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如古筝之乐,透着令人窒息的哀伤。
我有太多的话想对容忌说,但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下,只吐出一句酸涩无比的“对不起”。
容忌见我被天雷击中,面露哀恸,随即跳下诛仙台向我奔来,“也罢,碧落黄泉,我陪你!”
我的内丹被数道天雷击中,周身神力顷刻散去,通身精血不住地往外流淌,生机渺茫。
容忌身后,天帝紧跟着他跳落了诛仙台,奋不顾身地抓着容忌的衣袖,死死不松手。
再这么僵持下去,容忌和天帝都得跟着我命丧诛仙台,但容忌执念甚重,我如何劝他也听不进去。
眼看情况危急,我只好用尽身上最后一丝气力,将所剩不多的神力凝结成巨硕的白色光球,朝着容忌掷去,将他往上推送。
与此同时,天帝自爆内丹,用毕生仙力将容忌护在胸怀,“忌儿,快上去!”
“不!”容忌发出一声怒吼,发了疯地往下冲撞着。
暴雨滂沱,容忌浑身湿透,一身白色长衫血迹斑斑,狼狈不堪。
“啊——”天帝内丹如刹那烟火般,在诛仙台下肆意绽放。
他倾尽了所有仙力终将容忌强行推上了诛仙台。而他,善于隐忍,喜怒不形于色的仙界之主,就此陨落。
八十一道天雷同时劈在我身上,将我的身体直接戳穿。
怎么说呢,那一刻,痛到了极致,便无暇再去哀伤。
我额间的花瓣印记被天雷劈中,在我周边绽放出朵朵水莲。而我的身体,四分五裂,如破碎镜面中的残躯,在凄风苦雨中零落成泥。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诛仙台底,北璃月单手托着黑盒子,忽然出现在我身边。
“我内丹已碎,无力回天。”我淡淡说道,意识恍惚,魂魄分离,离寂灭只差咫尺。
北璃月自断八尾,将我涣散的魂魄一一收纳,“我欲逆天,无人能阻!”
在被他小心翼翼放入黑盒子之后,我便一睡不醒。
“容忌,遇见你是这辈子最美好的事。”
南天门的门楣上,香雪怜那对铜铃大的眼珠子,赫然闭上。
我原以为对阵香雪怜,胜券在握,没想到自己将命都给搭进去了。
斗姆元君对六界的诅咒,随着她元神的寂灭而消散。
然香雪怜对我的诅咒,一一应验了。
现在的我,不正是不得好死?
但更绝望的是,寄居在黑盒子里的冗长岁月中,我的意识不死,七情六欲却在飞快消逝。
直至最后,我忘掉了所有,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未可知。
第一章 闻胸识人(二更)
咣当——
咣当——
咣当——
我以蛮力撑开桃木盒盖,半眯着眼,看着外头这分外明亮的世界,心情大好。
天道酬勤!
这一百年,我苦苦在桃木盒子中修炼人形,总算修得了一副绝佳的女儿身。
纤细的脚踝,修长的腿,柔软的腰肢,让人热血喷张的胸!
我嘴角噙笑,葱白的手指触摸着滑腻的肌肤,就像是游鱼深潜水中,畅快淋漓。
“嗯……”我满意地溢出轻吟声,这副躯体,不枉我百年的刻苦修炼,堪称完美!
“咳咳……”
身后,传来一道低醇的男音,如朗朗清风,丝丝入扣。
我冷不防地转过身,一记重拳落在男子眼眶处,他猩红的眼里怒意勃发,带着薄茧的手紧握住我的手腕,“滚”
这人,皮囊不错!
琥珀色的眼眸,高挺的鼻,肤色苍白,飘然若仙。
不过,脾气太臭!
我猛然抬起腿,膝盖直击他的裆口,看了我的身体,居然还叫我滚!
嘶——
他发出一阵吸气声,周身的寒气更甚。
下一瞬,他腰间长剑脱鞘而出,剑刃直指鼻尖。
此人,甚是张狂!
我心情大为不爽,才刚修了一副女儿身,就被人拿剑指着鼻头,实在晦气!
避开剑锋,我一手咬在他的手腕上,恨不得咬下一块肉。
他面色冷沉地可怕,另一只手抵在我额前,“说,谁派你来的!”
他那双漂亮深邃的琥珀色眼眸,似乎少了些光亮。
我定定地瞅着他,才发现原来美男也有缺陷,是个瞎子!
这样一来,就好办了!
我松了口,灵巧绕到他身后,抬脚对着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在老娘面前,摆什么谱!”
他一时未察,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但奇怪的是,他周身戾气消了不少,迅疾起身将我搂入怀中,“歌儿,是你吗?”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我尚未出声,他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已附在我胸上。
他绽开一抹绚烂的微笑,唇边梨涡微漾,“是了,果真是你!”
我一阵无语,他竟靠摸胸识人,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是个头!松开老娘,否则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心里火气蹭蹭往上涨,我自己都来不及细看的身体,他竟毫无顾忌地上下其手!
“你失忆了?”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但并无情色之感,仿若我的身体天生就属于他一样。
“登徒子,再吃老娘豆腐,老娘就扒了你!”我恶狠狠地说道,拍掉了他不老实的手。
“哦?歌儿若是想扒,那就来吧。”
美男嘴角噙笑,双手自然摊开,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
我心下腹诽着,此人,空有一张好皮囊,想不到行为如此浪荡!
转念一想,我从盒子中钻出来时,未着寸缕,正好缺一身衣服。
“那,老娘来了!”我一把将他扑倒在地,飞快地扒着他的衣物。
他浅浅笑着,眼角眉梢都柔和了下来,“笨蛋,你居然真忘了我。”
当我扒完他的里衣,情不自禁地被他健硕的身体给吸引住。
宽阔的胸膛,细腻的肌肤,紧绷的腹部,还有小腹之下的庞然大物,无不透着男人
啧啧,早知道我也修副男身,看样子还挺好玩。
突然间,我顿感口干舌燥,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在了他小腹之上,好奇地问道,“兄台,此物甚好。”
“我认为,你应当叫我夫君。”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躺在地上任我端详。
夫君?我才不需要这玩意儿!
我可是旷世神盒里蹦出的王者,不久的将来,这片大陆将会是我的天下。
思忖了片刻,我颇为不舍地拍了拍他坚硬肿胀的某处,说道,“等我一统天下,收你做个面首,如何?”
他被我肢体上的挑衅弄得面红耳赤,薄唇轻启,“你还真是将过去忘得一干二净!听着,你叫且歌,是容忌之妻。”
且歌?容忌?
这俩名字倒是有些耳熟,等我回去再好好问问这两人是谁!
天色不早,天幕上的日头转而被七彩霓虹取代。我利索地换上了他的衣物,再趿拉着他的鞋履,手捧黑盒子,屁颠屁颠遁逃而去。
“歌儿?你去哪!”等我走出数十米,他才察觉不对之处。
他迅疾起身,白花花的身体在七彩霓虹的映衬下,显得尤为迷人。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但转眼想到他是个瞎子,便不再浪费表情,“兄台,衣服借我一用!”
“想逃?”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