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他都没能说得出口,只是将女儿一把抱起,喜不自胜地道:“明日带蓁蓁出门去看赛龙舟,好不好?”
“嗯!”
张眉寿重重地点头。
宋氏则在一旁不住地擦着眼泪。
赵姑姑也高兴极了,只因虽然郎中和苗姨娘都说张眉寿双腿无恙,可不能走却是事实,每日看到曾经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出行都要人抱着,即便大家都刻意地选择不去说什么,可每个人心底的异样和担忧都不曾少过。
但眼下,张眉寿是真的恢复了!
“对了,姑娘怎么突然能自己走路了?”见张峦夫妇大约都缓了过来,赵姑姑才问道。
阿荔忍不住代张眉寿答道:“姑娘午憩后,醒来就站在地上了!”
她说得太玄乎,让张峦和宋氏兼赵姑姑都愣了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张眉寿。
张眉寿:“就是做了个梦,迷迷糊糊地就下了床……”
她说得也是实情,只是未提及具体。
“那就是有仙人在梦中指点了。”张峦笑着说道。
有些事情本就玄妙,譬如王守仁过五岁尚不能开口说话,那路过的僧人不过是抬手抚了抚他的头顶,他自此后竟就得以开口说话了——这是许多人都亲眼看到的。
宋氏也认为女儿是冥冥之中得了神仙庇佑。
“神灵保佑。”她虔诚地念道:“日后咱们一定得积德行善,积攒福德……”
张峦点头道:“多做好事,总归是没错的。”
“……”张眉寿看着父母仿佛忽然找到了信仰的模样,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仙人指点?
她又如何能说自己是被祝又樘那厮吓得一个激灵下了床,才学会了走路……
想她好歹也是历经大靖四朝、见识过朝堂血雨腥风的张太后是也……而这痊愈的原因,也未免太丢人了吧?
张眉寿默默决定,这个秘密……她死也不能说出去。
“明日便是端午,我本吩咐了丫头明日一早去割茱萸给蓁蓁驱邪的……”宋氏感叹道:“如今可算好了……明日家宴,咱们蓁蓁也能自个儿走着去了。”
张眉寿听着听着,眼神却是一凝。
等等,她好像想起什么极重要的东西来了……!
“插茱萸是习俗,即便没病没灾也要照常的。”张峦接话道:“让人多割些回来,各个院子里、门边儿都插上,好将不吉利的邪气通通都赶出去。”
宋氏点头。
张眉寿眼底已经掀起惊涛骇浪来。
她真的记起来了!
原本她只知张秋池是在她在开元寺禅房出事之后不久意外丧命的,却具体记不清是哪一日……
此刻经父母提醒,她才忽然记起,张秋池的尸体被发现的那个清早,张家全乱了,当日连准备了多日的家宴便都没吃上。
而那一日清早,到处都是茱萸的味道,醒脑地很……她记得十分清楚!
时隔多年,许多记忆已经缺失,可记忆中的某种气味,却仿佛会长留在脑海中,经久不散。
张眉寿仿佛已经嗅到了茱萸的气味。
算一算日子,张秋池就是在端午前夕、也就是今夜出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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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蹲守
棉花头脑相对简单,他常常将自己实在理解不了的言行举止,统一归为:有病。
是了,他觉得祝又樘大约是脑子有病。
“三妹,咱们回去吧。”张秋池低声对张眉寿说道。
他半点不想妹妹在此处久留。
张眉寿今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巴不得赶紧离开,当即点了头。
她头也不回地坐上马车,待马车帘刚一放下,适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这种大家同为重生者,但对方在明我在暗的感觉,真刺激!
她知道祝又樘重生了,却不想他也知道自己重生了——抛开暴露之后有可能带来的弊端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保守的秘密,重生这件事情,不止是祝又樘,她亦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祝又樘看着缓缓驶离视线的马车,眼中含着思索之色。
上次见面还一脸迫切地追问他“阁下何人”的小姑娘,显然是已经认出他就是那日在禅房中救她的人了。
可今次相见,她非但未再多问,也不提报答,还作出一副无声防备的模样来,这是为何?
不消多想,也能猜得到必是他的那位伴读口风不紧,已将他的身份泄露了——这才将还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给吓坏了。
太子殿下默默在心里给王守仁记了一笔。
“公子。”
怀恩走上前来,神态谨慎地道:“时辰不早了,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吧——老奴有幸得公子记挂,感激涕零。然公子身份特殊,老奴是有罪之人,为免被有心人盯上,以此来做文章,公子日后还是少来此处为妙。”
一番话说得十分周全体贴。
然祝又樘料到他大约还有后话。
果然,就听怀恩紧接着说道:“即便老奴常犯腰痛的老毛病,天气一热就常常头昏胸闷,然这些都是花些银子抓些药就能解决得了的,实在不必公子冒险前来相探……”
祝又樘了然点头。
他身旁的随从清羽却一再皱眉。
有病抓药就抓药,还非得提什么花些银子?
这是干什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