眦必报的人,哪怕一时杀不了封显宏,也会瞅准时机,再次下手。
所以,她决定送一个时机给宇恒。
现在封显宏被几十个暴民围着打,若高手夹杂在其中暗中使一把力,封显宏必死无疑,而且会死无对证,案子都破不了。
因为,法不责众!
事情果然如云舒所料,到傍晚时分,卢明轩走来小院对云舒说,封显宏被一群暴民打死了。
云舒一回到府里,多话的阿六,对卢明轩的小厮马上说起了封显宏正在被人暴打的事,小厮马上说给了卢明轩听,一向爱看热闹的卢明轩,当然不会错过这等稀罕事了,看了一个时辰的热闹才回来。
“啧啧啧,脑袋瓜子都打得没有形了。”卢明轩摇摇头,“他生前是不是做了很多坏事?那些人都下着死手打呢,一边打着还一边骂着。”
云舒冷笑,“他不是冤杀了司家和顾家两家人吗?京城有不少人,都得过那两家人的恩惠,眼下见了仇人,不趁机暴揍一顿,等待何时?”
卢明轩伸手拍拍脑门,说道,“是呢,我怎么忘记这件事了,咱们府里的刘婶,就是被封家欺负得走投无路了,才来家里当差的。刘家是顾府的旧部。”说着,又恨恨说道,“倘若我早一些日子来京城,定会帮帮顾家司家,绝不会叫封显宏那个老匹夫判了冤案!”
云舒看了他一眼,心中涩笑着,卢明轩能帮什么忙?要那两家人性命的,除了刽子手封显宏,还有主谋宇恒!
还有北蒙狼主彦无辞!
彦无辞么,云舒心中冷笑着,你可不要一下子死了,咱们见了面,得好好清算清算!
皇宫,御书房。
陈林脚步匆匆走进来汇报,“皇上,封显宏死了。”可惜了,早知道如此,当时该找封显宏多拿些银子的,陈林心中懊悔着。
“嗯。”宇恒心中松了口气,继续看折子。
“还有,他的尸首被他三女儿派人收敛了。”陈林又汇报说道。
“他的三女儿?倒是个重情义的女子。”宇恒随口说道,心中却想起了封玉琪的闺友云舒。
卢云舒!
她为何,这么恨封家?恨到对方死的那种?
他抬起头来,“陈林,你对卢老爷子的外孙女卢云舒,有什么印象?”
陈林一愣,皇上为何问他卢云舒的事情?他眨着眼想了想,“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子,心思缜密得不亚于男子。”
“你觉得,她和顾皇后像吗?”宇恒抬头,看向陈林。
陈林吓了一大跳,“皇上”心中暗自想了想,“有有那么一点”
宇恒忽然一提,他是越想越觉得卢云舒像顾云旖。
这完全是两个不相干的两个人啊,为何这么像呢?长得像不说,说话的语气,看人的眼神都很像,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顾云旖,卢云舒,顾云旖
“那只黑巧呢?”宇恒忽然又问。
陈林低下头去,“回皇上,臣,抓不到,不过,已经发现在卢宅附近的街上出现过了。给臣一点时间,一定抓到得它!”
“不必抓了,由它去吧,它可能就宿在卢宅里。”宇恒闭了下眼,说道。
“是。”陈林回道,同时,他惊讶地看了眼宇恒,皇上怎么知道的?
陈林离开后,若大的御书房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宇恒的目光,正好看到桌案上的八百里加急密报,他冷冷一笑,“宇熠,这一回你不走也得走!想娶卢云舒?你下辈子去想吧!”
进了二月中,连着几天的晴好天气后,棉衣就可完全退了,只需穿着薄夹衣就可。
卢老爷子从宇恒那里,得了几块上好的贡缎,命人送了几块颜色鲜艳的给云舒,叫她安排着,自已做几身春衫。
卢家除了云舒都是男子,这安排裁衣做衣的事,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云舒的头上,指望几个表哥给她做衣?那是指望不来的,还得她自已来。
男人的眼光,她可不敢恭维,云舒笑着摇摇头,自已画起了春衫的画稿。
七八匹布料摆在桌上,贺兰伸手摸摸锦缎,口里啧啧叹着。
她还不能说话,只能发些简单的发音。
看着布料,画着衣衫的式样图,云舒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眸光闪了闪,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张,画起了男子的衣衫图稿。
贺兰抬头,不经意看到那图稿,抿唇一笑。
“笑什么笑?”云舒瞪她一眼,“有什么好笑的。”她心虚地窘着脸。
“难得,和你相处多年,头次见你给男子画衣衫图稿。”贺兰手指比划着,打趣着云舒,“给谁的呢?”
云舒看她一眼,不说话。
“我猜一猜”
“阿妮?”屋子外面,有声音忽然说道。
贺兰抿唇一笑,走出去了。
云舒抬头,宇熠正缓步走进屋来。
退了厚重冬装的他,只穿一身银白色的春衫,越发显得俊朗翩然,眼眸似星,“你在画什么?”他的目光扫向桌上,一阵惊讶,“衣裳图稿?阿妮要当裁缝了?”
云舒,“”她好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宇熠的目光落在那份男子衣裳的图稿上,眉眼越发温柔起来,说道,“先别画,和我说说话。”不用猜,那是他的。
云舒好笑地放下笔,“好,洗耳恭听。”
“下月我要去北边了。”宇熠抬手抚着她的脸,“本不想跟你说,想着,可能我努力一下,就不必去了。但是,我的努力没有起到作用。”
云舒握着他的手,眸光暗沉,“宇恒搞的鬼么?”
“不全是。”宇熠冷笑,“他还没有那个本事,支配本王!是其他的事情。”
“是什么?”云舒眯了下眼。
“北蒙国的铁骑不久前,占了云州的一片山地,在那儿屯兵了。云州守将是个废物,天天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来急报求救。”宇熠轻嗤一声,“若不是看到这江山是我祖上打下来的,我还真不想帮那帮子废物守北地。”
关于北地的事情,他本不想告诉云舒,但云舒前世在北地驻守多年,那里有她的老部下,她想打听消息,那是易如反掌。
不告诉她,她会胡乱猜想一番乱担心,还不如对她明说,反正只是收回一片山地,也不是大事。
云舒冷笑,“彦无辞么?他又皮痒痒了么?”
“一片山地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宇熠微笑,“你不必担心我,大约,长则半年,短则两三个月而已。到时候,国丧正好结束,我正式向卢家提亲。”
云舒垂下眼帘,略有所思。
宇熠将脸凑近些,促狭笑道,“阿妮是舍不得我离开么?”
云舒扬唇冷笑,“什么鬼话?才不是。”有一点,但,她才不会说出口。
“那好,今晚我不来,你一个人睡吧。”宇熠松开她的手,往椅上一坐,淡淡说道。
云舒黑着脸,“这话不许乱说,叫人听见”还以为他们未婚就已同床共枕了,明明是,她睡她的,他偏要坐在她的卧房里处理公事,赶都赶不走。
每晚都是她睡着了才走。
今晚不来?不来她还睡得安静些。
他在屋里写写刷刷的,她总担心他会挤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