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六腑。
殷鹂苦吗?
殷鹂根本不苦,殷鹂是阴山县富户的女儿!
殷家家产虽然不及舅舅南安郡王的多,不及她的嫁妆多,但家中有仆人二十多人,家有良田数百亩!
她当时不甘心地问宇恒,“她的八年苦,只是少了男人相伴的苦,她的身边依旧有仆人侍候,不需亲自调羹做汤洗衣,不需受被敌军包围的苦,没有追杀,没有暗中被投毒!”
“”
“她不需吃断粮后啃树皮的苦,不需受冬天里连日连夜淋雨顶风雪行军的苦。而我的八年呢?”
“”
“陪你上战场,日日夜夜刀光剑影风餐露宿,时时刻刻提防被敌军包围被刺客暗杀,从未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我为了救你,被敌人砍断双腿,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是我苦,还是她苦?”
七年前,他身边缺少大将,已怀孕五月的她不得已仍和他一起出征,肚里的孩子因为劳累奔波不幸流掉了。后来连月征战,没有休养的她落了月子病,再无怀孕的机会了。
去年春,他们战败了陷入敌军包围,她单人单骑提着一杆枪杀出重围,请来援军救了他。
但在突围时,寡不敌众的她被敌人砍了双腿。
今年春末,她和他进京城清剿最后的残余势力。
寝宫中藏有刺客,她扑上前救他,徒手拦刀双手手筋被斩,她彻底成了废人。
“谁苦?”她当时不甘心大声问。
但宇恒依旧神情冷绝,“当初娶你时,我原本只想以妾礼迎娶你,但阿鹂大度写信提醒我,说你必竟出身高门,以妾礼娶你会受委屈,不如,按平妻礼迎娶。”
“”
“封后时,我的心中她才是皇后人选。可她却大度的让出了皇后位,让你以皇后身份参加了登基大典。”
“”
“你如今嫉妒有她的存在,还像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吗?将来这宫中还会增加妃嫔,你是不是也要天天大闹大吵让朕颜面尽失成天下笑柄?你心胸狭隘根本不配为后!”
他才没有成为天下笑柄。
如今被天下人笑话的,是她!
他的原配不要皇后位,大度的让与她,可她善妒,心胸狭隘又被废了!
人家不要她却去争,争来了又当不好,可不就被人笑么?
宇恒又对外说,她得了失心疯需静养,不准她见外人更不准外人见她。
什么静养?不过是暗中喂毒,让她自生自灭罢了。
她出不去,宫外的自己人,又不知她的情况
顾云旖缓缓抬起眼帘,清亮的眸光中,渐渐浮起了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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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5章 床分你一半
骆子煦走后,卫公公才走进了御书房。
“皇上,骆公子往北宫门方向去了。”卫公公走上前,回道。
宇恒静静地坐着,连眼神都没有移动,他在看那只黑猫,黑猫却不看他,半眯着眼打着瞌睡。
他仿似没有听到卫公公的话似的,慢悠悠开口,“卫公公,你说,假若顾皇后死而复活了,朕向她道歉,朕追封她的家人,朕再让她当皇后,她会原谅朕吗?”
他将目光从猫儿身上移开,看向卫公公,眼神忽而欣喜,忽而悲伤。
卫公公听得一愣一愣的,眨巴着小豆子眼,说道,“皇上,这人都死了,哪能复活呀?”
“多年前,朕在胶东时,听过一出戏,有人死了,却活成了另个一个人。”
卫公公眨眨眼,“老奴听不懂。”
“夺舍!可听说过?”宇恒又道。
卫公公隐约知道宇恒说的是什么意思,自打顾皇后一死,宇恒就渐渐的后悔了,后悔不该放任殷皇后处死顾云旖。
顾云旖比殷皇后,那可是要强上一百倍不止!殷皇后除了生了个儿子,没什么地方比得了顾云旖。
宇恒眼下又问他这话,是不是又后悔了?
卫公公心中想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再恨一个人,何必杀呢?杀了,哪里活得了?
他在臆想呢。
卫公公便笑道,“皇上,戏本上是有这么个故事,可故事都是当不得真的,都是人们瞎编的,有人还编着这样的故事,说人吃了仙丹能长生不老呢,可事实上,没有人一直活着。可见,故事只是人们美好的向往,当不得真的。”
宇恒却固执地问道,“你只说,她若活着,朕向她道歉,她可会原谅?”
这是入了魔了么?怎么还反复地问了?
卫公公发现,宇恒看来的目光,透着一股子执着与激动,他心里叹了一声,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算了,哄一哄得了,他这当太监的,主要的责任,不就是哄主子开心么?
这样一想,卫公公便说道,“也许吧,必竟,您当年可是认真地娶过她,她的婚事是大操大办的,比殷皇后的要强上十倍呢,那是盛世大嫁。”
宇恒似乎松了口气,“好,朕知道了。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卫公公看着他的脸,“皇上?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睡一觉,什么都该忘记了吧?
“嗯。睡觉去。”沉闷了大晚上的宇恒,脸上终于露了一丝的笑容。
卫公公松了口气,喊来两个太监,命他们将黑巧的笼子抬起来。
这几天,宇恒不管走到哪儿,都带着黑猫儿。
走出御书房,宇恒又对卫公公说道,“多派些人,好生照看着骆夫人,不得有误。”
“老奴明白。”
照看?监视吧?卫公公摇摇头。
熠王府。
因为明天卯时就得出发了,这会儿,天真和善良,正在连夜检查宇熠出门所带的行李。
京城已是春暖花开的三月天,但北地云州和丰州一带,仍在飘雪。
不到四月末,那里的天气不会暖和。
冬衣夹衣什么的,仍要带上。
三个大箱子里,两箱子冬衣,一箱子春衫。全是云舒准备的。
“舒姑娘真是细心呢,连主子的袜子都准备好了。”天真啧啧赞叹。
“衣物箱子就不必动了,看看其他的有没有漏掉的。”善良催促道。
天真点了点头,将箱盖子盖上,和善良一起整理起了宇熠的其他物品。
宇熠在书房外间看书,这时,仁义走进来回话,“主子,发现骆子煦连夜出城去了。”
宇熠看向窗外,说道,“这个时候出城?已经二更天了。往哪个方向走的?带了多少人?”
“北城门。带了四个护卫。”仁义回道。
“北城门?”宇熠眸光微闪,“往北而行啊,他去北边,做什么?”
仁义又说道,“他最近行踪诡异,是不是宫里那位又派了他什么特别的任务?”
宇熠笑了笑,“他还能将本王扳到不成?派人一路往北,暗中守卫。”
“是!”仁义闪身离去。
宇熠丢开书,站起身来,朝里屋收拾行装的天真善良说道,“我去去就来。不必跟着。”
说完,身影一闪,人已不见了。
天真走到门口来看,只见书房前小院中的一丛花枝闪了闪,一抹黑影从屋顶上掠过去了。
“走得这么急?大门也不走的?”天真挠挠头,“一准又去卢府了。”
“人家好不容易有个媳妇,不跟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