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已是交待过了,哪儿能忘得了他们”宋氏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宫中的日子着实安逸,横竖也没见他俩掉下半两肉来。”
一心想叫俩萝卜瘦一些,可偏又见不得他们饿着,每月归家时,还都要提早备下他们喜欢的吃食哎,做母亲可太难了些。
“太太,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待大些,自然就瘦了。”赵姑姑在一旁劝道:“即便是瘦不下来,个子也是摆在那里的,高高壮壮魁梧些也没什么不好。”
张眉寿笑了一声,点头道:“也是,就像舅舅和表哥那样。”
长成翩翩公子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换条路走了。
赵姑姑笑容微滞。
对啊,说到魁梧高大,她合该最先想到舅爷和表公子们才对
为何方才她脑子里竟是那个高壮的黑脸汉子?
赵姑姑莫名受惊,心口处一阵砰砰剧跳。
窗外正值暮色与夜色相接,天地间一片混沌之色。
蒋府内,蒋钰刚从外面回来。
相较于这两日来的躁怒,此时他坐在堂中不说话,竟显得要冷静许多,却越发叫人摸不透想法。
蒋太太没有心思去猜什么,只将堂中的丫鬟尽数屏退。
769 约束家中
“老爷,事到如今,总要想个解决的法子才行。”
蒋太太压低了声音,道“从这两日的情形来看,这四皇子想必是没胆量站出来认了。”
早在出事当日,她已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同丈夫说清楚了实则在出事之前,她本就打算将自己的盘算说明。
蒋钰依旧不说话,只端起了一旁已经冷掉的茶水。
蒋太太只当他是让自己接着往下说,便又道“我想着,不如咱们暗中使人将消息传出去叫四皇子不得不认。天家向来重视颜面,即便因此觉得颜面有损,心中不悦,可到时却也赖不掉了。”
“闹到这般地步,皇子妃自是不指望了,来日做个妾,也比竹篮打水一场空要来得好。”说到此处,蒋太太免不了有些惋惜。
若没有闹出这近来之事,她便还有的是法子替女儿谋划,传美名,再略施手段,做上四皇子妃的位置本是有希望的。
眼下却是没有选择了。
与人私会这等名声都出来了,婚嫁是不必想了,倒不如顺水推舟,还能勉强挽回些好处。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解决之法”蒋钰终于出声,眼神却是奇冷无比。
蒋太太被他这种眼神看得莫名其妙,愣了愣,才道“总好过顶着这些骂名,还什么都捞不着来得要合算吧且放出这等消息出去,便是有人想借此来弹劾你,却也得掂量一二了”
他们蒋家是管教无方,可对方乃是四皇子,那些御史难不成要连皇上也一起骂吗
“照此说来,我竟该夸你一句好算计”蒋钰冷笑连连。
蒋太太皱起了眉。
“事情已经闹出来了,你只顾消沉摆臭脸又有何用倒不如好好想想,要如何将这消息传出去,才能不被捉住把柄,不叫人疑心是咱们蒋家所为。”
蒋钰再次冷笑出声。
他紧紧握着杯盏,仰头将一盏冷茶灌入腹中。
蒋太太只觉得他这幅模样十分不对劲。
“你”
她刚吐个一个字来,忽见蒋钰抬手重重地将那只杯盏摔了出去。
“哐”
杯盏砸在他对面的圈椅上,又跌到地上,碎裂开来。
蒋太太赫然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反应时,蒋钰蓦然自椅中起身,扬手朝着她便是一巴掌扇了过来。
“啪”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直叫她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扶住桌角才堪堪稳住身形。
蒋太太怔怔地抬手捂住半边火辣刺痛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蒋钰“你疯了不成”
“我疯了那逆女做下如此错事,说到底皆是你在背后纵容怂恿”蒋钰伸出手指向她,怒不可遏地道“如今你还敢想着将消息散布出去我看你是不将我蒋家满门尽数搭进去便于心不甘吧”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蒋太太满眼泪水怨愤,“我做这一切,哪一件不是为了蒋家,为了你的前程在着想谋划若没有我和钟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也好过将命都丢了要强”蒋钰怒吼道。
妻子细心且行事果决大胆,以往他确实觉得娶到了一个能帮得上他的人。
可慢慢他发现,这个女人贪婪得过分,为了达成目的不折手段不提,甚至还罔顾风险
说到底,眼下的一切,皆是她的贪婪所致
“今日你可知我见到了何人吗”蒋钰朝她走近,声音陡然低了下来,却带着森森寒意“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
蒋太太靠在桌边,闻言脸色顿变。
锦衣卫指挥使
“你真当四皇子不说,皇上便一无所知了吗”蒋钰抬手捏紧了她的下颌,几近一字一顿地道“你还敢想着败坏皇室名声,变相算计要挟皇家认下你的女儿为妾怎么,你是想拉着蒋家上下给你那讨债的女儿一同陪葬不成”
蒋太太脸上血色已经褪尽,心底是无边无际的后怕与恐惧。
皇上已经知道了
“”她喃喃着张口,却全然不知该说什么,甚至感受不到痛意。
“此事但凡有半个字泄露了出去,你可知会是何等下场”
那锦衣卫指挥使找到他,旁的一概未提,只有一句话还请蒋大人约束好家中人等,莫要说了不该说的话。
只这一句话,便叫他浑身冒了冷汗,片刻不敢耽搁地往家中赶,生怕这婆娘再捅出篓子来
果不其然,她正有这作死之意
蒋钰收回了手,冰冷的目光却一直胶在蒋太太脸上。
“那”
蒋太太略微回了些神,语气无措地道“那仪儿她”
“迟则生变,不能耽搁了。”蒋钰沉声道。
锦衣卫的话,便等同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俨然已将此事视作不可说的丑闻,如此之下,蒋家除了守口如瓶之外,自然还要做出让皇上安心的表态。
“是要远远地送回陕西么”蒋太太看着丈夫,神情彷徨不安“还是说”
蒋钰自唇齿间挤出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冷笑。
送回陕西
那样不肯安分的性子,单单只是送回陕西又哪里能够叫人安心
他转过身,大步朝堂外走去。
蒋太太扶着桌沿,缓缓地站直了身子。
“太太,您没事吧”
婆子此时才敢进来,看着自家太太红肿的半边脸颊,眼神担忧着急。
“来人,取些冰块儿来”婆子边扶着蒋太太坐下,边转头朝堂外吩咐道。
蒋太太神思逐渐回笼。
她闭了闭眼睛,遂从椅中起身。
“太太”
“随我去大姑娘院中。”
婆子神情微变,垂首应“是”。
此时,蒋令仪正在房中用晚食。
桌上各样菜色皆是她以往爱吃的,清淡精致偏甜口儿。
而就在昨晚,母亲才亲自让人打了她足足十鞭,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