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而过。
那是山猪?速度也太快了吧!
脑海中,黑盒子啧啧出声,不留情面地奚落着我,“宿主,那明明是一个人,你怎么看成一只猪的?”
都怪容忌,昨儿个硬是让我数猪。他说从一数至一百,就放过我来着。
结果我数到破晓,数了好几万只,以至于满眼都是猪。
黑盒子忿忿不平地说道,“你们欺负我昨晚睡得早!我竟一点儿动静没听到!不过,话说回来,东临王为何让你数猪?”
“昨儿个我饿了想吃酱猪蹄,他不仅不给我找吃的,还让我闭着眼睛用意念数猪,骗我说数至一百就给我去买。”我一股脑儿朝黑盒子倾诉着心中的愤慨,但提及容忌,突然觉得他的晕厥透露着些许古怪。
他的身体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而且他晕倒之前,毫无征兆,兴奋得很!
“盒盒,今日初几了?”我突然想起容忌身上的隐疾,背脊发凉,十分担忧他突然犯病。
“初一。”
果真是初一,怪不得容忌会突然晕厥!铁手说过,容忌冲出日心之后就留下了病根,每月初一,五感六觉被屏,身体会陷入极度虚弱的状态。
我再无闲心去探究牡丹仙子的主子为谁,正准备捏碎梦境赶回容忌身边。
一阵邪风吹过,之前在皇甫轩梦境中出现过的身着黑衣斗篷的女子再度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谁?”我好奇地问道,伸出手企图掀开她宽大的斗篷。
然,黑衣女子并未察觉到我的存在,转了身子,鞭笞着跪伏在地的牡丹仙子。
“你杀了我好了!牡丹今生今世,只认百花仙子为主!”牡丹仙子撇过头,挺直了脊梁,全然不顾满身的鞭伤。
“牡丹仙子忠心耿耿感天动地!不过你且考虑清楚,你若是再不服软,你的两位妹妹,可就一命呜呼了!”黑衣女子声音低沉,声线诡谲,依旧没用原声。
牡丹仙子瞥了一眼被绑在树上奄奄一息的芍药仙子和月季仙子,泪眼迷蒙。
“你真卑鄙!”牡丹仙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但声势渐弱。
咻——
黑衣女子将鞭子甩至牡丹仙子脸颊之上,彻彻底底地毁了她的花容月貌。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主子!如敢以下犯上,或是背叛于我,我保证,你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黑衣女子森森笑道,声音里透着一股老辣,这种狠劲仿若与生俱来。
不过,我并不认为有人天生冷血残酷,大体都是被世道所迫,被心魔所困,才一步步走向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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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芍药,牡丹,月季,茉莉四位仙子原是百花仙子手下四大花仙。茉莉仙子在第二卷中毙命,因而现在只余下芍药,牡丹,月季三位仙子。
第一三一章 南鸢纠葛(一更)
大风起,吹散了浓雾。
黑衣女子衣袂翻飞,她脚上的缎面绣花鞋若隐若现。
我轻笑着,想不到看似冷血的黑衣女子,竟还有这么妩媚的一面。
“牡丹,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愿不愿归顺于我?”黑衣女子手中长鞭指着被捆在树上的芍药仙子和月季仙子,老神在在地询问着牡丹仙子。
“牡丹誓死效忠主子!”牡丹仙子回眸,看了眼啼哭不止的月季仙子,恭恭敬敬地跪伏在黑衣女子身前,以头抢地。
“月季誓死效忠主子!”
“芍药誓死效忠主子!”
牡丹仙子语音刚落,月季仙子和芍药仙子便急不可待地回着话。
黑衣女子收回手中长鞭,鞭子即刻化为拂尘,服服帖帖地躺在黑衣女子的臂弯之中。
“七日之内,拿下花颜醉。”黑衣女子将弯月弓刀交至牡丹仙子手中,淡漠言之,“若是没能拿下他,提头来见。”
“是。”牡丹仙子低眉顺眼,恭敬答道。
黑衣女子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上拂尘轻轻一扫,眼前的迷瘴消失殆尽。
她如鬼魅般从我身边飘飘然飞过,我深吸了一口气,原想凭着她身上的气味寻些蛛丝马迹。
然而,黑衣女子事无巨细,刻意用馥郁花香掩盖着身上的气味。
我颓然叹了口气,腹诽着牡丹仙子的梦境中应当再无线索,一手捏碎了梦境。
花颜醉似笑非笑桃花眼里,透着淡淡的欣喜,“未曾料到,小且竟如此关心我。”
我心不在焉地应着,虽然黑衣女子派出牡丹仙子三人,意图明确剑指花颜醉,但我总觉黑衣女子最终目的是我。
“小且?”花颜醉轻唤着我,面上浮现出些许的担忧,“怎么了?”
“无碍。”我一边应着,一边走出屋子,推门入了隔壁厢房。
砰——
屋门大开,厢房里头的光景一览无遗。
一片狼藉的卧榻之上,除却被拧做一团的被褥,再无他物!
犹记得出屋前,我还仔仔细细地替容忌掖好了被角,顺带掐了把他的脸,但是他人呢?
这一回,我彻底慌了神。
每逢初一,容忌五感六觉被屏,内力无法凝聚,若是被有心人得知,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容忌!”
我搜遍了厢房里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仍旧一无所获。
难不成,容忌已经被带离了黑风客栈?
黑风客栈里头,牛鬼蛇神鱼龙混杂。其中,自然也有不少东临暗影常年驻扎在黑风客栈打探消息,如果容忌被人从正门带出,定然会引起暗影的注意。而现在,黑风客栈风平浪静,这便排除了容忌被堂而皇之从黑风客栈正门带离的可能性。
我在厢房中焦躁地来回踱步,余光正巧瞥到乌木窗槛上的突兀脚印。
单看脚印轮廓,长四寸,脚面窄小,后跟印子浅淡。
看来,脚印的主人是个体型娇小,走路习惯将重心放在脚尖的女子。
莫非,又是那黑衣女人!
我双拳紧攥,心乱如麻,压制着体内四处流窜的神力,夺窗而出。
然,天地渺渺一片。
薄烟淡雾半遮半掩,将所有阴谋诡计笼罩在其中,即便我目眦尽裂,依旧窥不出半分门道。
“王呢?”追风驭着黑龙,风尘仆仆而来。
“丢,丢了。”我支支吾吾说道,见追风骤然冷却的神情,便知事态的严重性。
追风低咒了一声,怨气颇大地指责着我,“王每月初一都会犯病,你不知道?!”
“追风,你少说两句!”铁手腾云驾雾而来,有条不紊地分析道,“这半日,我,追风,若雪,无情分别守着黑风客栈的四个方位,但凡有人出入客栈,皆逃不过我们四人的眼睛。北璃王,你且仔细想想,王还能被带往何处?”
照铁手这么一说,这半日内,定然没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将容忌从厢房客栈带离黑风客栈。
至于窗槛上的女子脚印,许是幕后之人为支走我故意设下的。如此一想,容忌现在十有八九还在客栈之中。
思及此,我连连调转了方向,破窗而入。
万万没料到,原本空无一人的卧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