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碧蝉,刚刚地字申号房有个象牙镂雕花卉的篮子十分好看,天越来越热了,我看给团子做窝不错,它睡在那象牙篮子里肯定好看!”
端木绯两眼亮晶晶的,似乎想到了小狐狸睡在象牙篮子里的样子,乐不可支。
碧蝉也是眼睛一亮,连忙附和道:“娘娘说得是!奴婢这就去!”
碧蝉屈膝领命后,兴冲冲地调转方向,往内承运库的方向小跑着去了。
慕炎看了看自己再次落空的手,又看看端木绯灿烂的笑靥,可怜兮兮地抿着唇。
他肯定是失宠了!
他连那只蠢狐狸也不如了!
慕炎幽怨地想着,端木绯又转过身来,空闲的左手一把拉住了慕炎的手道:“阿炎,你给我雕的那把梳子,我昨天抛好光了,我们今天去给它上漆好不好?”
感受着指下那柔软细腻而又温暖的触感,慕炎觉得他又好了,二话不说地点头道:“好!”
小夫妻俩手拉着手,说说笑笑地回了重华宫。
两人再也没提内廷司的事,似乎都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第二天一早,慕炎如平常一样早早地起身去上早朝,端木绯美滋滋地睡到了巳时,跟着就把怡亲王妃、兴王妃等六位宗室王妃宣进了宫里。
端木绯作为皇后宣宗室王妃进宫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几个王妃皆是受宠若惊,揣测着是否是新帝的示意。
端木绯随意地与怡亲王妃等人闲聊了几句,又赏赐了怡亲王妃一把梳子,然后就把她们给打发了。
怡亲王妃等人从重华宫出来时,已经是正午了。
五月底的天气越来越热了,烈日高悬在蓝天上,释放出灼灼的阳光,彷如提前进入了夏日似的。
几位王妃一下子放松了不少,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皇嫂,”兴王妃上前两步,走到了怡亲王妃身侧,艳羡地看着她道,“皇后娘娘对姐姐还真是看重!”
夫荣则妻贵,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怡亲王妃得皇后看重,说到底就是因为怡亲王,毕竟怡亲王那可是内廷司总管大臣。
庆王妃也是笑道:“我可是听说了,这梳子是江南姜州那边今年新上贡来的,还是当地一个叫王庆仁的名将亲手所制,他每年也只做五十把梳子而已,稀罕得很。皇后娘娘把它赏赐给了弟妹,那真是莫大的荣宠!”
这几位王妃都是妯娌,平日里也常往来,说起来话自是随意。
其他几位王妃也都奉承了怡亲王妃几句,神色间皆是掩不住的羡慕之色。
“哪里哪里,承蒙皇后娘娘厚爱。”怡亲王妃的笑容娴雅得体,目光淡淡地扫了嬷嬷手里的木匣子一眼。
她眸中掠过一道精光,心里很是不屑:都说皇后娘娘在闺中才名远播,不仅擅长琴棋书画,对于品鉴书画古董也很有眼光。
照自己看,名过于实,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连个假货都没瞧出来!
哼,堂堂皇后把这种只值几个铜板的梳子当成宝了,还好意思当众赏赐给自己,真真没见识!
怡亲王妃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藏着唯有她自己才知道的嘲讽。
兴王妃顺着怡亲王妃的视线看向那木匣子,笑着叹道:“皇嫂,你是个好福气的!”
兴王妃说得是真心话。
谁人不知道内廷司总管大臣是肥差,即便是一个内廷司一个普通的官员在内廷司干上一年就可以在在寸土寸金的京中买起高宅大院了,更别说怡亲王手掌内廷司那么多年了。
像怡亲王妃身上穿的就是寸锦寸金的蜀锦,头上戴的钗冠也是内造的,那钗冠上嵌的金刚钻足足有鸽子蛋大小。
哪像自己平日里连王府的嚼用都要精打细算,像今年府中连夏裳的份例都减了。
怡亲王妃对于众星拱月的感觉颇为享受,腰板挺了挺,下巴微昂。
她优雅地抚了抚衣袖,故作谦虚道:“哎呀,这不算什么,不过是把梳子而已,算不上什么。”
“我最近也新得了一把梳子,是我家王爷给的,那梳子才叫好。”
怡亲王妃话语间带着几分炫耀,几分自得。
兴王妃更羡慕了,“怡亲王对皇嫂你一向看重。”
另一位四十来岁的王妃好奇地看着怡亲王妃问道:“弟妹,怡亲王送你了什么宝贝梳子?你说出来也给我们几个开开眼界。”
怡亲王妃微微一笑,道:“那是把描金带彩象牙梳子,上面镂雕着双凤朝珠,栩栩如生,还嵌了几颗碧玺。”
“这好看也是其次,关键是这象牙梳子疏通气血,滋养头发。你们看,我鬓角的白发是不是少了?”怡亲王妃指了指自己一侧鬓发道。
“确实少了!”
“原来这象牙梳还有此奇效!”
其他几个王妃的神色间愈发羡慕了。
这时,她们已经来到了宫门口,几位王妃府里的朱轮车也都等在了宫门外,下人们给纷纷给自家主子行礼。
怡亲王妃迫不及待地与其他几位王妃告别:“几位皇嫂还有弟妹,我家中还有些事,今天就先告辞了,改日再与大家叙旧。”
其他王妃们都请她自便。
很快,怡亲王妃就在丫鬟地搀扶下上了朱轮车,心里快要憋不住了,琢磨着要赶紧回府找女儿说说。
哎呦喂,他们这位小皇后还真没眼光!把鱼目当珍珠,可笑至极!
这种只有自己知道的感觉憋得怡亲王妃很是难受,只想快点找人宣泄一番。
怡亲王府的朱轮车在马夫的吆喝声中渐渐地驶远了。
宫门外的兴王妃、庆王妃等人却没急着走,望着那远去的朱轮车。
怡亲王妃一走,其他几位王妃的神情就变得古怪起来,有的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有的不屑,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嗤笑了一声。
“皇后娘娘赏的东西,她居然还说不如自己家的,这是有多大脸啊!”庆王妃淡淡道。怡亲王妃这几年真是越来越飘了,也不就是靠着内廷司挣了几个臭钱吗?!
那位四十来岁的王妃收回了视线,眸光闪烁,叹道:“她说得也是实话。”
庆王妃等人觉得她意有所指,却又不知所以然,一头雾水地面面相看。
兴王妃一向消息灵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对着庆王妃等人道:“这……你们不知道了吧?”
她朝周围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道:“听说,现在咱们大盛朝的贡品都是内廷司先挑的,次一等的才往宫中送!”
试想,这最好的东西都在怡亲王府了,怡亲王妃自然是不稀罕皇后赏赐的物件了。
其他几位王妃的神情更复杂了,她们中的有些人以前也听说过一些风声,有些人则是全然不知,某位王妃脱口道:“这内廷司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