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1 / 1)

喜上眉头 非10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色。

秦云尚看在眼里,怕是怕的,是因要见一条性命即将消陨。可若谈心软,却半分没有。

她不会蠢到去可怜一个几番想要杀她的人。

于瑾被沉入了林后的湖泊中。

夜晚寂静,人被投入平静幽深的湖水中,竟连水花都没激起太多,便直直地往下坠去。

秦家人谨慎地清理了痕迹之后,很快离开了此处。

“姑娘,咱们不走吗?”湖边,一阵夜风吹来,阿荔打了寒噤。

“再等等。”张眉寿盯着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湖面。

她得确定人死透了才能放心。

一旁的棉花觉得这一幕实在诡异。

年幼的三姑娘盯着方才那人被沉下去的方向,一副一旦发现人没死,就要立即上前补两刀的架势。

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啊!

“姑娘,要不然……让棉花游过去瞧瞧?”阿荔小声地提议道。

棉花听得汗毛一立,转脸看向阿荔。

“你怎么不去?”他脱口问道。

阿荔瞪大了眼睛。

懂不懂怜香惜玉!

“我不会泅水!”她气呼呼地说道。

“不会泅水当什么大丫鬟……”

阿荔一口血梗在嗓口。

谁说一定要会泅水才能当大丫鬟?

还有,他脸上那种鄙夷的神色是怎么回事啊喂!

“你也未必就泅得很好!”

棉花呵呵一笑。

激将法。

幼稚。

但有用!

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湖中。

阿荔与张眉寿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如鱼儿入水般的姿态。

“……”

棉花大约在水中探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上岸。

“姑娘,人已死透了。”他拧着身上的水,笃定地说道。

湖中水流缓慢,尸身又绑着沉重的石块,并没能漂得太远。

张眉寿松了口气。

方谨死了。

在那些恶事做尽之前,早早地死了。

死在了他前世欠下了一条性命的秦家人的手里。

上一世祸国殃民的大奸大恶之人,这一世却以这般无声无息的方式死去了——正如上一世的秦家小姐一般无二的死法。

而深究这一切的变故起源,却是因她当初顺手之下救了秦家小姐性命。

这感觉仿佛冥冥之中自有轮回注定一般。

张眉寿三人离开了湖畔。

待正要走出后山之时,棉花却忽然警惕地道:“姑娘,似乎有人在跟着我们。”

张眉寿心底一紧。

121 要见她

几人停下了脚步。

棉花谨慎地护在张眉寿身侧。

渐渐有脚步声入耳,不疾不徐,是鞋底踩踏在落叶上的声响。

既已如此不遮掩,对方显然是要露面了。

张眉寿看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心底暗暗猜测——棉花既说对方一直在暗中跟随,想来便不会是寻常偶遇。

“阿荔,点灯。”

她低声说道。

四周漆黑,又处城外荒芜后山,此情此景下,阿荔到底有些紧张,摸了半天才摸出火折子,将一直提在手中的风灯点亮。

夜色被驱散些,一片影影绰绰的火光中,那人影终于显现。

阿荔和棉花一左一右护在张眉寿身侧。

看着现在视线中的那抹白影,张眉寿悄然捏紧了手中的玉瓶。

对方却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原是个和尚。

紧绷着的阿荔松了口气。

听着像是个年轻的和尚,想来应是这大永昌寺里的僧人。

张眉寿却半点不曾放松警惕,反而疑窦丛生。

年轻的僧人独自一人出现在几乎无人踏足的后山,且显然已在暗中跟随他们已久,却至此时方才现身,未免透着异样。

她一时未开口,只等着对方说明意图。

棉花也仍是一副防备的姿态。

同是习武之人,他从对方的脚步声便可听出此人身手不凡——且先前他迟迟才发现对方在暗中跟随,却不曾留意到此人是何时接近的……是以,他一时摸不清此人真正深浅。

“女施主。”

年轻的僧人朝着张眉寿双手合十行了佛礼。

张眉寿微微垂首,无声回礼。

僧人声音平缓温和:“师傅命小僧请女施主入寺一叙。”

张眉寿并不刻意隐藏意外之色,当即相询道:“不知尊师是哪位高僧?因何要见我?”

“小僧乃大国师继晓座下弟子。”

张眉寿惊诧不已。

继晓要见她?

上一世,她与继晓私下并无值得一提的交集。

这一世为何会出现此等变数?

张眉寿一时想不出答案来,下意识地便要婉拒。

可那僧人却在她开口前说道:“师傅说,今日在关雎园中偶见女施主一面,便觉出女施主极有佛缘,特请女施主前去一见。”

佛缘?

他不提这二字还好,待一提了,立即叫阿荔整个人都惊恐起来。

须得知道,那些曾被大国师称之为有佛缘的童男童女们……大多都被祭天了!

转瞬又想到曾亲眼目睹醉汉在大国师辇前咬舌自尽的诡异一幕,阿荔更是怕得厉害,壮着胆子往张眉寿身前又挪了几寸,勉强伸出双臂,作出老母鸡护着小鸡崽的姿态来。

“夜已深了,我家姑娘急赶着回家,待归家晚了,是要挨罚的。”阿荔说着,声音里的底气是强撑出来的。

“女施主,请移步吧。”那僧人仿佛没听到阿荔的话一般,径直对张眉寿说道。

这便是“非去不可”了。

棉花微微攥了拳,只等着张眉寿发话便动手。

他才不管什么大国师不大国师。

张眉寿的想法却是与他不同。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继晓要见她一个身份普通的小姑娘,多得是名目和机会。

况且,若摸不透对方的用意,她亦心下难安。

退一万步说,她眼下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她若因此让棉花与面前的僧人动手,且不说显得过分异样,或是胜算几何,单是此事可能带来的后果,便比眼下她面临的处境要糟糕百倍。

她察觉得到阿荔的担忧,可她不是阿荔,她很清楚继晓若有意害她,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放眼大靖,能得继晓单独邀见之人,怕是屈指可数。

“还请引路吧。”

张眉寿开口说道。

僧人闻言念了句佛,转身走在了前面。

张眉寿不远不近地跟着。

“姑娘,咱们真的要去吗?那大国师,当真……”阿荔即便将声音压得极低,却也不敢将“邪门地很”四个字说出口。

她与大多数大靖子民一样,对这位高高在上又神秘莫测的大国师既敬又畏,那种畏惧几乎是深刻到了骨子里的。

人在未知又无法掌控的强大事物面前,历来如此。

况且这位大国师的确有几分本领在。

张眉寿想到了上一世此人的结局。

祝又樘登基后,大肆肃清方士当道之风气,不仅抹除了大国师、佛子等一应虚衔,更立即判处继晓斩首之刑——手段雷霆迅速,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彼时被治罪的还有罪大恶极的宁家,可祝又樘亦是宽容处置,只夺了宁家权势,而并未赶尽杀绝,堪称仁德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