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怪物的心脏
早纪被11号紧紧握着手,她分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心底却莫名的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并非仅仅是因为对方和自己一样的姓名和模样,似乎那种传说中的所谓的血脉联系在她们的身上真的显现。
她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也是世界上最能够理解对方的人。
她们同为实验室的产物,却有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命运，一个脱离了束缚在外面广阔的世界中成长，另一个却仍然被困在牢笼之中如同困兽、被人始终操纵着生活。
早纪垂眸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那双和自己颜色相同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和她完全不同的光芒，那是期待、乞求的光芒。
如果11号也和她一样过着虽然并不平凡但是幸福的生活,是不是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其实不该是这样的,她们两个作为11个试验品之中唯二成功的两个，是不应该拥有这样的下场的。
“……拿住我的枪。”
“什么？”
11号有些奇怪的看了早纪一眼，后者则是将手中已经上好膛的手-枪塞进她的手里，伸手将女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长岛真也在哪里？”
“……”
11号闻言抬起手，浅色的光芒闪过后,不远处的粉紫色烟雾一点点散开,露出那个依旧一脸不耐和愤怒的男人来。
他身上穿着件白大褂,鬓边的头发已经有些发白了,剩下的地方还是和她们两个一样，是漂亮的浅金色。
但是他脸上扭曲的表情却可怖的令人惊讶,而引发他这样情绪的人就站在这边，他却一无所知。
“要我……做些什么？”
“确实是要你做什么,但是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
早纪握着11号的手腕迫使她将握着枪的手举到胸前，而后指向长岛真也的方向，她们向前走了几步,到了一个绝对能射中的位置。
在11号的掌控下，长岛真也对于她们的靠近毫无所察，只是依旧不停的谩骂着什么，试图想要找到出去的方法、或是找到11号，和之前做的那些一样，逼迫对方听从自己的命令和指挥。
“杀了他。”
“……”
11号沉默着，她握着枪的手略微有些77ZL发抖，她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没人能救你，能把你从这样痛苦的深渊中拯救出来的，只有你自己。带给你一切痛苦的就是这个男人不是吗？杀了他，你就自由了。”
早纪淡淡的看着她。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跟着我，只是从一个深渊出来然后跳进另一个深渊而已。你如果想要什么平凡普通的生活，劝你还是一会儿就离开这里自寻出路。”
11号拼命摇头。
“不……我要、跟着你。”
早纪叹了口气。
“那好吧。”
看来她真的是帮森鸥外又招揽人才了。
“你能让他听到我说话吗？”
“可以的。”
“啊，那就好，我说——长岛真也。”
那边还在和幻影斗智斗勇的男人听见早纪的声音下意识的扭过头来，看清楚来人后便皱起眉头来看她。
“你们两个……怎么会站在一起？呵，又是那种什么反应对吧？真是可笑啊……怪物和怪物之间居然也会有什么惺惺相惜的情感吗？”
“你说的没错，怪物是没有情感的。”早纪看着不远处的男人，眼中满是讥讽的神色：“‘情感’这种东西，只有人类才会有。这就是你和我们的不同。”
“情感是没有办被-操控的。你们咒术届很流行这样的一句话吧？‘爱是世界上最扭曲的诅咒’什么的……‘爱’不是诅咒。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是。”
早纪绕到11号的身后，伸手握住她拿着枪的手，另一只手摸出‘百裂’，在对方抬起手的一瞬间扔了出去，特级咒具带着可怕的力量破风而出，瞬间穿过长岛真也的手掌，准确无误的将他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男人痛苦的尖叫出声，早纪却并没有理会，只是更加贴近面前的人扶稳她的手。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她们同时按下了扳机。
在长岛真也无意识的倒在地上时，11号内心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来。
不知道是否该惊讶，她的内心没有丝毫难过悲伤一类的情感，只是如同解脱一般，无比的畅快。
她杀了小宫幸一和长岛真也。
她杀了最令她痛苦的两个人。
长岛千子呢？那个女人相比之下对待她还算是好的，毕竟她一向惯用那种哄骗人的手段，总是温声细语的将她的想法强加在自己的身上。
11号整个人都兴奋愉悦的颤抖，似乎是完成了一件什么令她极度快乐的大事一样。
她走到已经没了呼吸的长岛真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总是用言语和行为凌虐她的男人，握紧了手中的枪，毫不犹豫的快速按下扳机。
直到弹匣里再也没有子弹，她这才停了手。
男人的尸体上布满了弹痕，11号却笑了出声。
“说的对啊、说的太对了……你能操纵情感吗？父亲。”
被询问的那个人已经没有办法回答她了，只能保持着活着的时候瞪圆眼睛的滑稽模样。
那些由长岛真也带来的咒77ZL灵们在被扯近领域的那一刻就因为强大力量的压迫而化为灰烬消散在了风里。
领域里除了早纪她们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别人，11号呼出一口气释然的垂下手，她闭着眼睛深深的喘了几口气。
“感觉如何？”
“……还不错。”
早纪早就应该知道的，她刚刚的担忧完全就是多余，她们彼此之间就是世界上的另外一个自己，怎么会因为那点薄弱的、甚至不存在的‘父女之情’而感到心软呢？
她们都是疯子。
但是她们并非是长岛真也口中的怪物，怪物的心脏不会这样因为炙热的情感跳动，但是她们会。
“对不起。”
11号看着自己沾满血液的手和被血液染红的手-枪，声音有些低低闷闷的。
早纪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对不起什么？因为你被长岛真也和小宫幸一那两个人渣骗着做了这种事情？还是对不起你把我们拉进领域里或是伤害了谁？”
11号抬起头，晃了晃脑袋。
“对不起我用那个人渣的血弄脏了你的枪。”
早纪闻言一愣，而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出来。
她们果然是……
11号有些不明所以，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擦干净枪，然后便解除了领域。
粉紫色的烟雾逐渐消散开来，身处于各个角落的人影也逐渐浮现出来，11号看向不远处的男人，侧头靠近了早纪一些。
“我刚刚用领域看到了那个人内心最恐惧的事情。”
早纪有些好奇的顺着11号手指的方向看去，森鸥外的神色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还是和往常一样淡淡的。
“是什么？”
“破败的横滨、陨落的港口黑手党，还有……你的死亡。”
早纪轻笑一声。
“猜到了。”
“早纪大人！”
“啊——早纪酱！”
红叶有些警惕的盯着早纪身边的女人，手中的手-枪已经做好了随时随地朝着11号射击的准备，银也一样，手里紧紧的握着匕首，表情警惕。
森鸥外朝着早纪的方向迈了几步，而后发现长相完全挑不出来任何区别的两个人此时正贴的极近，而11号手里还拿着枪。
虽然知道早纪不会轻易被人怎么样，但是这画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多想，更何况森鸥外也吃过11号异能的亏，她的能力实在是太过特殊，再说这两个人又有着各种各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再加上刚刚他在对方的什么领域内看画的画面……
森鸥外忍不住
他实在是有些担忧。
“你真的想好了吗？要和我一起？”
“嗯……”
“你该不会是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去所以才要跟着我的吧？”
“嗯！”
早纪叹了口气，虽然这个11号在生理上的确已经是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但是对方根本没有怎么接触过社会生活，更没接触过什么陌生人，什么人情世故、社会规范、道德法律之类的统统不懂，这种方面和几岁的小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77ZL。
她莫名的有了一种自己提前享受带孩子生活的日子了，她侧头看了一眼正期待又兴奋的亮着眼睛盯着她、等待着她回应的女人，忍不住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那就暂时先跟着我吧，也不差你一口饭……”
“谢谢姐姐！”
不远处的森鸥外久久没有得到早纪的回应，忍不住有些担忧，那个11号不会真的用异能控制了他的早纪吧？
他只看见11号兴奋的扬起了笑脸，而后凑近了早纪的脸，手也压在对方的肩膀上似乎是想要控制住她。
“早纪酱！”
早纪在他喊她的那一刻便扭过头来，也恰巧错过了11号蠢蠢欲动的动作。
森鸥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11号抬手摸上早纪的脸，然后……
‘吧唧’一下亲在早纪的脸颊上。
森鸥外：？
他老婆……被别人、亲了？！当着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