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1 / 1)

素手劫 卧龙生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女檀越此刻立时护送任相公存身的棺木下山.为任相公寻一神医,我终南派所有弟子,生生死死不敢忘大恩。”

他以一派掌门之尊的地位,竟向一个少年女子躬身行礼,语声更是如此沉痛,显见他心头的沉痛,更非言语所能描述。

立在他身后的青石、青松,自也齐地躬身为礼,目中却已不禁流下泪来。

田秀铃早已泪流满面,躬身道:“道长们如此托付,贱妾自要从命,但—…但……”

她回身望着那重门户,流泪道:“但任相公的伤势那般危急,一时之间,又叫我……又叫我到哪里去寻找那活命的神医?”

语声未了,突然反身扑倒在椅上,放声痛哭起来。

青云、青石、青松三人,流泪对望,默然无语,心中却有如刀割一般。

突听那门户中,又传出了任无心低沉的语声,呼唤道:“道长……”呼声未了,青云、青石、青松,与田秀铃已一齐奔了进去。

只见任无心又已挣扎,坐起,田秀铃急急赶过去为他扶起了棺盖。

青云道长已恭声道:“相公有何吩咐?”

他虽是一代掌门,但对任无心的恭敬,的确是发自内心。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道长自管放心,那南宫世家经过了昨夜的惨败,三五个月里,绝不敢再卷土重来,而三五个月来,他们只怕也无暇再来了,只因我等的攻势,到那时已要完全发动,他们那时自顾已不暇,哪有伤人的力量?”

他朗笑一声,接道:“道长们大可乘此时机,重振终南派的门户,任某日后到终南山来,却少不得要叨扰道长们素酒三杯。”

他伤势虽沉重,语声虽微弱,但神色间却仍然是谈笑自若,宛如无事。

青云道长见了,心头既是悲痛,更是钦佩。

青云道长忍不住黯然叹道:“贫道们的生死,实在其次,但任相公的伤势……”

任无心朗声笑道:“区区一掌,还难要得了任某的性命,道长们只管放心好了。”

青云道长道:“但……但任相公此刻已是寸步难行,而天下武林同道,却都在等着任相公的音讯……”

任无心笑道:“只望道长能遣人将在下送至甘肃境内,在下自有疗伤之人。”

青云道长大喜道:“真的吗?”

青松道人亦自大喜接道:“贫道虽无能,但任相公无论去何处,贫道亦愿相送。”

田秀铃幽幽长叹了一声,道:“护送任相公之责,自然是该贱妾承当的。”

任无心淡淡一笑,道:“多承夫人好意,但在下却不敢偏劳夫人。”

他面上虽仍带着笑容,但语气中却显然带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之意。

青云、青石、青松齐地呆了一呆,他们见到田秀铃对任无心那般关切,而任无心对她如此冷漠,心中却不禁有些奇怪,也猜不透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一时间目光都不禁望在田秀铃身上。

田秀铃木然呆在当地,身子又微微颤抖了起来,目中更是热泪盈眶。

但她却勉强忍着目中的眼泪,突然嘶声道:“你口口声声唤我夫人,为何不说出我是谁呢?”

惨厉的语声中,充满了悲愤。

任无心呆了一呆,苦笑道:“这……”

田秀铃反手一抹面上泪痕,面对青云道长,凄然一笑,道:“不用他说,我自己来说.我便是南宫世家中的第五代的寡妇。”

青云、青石、青松心头齐地一震,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

田秀铃凄然笑道:“道长们可是奇怪吗?南宫世家中的寡妇,为何会与任无心走在一起?”

任无心忍不住长叹一声,接口道:“这位夫人身虽在南宫世家中,但心胸却仍皓洁如月,她也不忍再看南宫世家中的所作所为,是以不惜冒着极大的危险,反出了南宫世家。”

青云、青石、青松恍然对望一眼,心中又不禁为之深深叹息。

只见田秀铃又自凄然一笑,道:“道长们此刻想必已了解,为何任无心会对我如此羞侮.只因我是南宫世家的寡妇,而这个寡妇却偏偏……偏偏对他……”

喉头一阵哽咽,语声难以继续。

任无心长叹一声,道:“在下何曾出言羞侮了夫人,夫人只怕是……”

田秀铃又自一抹泪痕,冷笑接口道:“相公你也不用解释,一个寡妇,不去悲悼亡夫,反对别人关心,别人自然是要瞧不起的。”

任无心黯然道:“你错了……惜了……”

他目光隐隐似也被激出了泪光,黯然一笑,接道:“有什么话,你何苦……”

田秀铃凄然笑道:“我实在忍不住了,有什么话,都要在此刻说出来。”

青云、青石、青松悄悄对望了一眼,知道此事必定复杂纠缠,自己实不能参预其间,悄然使了个眼色,便待退出房去。

哪知田秀铃却突地大喝道:“近长们莫要走……”

她面上满布着的笑容是那么悲惨而凄凉,使得青云道长们再也不忍移动脚步。

只听她缓缓接道:“贱妾要当着三位道长之面.说出件久已隐藏在心里的秘密,好教道长们知道,贱妾并不是个厚颜无耻的人。”

青云道长等齐地垂下目光,不忍再看她面上无声流下的泪珠。

田秀铃任凭泪珠涌泉般流下,也不去拭擦,目光梦幻般望向窗外迷茫的天色,开始叙出了她那段深深隐藏着的秘密。

“十年前,有个家世凄苦的髫龄女孩子,却被一个声名显赫的武林世家看中,收为他们的童养媳,她那时也不过只七八岁光景,而她的未来夫婿却只是个六七岁的童子。这一对少年童子,自幼生长在一起,又是对未来的夫妻,在别人眼中看来,自应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幸福的很。

“哪知事实却绝非如此,他两人竟似乎是天生的冤家对头,无论谁瞧着谁,都会有种厌恶之感,自心底涌至,而两人却又绝不似别的同龄童子,要互相捉弄自己厌恶的人,却只是互相逃避,谁也不愿见着谁的面,只因他们在互相厌恶之外,还互相畏惧,一见对方之面,便宛如见到毒虫蛇蝎一般。

“但他两人却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在人人面前,绝不将这种厌恶之情现于词色,而他们心底的厌恶与憎恨却在日日加深。”

她语声凄凉而哀婉,宛如在叙说别人的故事,但谁都知道她说的正是自己,也猜出她所厌恶的人,想必就是南宫世家之第五代少主人。

人人心底,都不禁泛起惊异之情,屏息静气.凝神倾听。

烟云缭绕,檀香的气息更见浓郁,但却仍冲不淡室中悲哀沉重的气氛。

只听田秀铃缓缓接着道:“时日便在他们憎恨与厌恶中无形逝去,他们也都由髫龄童子变为少年,这两人无论自何方面看来,俱是双天成佳偶,那武林世家的主人,便决定在那女孩子十六岁那年,为他们俩正式成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