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双眼发直,怎么叫都叫不醒。
古怪的是,清羽、无情、若雪亦如清墨一般,双目发直,不言不语。
怎么回事?无情刚刚还在为我鸣不平,怎的须臾间就不省人事了?
“无情?快醒醒!”我轻捧着无情冰冷的脸颊,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
她们明明有佛印护身,怎么还会出事!
叶修冷哼道,“且歌,你的残忍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当初你嫁祸舞儿对南鸢下手,而后又污蔑舞儿手刃百里秋笙,你可知,舞儿心中有多委屈?”
他此言一出,周遭一片哗然。
南鸢见众人因叶修的三言两语而对我冷嘲热讽,数度开口解释,但她细弱的声音被吵杂的讨伐声所掩盖,气得眼泪直掉。
比起被父君误会,我更担忧无情等人的安危,只沉下心探着她们的脉搏,对于周遭的非议声充耳不闻。
叶修义愤难平,继而说道,“浮生一梦之中,你变本加厉,剥去舞儿皮肉将她沉尸塘底。舞儿心善大度,逆来顺受,未曾怪过你。但你居然不知悔改,竟再度向舞儿下手!”
“堂妹,你怎么对我,我都能忍。可你万万不该向婶娘下手啊!”窝在叶修怀中的且舞如是说道,话音一落,就晕死了过去。
“想不到艳绝天下的圣女竟是心狠手辣之徒!”
“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至于吧?六界幻灭之前,圣女曾大义凛然,舍身救世的呀!”
“人总是会变的!况且,她也没死成不是?”
………
人心真是可怕!
我淡淡地扫了眼周遭这些或眼熟,或从未谋面过的仙人、仙灵,委实不解他们为何要落井下石。
“够了!你们想知道真相?那就如你们所愿!”
我手结蛛网,将在场之人一一笼罩其中。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让他们亲眼得见真相,就无需我费口舌解释了吧!
拨开梦境迷雾,时间倒回至一片喜气人声鼎沸的喜堂之中。
梦中的我,同且舞一道搀扶着弱柳扶风的母皇。一路上,母皇同且舞相谈甚欢,将我彻彻底底地遗忘至一旁。
出乎意料的是,梦中的我忽而怒气暴涨,将上古神水泼向且舞眼睑,恶语相向,面目狰狞。
母皇见状吓得六神无主,只得挡在且舞面前,好声好气地求我放过她。
梦中的我狂躁不安,暴怒之中以手心冰刀贯穿了母皇的心口,使得她应声倒地,血流成河。
不对!这不是真相!
我惊恐地看着梦中的一切,十分笃定我的梦境被人修改过!
但造梦术是我幻境秘术,除却幻境一族,外人根本无法掌控其精髓。再者,我的造梦术已突破大成境界,放眼虚无界大陆,几乎无人能篡改我所造梦境!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惶惑不安地驱散着梦境中的迷瘴,只觉真相愈发扑朔迷离。
待迷雾稍稍散去,眼前所见却叫我痛彻心扉。
梦中的我,手持轩辕剑,一剑划下,若雪、无情命丧黄泉。
“叫你们勾引容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而后,梦中的我又毫不犹豫地砍下了清墨、清羽的脑袋,“对不住了!你们什么都没做错,可惜,你们知道得太多了!”
怎么会这样?
我从未料到,自己的梦境竟会被篡改,孤立无援地站在迷雾之中,直至清墨等人的尸首被羽化风干。
一手捏碎梦境,我旋即转身看向清墨等人。
“圣女,清墨支撑不住了,来世再见!”清墨从袖口掏出一做工粗糙的香囊,含笑嘱托着我,“替我转交给花颜醉,好吗?”
“清墨……”
若雪亦掏出怀中绣功不佳的锦帕,将之郑重交予我手中,“王后,也替我转交给花颜醉吧!你别难过,死生有命,若雪此生已无憾!”
无情脸色灰白,却依旧提着一口气,向众人解释着,企图替我洗刷冤屈,“杀害我们之人,绝不是王后!眼见不一定为实,我以项上人头保证,绝不是王后!”
“别说了。”我怕无情用尽气力,不让她再白费口舌。
看着她们四人气息奄奄还在拼尽全力地替我开脱,我终是忍不住心中悲恸,失声痛哭。
第三三三章 父君虐我一时爽
“咳咳——”
重咳不止的母皇抬眸,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情绪失控的我,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挑起。
“现在,你满意了?”我略带挑衅地质问着母皇,袖中双拳紧攥。
母皇纤纤素手扣着父君的臂膀,眼波流转,情真意切。
不多时,她眼帘微动,娇声轻语,“项渊,别怪歌儿,她还小,不懂事!”
父君重重地闭上眼眸,语音微颤,“清辞,伤你之人当真是歌儿?”
母皇摇了摇头,眼角清泪簌簌挂下,“是我对不起她,让她自幼在外,漂泊多年!这一刀,算是我欠她的!”
“项渊,今生缘尽,来世再聚……”
母皇语落,气绝身亡,本就趋于透明的身体化作了一串带着些许寒气的水泡。
水泡落于鼻尖上,针刺般的疼痛。
父君仓皇失措地徒手抓着水泡,然而水泡兜兜转转落入他掌心之中往往停留不过一瞬,又化作无数细小泡沫,而后凭空消失。
他怔忪地瘫坐在地上,眸中情愁难消,又添新恨。
“父君,你信我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明知道他恨,仍不死心地追问着他。
啪——
一记响彻云霄的巴掌声乍响,惊起树梢无数飞鸟,也使得在场之人惶惑不安。
我下意识地闭上双眸,脸颊却没有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待我睁开双眼时,始觉容忌已挡在我身前,生生替我挨了父君毫无保留用尽全力的一巴掌。
一时间,周遭皆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完了!这幻境本是东临王命人重建,水神如此待他,东临王怒极,将幻境铲平当如何?”
“快逃吧!东临王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儿,这回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妖女手刃亲娘,其罪当诛!东临王就不该护她!”
………
我愣愣地盯着容忌肿得老高的脸颊,冰凉的指端来回碾着他嘴角的血迹,既心疼他所遭受的不公对待,又痛心父君的不辨是非。
“歌儿,走吧。”容忌并未因这一巴掌迁怒父君,他紧握着我冰凉的手,带着我快步离开了幻境。
“等等!”
我敛起潸潸而下的泪,阔步逼近晕死在叶修怀中的且舞,以手中冰刀砍落她的三根手指,强行夺过她手中的瓷瓶。
然,瓷瓶一落入我手中,随即碎裂成渣。瓶中之血闪着道道金光,转而如同一尾水蛭,“蹭”地一下钻入容忌眉心之中。
怎么回事?难道且舞的傀儡术大成了!
我惊疑地看向容忌,但见他神色如常,七上八下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许。
叶修雷霆震怒,以宽大披风将且舞遮得严严实实,随即单手握着紫幽魔弓,对着我的命门处左右开弓。
“毒妇,若不是看在阿汜的面子上,我早已将你千刀万剐!”
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