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86 章(1 / 1)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天泠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临泽城,与蒲军胶着了近一个月,即便兵疲马乏,粮尽援绝,还是宁死不屈。”

“蒲人卑鄙无耻,擒住了世子夫人押于阵前,威逼世子开城门。世子夫人为了不连累世子爷与临泽城的百姓,自尽于阵前。”

“世子爷率领全城军民死守了半个月,但是临泽城还是被破了,那一日,世子爷毅然跳下城墙,殉了城……”

小厮说得微微哽咽,连气息也有些凌乱起来。

肖天起初只是随口一问,听到这里,已经入了神。

之前,在公主府时,楚家二老与他说过当年楚庭舒失散的过程,只不过,他们没说楚君羡夫妇是怎么死的,只大致说了世子夫人叶氏在陇州被蒲人所擒,却不见楚庭舒,此后楚庭舒便失踪了。楚家派人去过陇州,发现叶氏身旁的随行人士全部都死了,直到今日楚家才知道原来乳娘马氏还活着。

“……”肖天突然觉得口中的山药枣泥糕也没那么甜了。

他三两下地咽下了手上这块糕点,又端起了那盅牛乳茯苓霜。

小厮还在继续说着:“小的爹就是当年在世子身边服侍的,那会儿,小的爹被世子派去接应世子夫人,反而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当年,世子与世子夫人的尸骨都被蒲人扔在了乱葬岗,无人收尸,是小的爹千里迢迢地从陇州把他们两位的尸骨背回了京城。那个时候都已经是腊月寒冬了……”

这小厮才十岁而已,当年事发时,还没出生,这些事他都是听他老子说的。

想起他爹每每酒醉时,说起这些旧事,时常哭得声嘶力竭,小厮多少也有几分感同身受,红了眼圈。

“……”肖天有些食不知味地吃完手里的这盅牛乳茯苓霜,心里沉甸甸的。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道:“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小厮以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光,连连应诺。他把方几上的点心都收进了食盒里,就退了出去,道:“三少爷,小的就在外头守夜,您有什么事,尽管唤小的。”

肖天心不在焉地应了,去了內室,他既没脱靴,也没宽衣,就这么直接和衣倒在了榻上。

内室中,只有他一人,寂静无声,也让熏香的味道变得尤其清晰。

肖天蓦地又从榻上坐了起来,扫视了周围一番,然后从一个高脚花几上拿起一个青花瓷花瓶,把它往香炉上一盖,隔绝了熏香的气味。

然后,他又把內室的窗户都打开了,晚风吹过树梢,也吹进了屋子,吹散了屋中残余的熏香味。

少了那种扰人的气味后,肖天觉得浑身舒服多了,脱了短靴,又躺回了榻上。

现在还不到两更天,其实远远不到平日里肖天歇息的时刻,他也并不觉得很累,脑海中还在想着今天的事……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不知不觉中,肖天合眼睡着了。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晚上,肖天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似乎还很小,需要努力地仰着头看人,走起来路来摇摇晃晃的。

他紧紧地抓着一个女人的裙子,奶声奶气地叫着“娘”。

795不走

那个女人温柔地把他抱在了怀中,亲着他的头顶,温柔地对他说着:“别怕,娘在。你和乳娘躲在这里,千万别出声,也别动,乖。”

“没事的,只要你别动……”

在这个反复的女音中,他感觉周围陷入一片黑暗,脸上、手上都觉得微微的刺痛感,鼻尖闻到了一股干稻草的气味。

然后,他听到了急促的步履声、吆喝声、碰撞声、惨叫声……

那声音时而遥远,又时而临近,他努力地侧耳倾听,却听不懂那些声音在说什么,那似乎是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

再后来,黑暗中多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他害怕,他想哭,但是有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觉得喘不过气来,却又不敢动。

他记得之前那个女音跟他说的话:“千万别出声,也别动。”

“没事的,只要你别动……”

黑暗恍如洪水般朝他汹涌地笼罩了过来,将他彻底淹没……

榻上的肖天猛地惊醒了,睁开了眼。

他从榻上坐了起来,急促地喘着气:“呼——,呼——”

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不已,抬手擦上眼角时,发现触手湿漉漉的,他的眼角是湿的。

肖天难以置信地瞪着微湿的右手食指,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须臾,肖天终于动了,把右手在衣袍上擦了擦。

他对自己说,他一定是被慕炎给蛊惑,不然他怎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呢?

他耳边又响起了那个温柔如水的女音:“别怕,娘在。”

那个女音仿佛铭刻在了他记忆深处似的。

肖天又呆坐了片刻,眼神微微恍惚。

“梆!梆!梆!”

远处传来了三更天的打更声,把他从恍神中唤醒,。

肖天抬手伸到脖颈间,把那枚观音玉锁拿了出来,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熟悉细腻的纹路。

虽然他之前口口声声说这是他在一家当铺买来的,但是,自己的事他自己知道,从他有记忆起,这块玉锁就一直陪着他。

镖头说,把他买来的时候,他就戴着这块玉锁。

镖头还曾经感慨过那人牙子有良心,居然没有拿走这块玉锁。这玉锁是有些许损伤,但是玉质好,拿去当铺也能当些银子,

肖天之前一直拒绝相信楚家二老说的故事,可经过方才那个梦境后,他原本牢不可破的心防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他心头浮现一个让他不得不正视的念头——

难道说他真的是楚庭舒?!

肖天瞳孔微缩,把手里的玉锁抓得更紧了。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恍惚不知时间流逝。

“梆!梆!梆!梆!”

当外面传来四更天的打更声时,肖天才骤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呆坐了一个时辰。

他往后一倒,倒在了榻上,合上了双眼。

虽然闭上了眼,但是肖天毫无睡意,下半夜,他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这一夜变得前所未有的漫长,饶是他之前受伤落江后,独自躲在建宁寺养伤时,他也不曾这样焦虑过……

屋外的天空渐渐地亮了,不知何时,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响亮的鸡鸣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肖天从榻上一跃而起,飞快地穿上了短靴。

即便一夜未眠,他的眼睛依旧清明,精神奕奕。

肖天心里有了决定: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跑,那晚跑不如早跑,他现在就跑!

反正前几天他已经悄悄囤了一些伤药,够他在路上应付一段时日了。

肖天飞快地摸出了放在柜子里的那个包袱,往身上一背。他当然不会走正门,悄悄从內室的窗户溜了出去,然后娴熟地爬树翻墙。

他的左肩还没有完全康复,爬起树来只能借助右臂和双腿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