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将桌台上的玉兔随手扔向窗外,眸光中敛着点点泪痕,细心地为大师兄处理伤口。
大师兄阴沉开口,“被他发现了,我怕是逃不出仙界了!”
嫦娥仙子从背后环抱着大师兄,安慰着他,“不会的,我就算牺牲所有,也会助你逃脱!”
“等我片刻!”嫦娥仙子盈盈走出屋外,朝着低头砍树的吴刚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吴刚愣乎乎地看着嫦娥仙子,头都不敢抬,“嫦娥仙子芝兰玉树,小的不敢冒犯。”
她皱着眉,没什么耐性地夺过吴刚手中的斧头,毫不犹豫地砍向吴刚的脑袋,“无用!”
吴刚错愕地指着嫦娥仙子,“你…”
“暗恋我很久了对么?能死在我手中,也算你死得其所了。”嫦娥冷笑着,抹去脸上被吴刚的血染上的血污,转而看向缩在树下瑟瑟发抖的玉兔。
玉兔双手合十,朝着嫦娥不断地磕头跪拜,“仙子饶命,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嫦娥蹲下身,拎着玉兔的耳朵,长长的指甲突然伸进玉兔嘴里。
嘶——
嫦娥将玉兔的舌头连根拔起,玉兔整张脸,被血浸染地鲜红。
“不就少了舌头?哭什么!”
嫦娥仙子将玉兔的舌头和吴刚的尸体一并埋入树下,这才抱着玉兔进了屋。
众仙官看到这,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唯有亲眼所见,才知弱不禁风的嫦娥仙子狠起来,有多可怕。
我转换了时间,将梦境移至玉兔遇害前。由于我并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弱水汘,刻意掐去嫦娥潜入且试天下那段,直接引着众星官围观嫦娥仙子虐兔。
嫦娥仙子提着玉兔的耳朵,一脸嫌弃,“以前你有灵巧如蛇的丁香小舌,尚能慰藉我千百年来的空虚。而现在的你,连舌头都没了,活着能有什么用!”
我远远看着,难免有些吃惊。想不到清冷的嫦娥仙子,独处月宫时,竟用这种法子排解寂寞。
下一瞬,嫦娥仙子就将玉兔闷在怀中,让它窒息而死。她可真是狠心,跟了大半辈子的玉兔,说杀就杀。
我捏碎了嫦娥的梦境,和容忌走出灵霄殿。身后,传来天帝最后的宣判,“嫦娥禁足月宫,如有违背,诛仙台受刑。”
我回头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嫦娥仙子,悠悠一叹,“虽然可恨,但到底是个可怜人!她为大师兄掏心掏肺,但大师兄搭上西海阴蚩尤族,再无后路可回首。”
容忌沉默了好一会儿,徐徐开口,“仙界闲言碎语纷扰多,如果你住不惯,我可随你去幻境。”
“我岂是轻易退缩之人?终有一日,我要净化乌烟瘴气的仙界!”
大敌当前,大师兄和西海阴蚩尤族的实力不容小觑。倘若仙界还像以往一样慵懒散漫,如一盘散沙,被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走,先去一趟鬼界。”容忌将我抱上黑龙,往鬼界驶去。
黑龙自绿莺死后,愈发沉默寡言。
“龙哥,对不起,我没想过绿莺会因我而死。”我坐在黑龙背脊上,看着它背后刚被挖出的龙鳞。
容忌说过,黑龙曾因凤鸟,挖去龙鳞断情绝爱。好不容易又遇上意中人,却又是一场空欢喜。
黑龙眼里满是沧桑,看上去疏离了许多,“是我的错,没保护好她。”
我忆起叽叽喳喳的绿莺,想起她刚幻化成人时,双眼无法聚焦,眼珠外翻的可爱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歌儿,我一直在。”容忌将下巴靠在我肩膀上,双手紧紧缠在我腰间。
“嗯。”我仰起头,看着苍穹之上沉沉浮浮的云,竭力收回眼眶中打转的泪珠。
这一世,太多人因我而死,我一定要坚强些,才能守护好幻境,守护好容忌。
鬼界变了天,离殇成了鬼界之主,他大刀阔斧地修整着幽冥鬼界,往日六界中最为阴霾的地方,现在也趋于祥和。
不过,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静静陪在顾桓身边,看着他坐在忘川河上,或是垂钓,或是盲画。
“这幅画如何?”顾桓久未开口,忽而将画轴递给边上的离殇。
离殇原本惨白的脸浮现出喜色,“桓,我终于等到你回头了。”
“我饿了。”顾桓放下画笔,声音有些沙哑。
“我去准备!”离殇迅疾如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远远望着,正想绕路而行,顾桓叫住了我,“且儿,阴蚩尤族席卷重来,你们好自为之。”
停滞片刻,我终究没有答话,转身而去,自顾自地在忘川河边寻觅着香雪怜的踪迹。
沿着忘川河一连走了数十里,河水愈发湍急,愈发诡异。
忽然,河面狂浪大作,黑水四溅,容忌迅速移至我身前为我一一挡下。
第八十三章 天后遇袭(一更)
黢黑的忘川河水如怒龙般咆哮着,阵阵腐臭味扑鼻而来。河水打在容忌背上,引得他阵阵作呕。
我抬起头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色,抽出他随身佩戴的斩天剑,一剑阻断来势汹汹的河水。
“容忌,你还好吗?”
河水寂,水腥味儿尤在。容忌发丝淌着黑水,脸色青了又白。
我用帕子擦拭着他的头发,嘱咐着他,“你在这等着,我给你找套干净的衣服!”
“不用。”容忌缓了口气,解释道,“六界危机四伏,本殿不能有任何短处。这恼人的臭味,习惯习惯就好。”
他确实有诸多短处,脸臭脾气大,酒量极差洁癖严重,但人无完人,谁又没几个短处?
我瞅着黑白无常带着一行人往奈何桥走去,小跑着上前,刚好发现这一批死人中有一颀长的身影,拍着那人的肩膀直接上手扒他衣服,“兄台,衣服借我一用?”
那人木讷地转过身,满头黑线,“小七!你怎么每次见我,都要扒我衣服!”
原来是二师兄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巧,每次需要男子的衣服,都能遇上二师兄。
我讪讪笑着,“你都要入轮回投胎了,这一身衣服送我也无妨呀。”
“拿去!”二师兄阴沉着脸,但还是乖乖地解了衣扣,将衣物朝我递来。
“下一世,希望二师兄接着做让百姓爱戴的好皇帝。”我捧着他的衣物,小跑着奔向容忌。
二师兄似乎哭了,他低低呢喃着,“盼了这么久,你终于肯再叫我一声师兄。”
我无心理会,飞快地将二师兄还算体面的衣物给容忌换上。
容忌似乎很享受我对他的关心,“帮我将扣子系上,你的手好舒服。”
系扣子和我的手舒不舒服有什么关系?
我疑惑地看着他,直到瞥见手捧着彼岸花朝着我们走来的花颜醉,我才知容忌是故意说给花颜醉听的。
“歌儿,几日不见,愈发妩媚动人了。”花颜醉将手中的彼岸花塞入我的掌心,还将容忌之前还他的赤羽链一并塞给我,“赤羽链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主人。”
容忌冷漠地扫了花颜醉一眼,不过并未像之前那样无端吃着飞醋,“给你一刻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