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83怪物与花
早纪愣了愣,伸手接过那朵花，不知道为什么，这画面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歪了歪头,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从自己的记忆中提取有关面前这两个咒灵一丁点的信息,也找不到任何有关‘雏菊花’的记忆。
她倒是常常见到这种花,在路边、在花店、在植物园，但是那些经历完全77ZL不足以让她能够对于这种植物留下深刻的印象。
“哎？森小姐，你和它们认识吗？”
早纪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又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转身朝着同伴走过去的巨大咒灵，心中翻涌的情感一时间难以言喻,她只能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不认识。”
“新、新朋友……”
小妖怪摇摇晃晃的朝着花御和漏瑚跑过去,它的身体很小，大概只有人类七八岁小孩的大小，它站在花御旁边渺小得很，可它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开心。
“夏、夏目大人……再、再见……”
“啊，再见。”
夏目眉眼柔和的看着小妖怪摸着头顶的花朵跟在咒灵的身边,他笑着扬起手和小妖怪道别,并没有注意到早纪有些恍惚的神色。
“姐姐？姐姐？”幸子一扭头就看见了早纪脸上茫然的几乎接近空白的表情,她伸出手在早纪面前挥了挥,后者则是毫无反应，幸子有些急了,便急忙拔高了声音：“姐姐！”
“啊？”
早纪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平复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姐姐才对吧？你怎么了？从刚刚见到那两个咒灵开始你就一直怪怪的……难不成之前你和它们有什么过节？！要不要我去解决掉它们？！虽然可能有点打不过……但是为了姐姐我会努力的！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早纪看着幸子撸起袖子一副蠢蠢欲动像是只要她一点头后者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拼了命和花御漏瑚好好干上一架一样。
她叹了口气，对于这个过于单纯听话却又暴躁冲-动的妹妹没有半点办法，只是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说：“不是的，也不用去打架……你怎么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去和别人打架啊。”
幸子琉璃般的眸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心想这实在是个对森鸥外栽赃诬陷的好机会，不好好利用不是地球人。
于是她眨巴几下眼睛，努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姐夫教的。”
森鸥外这家伙……真的也是总让她不省心。
一个两个的，这个家里也就爱丽丝听话乖巧一些了。
早纪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幸子丝毫不知道自己又双叒叕被森鸥外的人形异能给比了下去，心里还在暗暗的为了这次总算赢了一回而开心个不停，眼睛亮晶晶的，要是她身后有条尾巴，恐怕现在已经摇出幻影直接带着她螺旋升天了。
“幸子，你对那两个咒灵有印象吗？不、应该问……你认识它们吗？”
幸子摇了摇头。
她在实验室长大，而和实验室来往的又恰巧都是些咒术师、咒灵一类的生物，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对这两个拥有强烈自我意识和智慧的咒灵没有丝毫印象。
“没有，它们和实验室也没有过来往……我能感受到它们身上的气息的，很陌生。我没有见过。”
既然这两个咒灵和实验室并没有77ZL来往，早纪又对它们没有丝毫印象，那么……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呢？
“啊……”
站在花御身边的小妖怪伸手接过对方开出来的花朵，表情和语气十分惊喜，它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抱着那朵花，张了张嘴，过了好半天，兴奋的声音才从它的嘴里传出来。
“花、花……”
“什么？”
“嗯？姐姐你说什么？”
“你有没有听到有什么别的人在说话？”
“别的人？什么人？”
“像是个……刚刚学会说话不久的婴儿。”
“咦？没有呀。”
“花、花……”
早纪似乎感觉灵魂深处的什么突然被触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有关那两个咒灵的丝毫，但是她的心底总是翻涌起一阵又一阵温暖、炙热的情感。
就像是在大雪纷飞的夜晚，曾经有人拂去她身上的雪花，靠近她、驱散寒冷、赐予她温暖一样。
“等等……”
早纪的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行动，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向前走了几步，出声阻拦住正打算离开的两个咒灵和一个小妖怪，三个生物齐刷刷的回头向她看来。
她张了张嘴，在它们的注视下一时失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像是所有的话语全部都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半个音节。
它们不是一路人。
早纪对于这件事情是再清楚不过的，它们之间最好没有过任何来往、经历和羁绊，有的话也该将那些统统抹除。
她是咒术师的同伴，它们是咒灵。
它们站在世界的两个极端，站在彼此的对立处，就算她之前曾经见过它们，那又如何呢？
在早纪成为咒术师们的同伴之后的每一次相遇里，它们都是彼此的敌人。
询问的话是说不出口的、道别的话也全部噎进了肚子里，她只能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那朵雏菊花，看着两个咒灵陌生却熟悉的身影，沉默的站在这里。
啊，大概是这样的吧。
妖怪就算是善良的，也终究都是妖怪，它们最终还是会走向那边的行列里，和人类隔着好远好远相望。
它们也是这样的。
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即便曾经触碰到了一起，最后却还是会越走越远，直到连背影都模糊、变小而后消失不见。
她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早纪摊开手心，那朵小小的雏菊花散发着清淡的香气。
“是花。”
浅绿色的光芒如同黑夜里的点点萤火一般从早纪的身体里涌出，顺着扬起的燥热的风飘散在半空中，漫山遍野的花朵在这一刹那全部盛放，各色的花朵映在了他们的眼睛里。
幸子、夏目和小妖怪有些惊喜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早纪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着自己浅金色的长发被风扬起、又落下。
重逢、亦是永别。
漏瑚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再见了，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