个小鬼儿,绝不可能背着你红杏爬墙。”
容忌默默汗颜,“歌儿,这是白无常。”
白无常?
我揉了揉眼,盯着白无常看了好久,这才信了容忌的话,轻声嘀咕道,“平白无故的,穿什么红衣?我还以为过往当恶鬼时结识的姘夫找上门了呢!”
“你说什么?”容忌剑眉倒竖,语调高扬,周身火气上涨。
白无常极有眼力劲儿,见容忌面色不善,连连蹦跶上前,向我们呈上两份喜帖,“今夜子时,鬼王娶妻。鬼王特命小的们将喜帖给二位送去。”
“师兄娶妻?”
“正是。鬼王妃娇俏美艳,鬼王宠爱不休呢。”白无常神色揶揄,说到兴头上,竟还红了红脸。
“鬼王妃可是凌若?”
白无常点了点头,细长的舌头迎风飞舞,“可不是?自鬼王妃入住鬼蜮,鬼蜮便多了一样趣事。”
“是何趣事?”
我好奇地询问着白无常,心下亦为凌若感到开心。二师兄用情至专,确是得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白无常屏退身后数十只小鬼,压低了高帽凑至我身前,嘘声说道,“鬼王妃音色动人,我们鬼蜮中已婚配的小娘子,深更半夜时常会去听墙角,听听鬼王妃那极其悦耳的声音,而后勤加练习,好取悦夫君。”
“是么?事不宜迟,你速速引路,我也去听听。”我随口应着。
“得嘞!”白无常兴奋至极,笑得满脸褶子。
容忌狂抽着嘴角,沉声说道,“歌儿,你尚还怀着身孕,怎可和这些小鬼厮混?再者,你永远也无需刻意取悦我,只要见到你,我就兴奋得不能自已。”
“你哪里兴奋了?一连拒绝我两次,万一还有第三次,我就……”
我话尚未说完,容忌却急了眼,直接封住了我的嘴,不让我继续往下说。
咻咻咻——
而后,他水袖中接连甩出数道结界,将周遭小鬼及一切活物屏蔽在外。
待点点星辰爬满天幕,我才艰难地从结界爬出,狼狈地恍如被山大王劫掠过一般,站不稳,只好用爬。
结界外,白无常尚还毕恭毕敬地候着。
他见我以如此别致的方式从结界中爬出,又是一脸揶揄,笑得满脸褶皱,“小娘子,你还好吗?”
“那是自然。”我继续在地上以龟速爬行着。
白无常皱了皱眉,尤为关切地询问道,“小娘子走不了路了么?”
“你懂什么?这叫返璞归真。”我兀自辩解道,默默掬了把辛酸泪。
此刻,容忌亦气定神闲地从结界中钻出,他俯身将我一把捞入怀中,替我抖落身上的灰尘,沉声道,“死鸭子嘴硬。自己身体弱成什么样还不自知。”
事实上,我并未料到自己的身体竟变得如此不中用,也难怪容忌接二连三地拒绝我。
“你还是不是最爱我的甜甜了?”我如烂泥般瘫在他怀中,除了嘴皮子还愿意动动,其他地儿如同散架般全然不想挪坑。
容忌无奈至极,“我只是心疼你身体不好,想让你好好养着罢了。你倒好,缠着我半日,把自己又整蔫了。”
“请你注意措辞。我是个姑娘家,脸皮薄。这些话不堪入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