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挡了所有来客。
“你要去哪儿?”贺兰问她。
什么身子不适?分明是假话!殷云舒这会儿正忙着往腰间荷包里装银针呢,那是她惯用的暗器。
贺兰知道,她要外出了,而且不是去玩,是“办事情。”
殷云舒脱掉彰显她身份的华丽外氅,换了身殷红的普通披风罩在外面挡寒风,又捡了块布巾将脸蒙住,从床底下抽了把大刀出来拿在手里掂量着。
这是昨天贺兰从那伙山匪的手里抢来的。
刀锋雪亮,拿去吓唬人,再合适不过。
“殷长风昨天收买的那伙人,我想去会会。”殷云舒将刀背在身上,微微一笑。
“你的意思是”贺兰眨眨眼,打着手势问。
“贺兰,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人。我若办大事,你一人哪里忙得过来?”殷云舒微微一笑。
贺兰眼神一亮,没一会儿又担心问道,“你一人前往,我不太放心。”
殷云舒却笑道,“顾云旖的本事也不是最强的,她打杖,胜多败少,靠的是什么?”
贺兰眨眨眼。
“智取!”
殷云舒避开寺里众人来到山下,趁车夫们不注意时,她悄悄解下一匹马儿牵在手里。
那伙山贼,被卢大公子派人押送往附近的亭长那儿去了,亭长的住处,离这里有十多里远,步行太慢,骑马来回就不需太多时间。
她牵着马儿走了一会儿,估摸着车夫们听不到马蹄的声音时,这才翻身上马,刚要扬鞭策马,就见一人打马从一侧的树林里缓缓走了过来,目光如炬瞧着她,“去哪儿?”
殷云舒,“”
“口口声声说,会在乎自己的身子,却在病刚好些就外出?”他静静看着她,一脸的无可奈何。
她缓缓打马走上前,“今天天气不冷,出门不碍事。”
宇熠冷着脸,“骑马会风大,更冷。”
殷云舒无语,“我穿着披风,披风有帽子。”
待她走到他的马侧,他一把拽过她的披风,冷笑道,“这么薄,能挡什么风?为什么不穿刚才那件狐狸毛大氅?”
殷云舒黑着脸,“刚才那件大家都见过,我穿着出门,不是一下子就被人认出来了?”
说的也有道理,宇熠没有反驳她,“但你身上这件太薄了,穿着跟没有穿一样。穿我的。”他解下身上的墨色貂皮外氅罩在她身上,“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人家过年欢欢喜喜玩玩闹闹,你想过年抱药罐子?”他沉着脸,不由分说帮她系好带子,又仔细地戴好外氅上的帽子。
殷云舒望着他,“你呢?”外氅上带着他身上的温度,瞬间感觉温暖如春了。
“我身子比你好,别操心我。”他抖了下马鞭,看向前方,“去哪儿?今天我无事,陪你同行。”
殷云舒偏头看着他,少年嘴唇嘴抿,神情坚毅,赶是赶不走了,她叹了口气,只好说道,“十里远的双宝镇。”
宇熠眸光微闪,“你去那儿做什么?”
“收几个部下。”她道,“顾云旖的旧部们,不一定会认可我这身份,我得先壮实自己,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宇熠眸光赞许看着她,“主意不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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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熠:感情是处出来的。
079章 现在请叫我,云寨主!(二更)
十里路不算远,快马加鞭,不到两刻的时间,殷云舒和宇熠就到了双宝乡,她稍加打听,便得知了亭长家的住处。
此时的双宝乡亭长,正愁眉不展地坐在侧屋里想事情,他儿子坐在一旁相陪。
“爹,宝华寺送来的二十七个人,到底该怎么处理?那可是山鹰寨的人,时间久了,山鹰寨得知爹关着他们,还不得提刀杀上门来?”
山鹰寨,是附近一处占山为王的山寨,专门劫富济贫,从不和附近的乡民产生仇恨,可眼下他们一口气关了山鹰寨二十七个人,那等于给老虎倒着捋毛,山鹰寨的人,能罢休么?
他们只是小小的亭长之家,惹不起啊!
“我这不想着办法吗?你别催呀,越催我越想不出问题来。”亭长捋着胡子,叹着气。
“要不,咱们悄悄将人放了?”亭长儿子想了想,说道。
亭长摆摆手,“不能随便放人,万一京城的永王查下来,该怎么交待?听说,熠王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情,那是好惹的两个人?”
“那到底该怎么办呀?”亭长儿子急得甩袖子。
亭长叹了口气,又开始愁眉不展了。
就在这时,亭长家的长工走到门口说道,“老爷,少爷,有两人求见。”
“你没看到我爹正想事情吗?哪有时间见人?不见不见。”亭长儿子摆摆手,“叫他们回吧,明天再来,哦不,过三天再来。”心里骂道,又是哪个乡民来找他们家帮忙?乡民的事儿就是多。
“想事情就不见人么?亭长的架子,倒是大得很啦!”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说完,还冷笑一声。
亭长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蒙面的女子走了进来,穿一身华贵的黑貂绒大氅,手里捏着一把晃闪闪的大刀。她的身后,还跟着个白衣如霜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身姿颀长翩然,容颜美如谪仙,眼神却清冷如霜。
这二人是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亭长站起身来,一脸惊诧地看着走来的二人。
这二人穿着华丽,气度不凡,一定是来自京城的人物。
双宝乡离着京城只有四十来里路,山多物多,常有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前来狩寻新鲜。
“红衣罗刹,顾云旖。”殷云舒淡淡道,“听说你手里关着几个山鹰寨的人,向你要他们,不知亭长愿不愿给?那几人放在你这里,你也没有好处,只有麻烦。”
什么,这人是顾云旖?
亭长死死盯着殷云舒,一脸的惊骇,亭长儿子的脸色,也是陡然一变。
天下谁人不知红衣罗刹?
不知顾云旖这个真名,但一定知道红衣罗刹,那是当今圣上的第一任皇后。
当年伴君平乱,一身红衣的顾云旖,常常骑马奔走于各地查看地形,稍稍有点官职的,都听过她的威名,运气好的,甚至还见过她。
这位亭长,就有幸替顾云旖的大军做过向导,曾远远见过顾云旖骑马带军的飒爽英姿。
他打量着个子还没有长开的殷云舒,一脸的不相信,“红衣罗刹乃先皇后的雅号,先皇后不是殁了么?你敢冒充先皇后威名?你们胆子不小?”
殷云舒冷笑,“谁说顾云旖死了?罗宝川?”她又淡淡看向亭长儿子,“罗远威?”
父子俩齐齐吸了口凉气,这个陌生女子,居然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又一想,不对不对,他们是亭长之家,附近的乡民们,哪个不知道他们家人的名字?
“喊出我父子二人的名字又怎样?我们仍是不相信你是红衣罗刹,元敬皇后已死,宫中早有布告张贴出来,你敢冒充,就不怕吃官司砍头?”亭长冷冷说道。
亭长儿子,也一脸警觉的盯着殷云舒和宇熠。
殷云舒摆摆手,微微一笑,“罗亭长,你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