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7 章(1 / 1)

素手劫 卧龙生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真的便无人知道了吗?”

任无心双眉紧皱,摇了摇头,道:“这……”

妙雨不等他说出话来,接口又道:“此事关系颇大,但望任相公三思而后言。”

任无心亦自沉吟了半晌,长叹道:“人世之间.确已无人知道了。”

妙雨亦自紧皱双眉,诧声道:“此话怎讲,莫非知道的人,已不在人世之间?而在人世之外,有人知道此秘密?”

任无心道:“……不错,人世之外,死谷之中,还有两人知道这秘密。”

妙雨道:“这两人是否……”

任无心冷冷接口道:“这两人乃是传我武功,授我智慧之恩师。”

妙雨怔了一怔,愕然道:“弟子失言了。”

任无心缓缓道:“令我不顾一切,与南宫世家争战到底的,便是这两位老人家,助我筹集银两,邀集助手,使我能有力量与南宫世家争战的,也是这两位老人家,当今世上纵然人人俱都相助南宫世家与我为敌,这两位老人家,亦是万万不会的。”

妙雨默然垂首,再不说话。

任无心仰天长叹道:“我翻来复去,再三思索.除我之外.实再无别人能将此地之机密泄露,我……我委实自己都已不能信任自己,又怎能怪得了别人来怀疑我……”

说到后来.语声已悲嘶.正是英雄末路.途穷日暮.令人见之鼻酸。

百维藏起密令,微一迟疑,想起密令中曾令那取令之人,观察任无心之行踪,当下便将身穿之月白内衣.撕了一衫角,又寻了段焦木,以衫角为纸,以焦木代笔,一面思索,一面写道:“任无心已入回声谷,随行者有武当四道人、玄真、百维,还有两人似已负伤,确然身着平常布衣,远远望去,却似乎与少林罗汉堂中那百护、百卫两人有些相似之处,只是属下未能确定。”

他面上泛起一丝得意之笑意。

微一寻思,接着又写道:“百维伤势似是更重,非但手臂已成残废,步履亦是十分艰难,其人纵已有反叛我方之心,但谅必已不足为害。”

写到这里,百维神情更是得意,他如此写法.自是要南宫世家不再注意于他,他便可身骑墙上,左右逢源,伺机而动,择利而投。

只见他接着写道:

“玄真似已被任无心点住穴道.但又似故作如此,自始至终,潜伏在车厢中不出。任无心神情忽而是精神抖擞,忽而是无精打采,也令人捉摸不透。唯有那些武当少年道人,一个个俱是精神饱满,活力弃沛.看来最是扎手。”

写到这里,已将衣角写满。

百维仰天出了会神,似是在思索着这伪造的书柬,还有遗漏破绽之处没有。

过了半晌,只见他突然伸手入怀,将那方得自黑衣人之铜牌取出,擦了些灰土焦炭,用力在那方衣角之上按出个钤记。然后,他便将这衣角折成一条,塞入那铜管之中,旋起了铜管,放入铜炉,又将地上的青灰,也俱都归于铜炉里,将铜炉反扣地上,又在铜炉上下四面,堆了些焦木瓦砾。

他以独手来做这些事,又要随时留意那四下动静,自是做的十分辛苦。

约摸顿饭功夫,百维方自一一料理停当,仰天吐了口长气,喃喃道:“这些话有真有假,真真假假,随你去猜吧.只要你瞧得到这封书信,多多少少,也要你费些心机,疑神疑鬼.猜上许久。”

想到自己这半日间的收获,百维心中得意已极,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转目望去,突见任无心等人身影已又自那竹篱茅舍间走出。

百维心头一凛,窥得任无心等人身形转入一道竹篱之后.立刻伏下身子,自原路奔回,一路上又自担心,不知谷外车马,有无变故。

方自奔出山口,便已瞧见停在山谷中之车辆马匹,俱都安然无事。

百维这才松了口气,接连几个起落,掠到马车旁,等待任无心归来。

这时他胸膛犹自不住起伏.喘息犹自甚是急剧。

只因他方才实是奔驰过急,而重伤之后,内力也显然大不如前。

待他喘息平定,任无心、妙雨等人之身影,已自山隙中出现。

百维顿时做出满面焦急之态,末等任无心等人来到近前.便已大呼道;“任相公……”

呼声一起,四山回应。

妙雨立刻加速身形,飞奔而下。

直待妙雨掠至百维身前,满山回音呼唤“任无心……”之声,犹自未绝。

妙雨顿足道:“大师怎地……怎地如此大意,如此岂非泄露了任相公行藏?”

百维苦笑垂首道:“贫僧等得焦急,一时间竟忘怀了。”

妙雨微微摇了摇头,叹道:“这也是大师对任相公关心太过,其实……”

这时任无心亦已赶来,长叹一声,接口道:“其实你我到这回声谷来,南宫世家必然早已知道……唉!我等之行踪。又有哪一样能逃得过南宫世家之耳目?”

妙雨苦笑道:“但……”

任无心微一挥手,打断了妙雨之语声,仰首望天.呆呆的出了会神,喃喃叹道:“令人不解的,只是南宫世家为何直到此刻,还不对我下手?他等待的究竟是什么?”

他说的这句话,正是妙法、百维等人心中共有之疑问。

就连百维,虽然也可算是南宫世冢中人,却也摸不清南宫世家为何还未向任无心下手?

他们究竟在等待着什么?

与其这般等待,倒不如速战速决,无论生死胜负,也好有个了断。

这正是任无心等人所共有之心意。

张目四望,但见天色已渐阴沉。

四山苍瞑,草木凋零。

天地间似是只剩下这寥寥四五人.犹在与南宫世家做孤军之奋战。

而强弱昭然,众寡悬殊,若无奇迹出现.胜负之数已是不问可知了。

众人虽然俱是心事沉重、但道路无论多么艰难,也是必定要走的。

于是车马出谷,又复前行。

这时人人心头.又都有了一点疑问,如此走法,究竟要走到哪里去?走到哪一日为止?

谁都想知道.任无心之心里,究竟是何打算?但瞧了任无心悲痛之神色,一时间谁也不敢问出口来。

又走了一阵,赶车的妙空.却终于不得不问了,道;“不知如何走法?但请相公吩咐。”

任无心极目而望,但见前面远山起伏,阡陌纵横,天地辽阔,千里无极。

但天地虽大,何处才是他们该走的方向?

任无心面上不禁泛起一丝惨淡的微笑,喃喃道:“前行道路,只有一条,你我既已不能后退,只有往前走吧,反正这其间已别无选择之余地!”

妙法等三人对望一眼,齐地黯然长叹一声,妙空打马,奔向前方。

又走了段路途,天色已暮,众人寻了家野店歇下。

任无心突然放声而笑,道:“各位为何如此没精打采?”

妙法冷笑道:“没有什么,只是连日奔波,不免有些疲累。”

任无心道:“真的只是如此?”

妙法默然半响,又自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