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愣头青,当然明白小贺氏此举何意。
丝竹在一旁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老太爷,是姑爷命人把她们送走的!”
丝竹心里多少有那么点忐忑,心如擂鼓,紧张地盯着端木宪。
丝竹一开始听说二夫人千里迢迢地送了个贴身嬷嬷来照顾主子,还天真地觉得二夫人这婆母也不错,没想到这宋嬷嬷不过是顺带的,二夫人竟还塞了两个丫鬟过来,而且,方才宋嬷嬷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主子要贤惠要识趣,主动给人开脸云云的。
说起来,大户人家的婆母因为儿媳有孕给儿子房里塞人也常有的事,但是自家主子的胎象本来就不稳,这哪里是来伺候主子养胎,根本就是在给她添堵啊!
丝竹越想越是为自家主子感到委屈,暗叹主子这一胎怀得太不容易了,先是被二老爷一鞭子抽得差点小产,为了养胎,主子这几个月基本上是在榻上度过的,现在胎相好不容易才养好了一些,二夫人又开始作妖
丝竹眼眶微酸,揉了揉帕子,又庆幸:也幸亏大少爷是个知礼的,二话不说就下令把人赶回去,没想到恰好又遇到老太爷回府。
这委实也太不巧了。
丝竹的心悬在了半空中,生怕端木宪觉得是自家主子不让大少爷纳妾,会因此对主子不喜,觉得主子心胸狭隘容不下人。
这府里说到底还是老太爷做主,老太爷的喜好代表了一切。
宋嬷嬷昂了昂下巴,正色道:“老太爷,大少奶奶有了身子,不能服侍大少爷了,二夫人赐下个丫鬟也是心疼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宋嬷觉得二夫人已经很不错了,这要是别的婆母早就把媳妇叫去老家伺候着了。大少奶奶真是没点眼力劲,竟然没主动请缨去老家伺候二夫人。二夫人等到大少奶奶怀孕才塞人,已经很不错了。
反倒是大少奶奶,现在怀了孕都不知道给大少爷安排通房伺候,真真容不下人。
宋嬷嬷在心里暗暗叹息,也就是少年夫妻还蜜里调油,大少爷现在让大少奶奶哄住了,才会不高兴。
不过老太爷是明白人
729分家
宋嬷嬷振振有词地又道:“老太爷,大少爷还要读书呢,大少奶奶现在是顾不上照顾大少爷了,二夫人才想着送人来替大少奶奶分忧。”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小贺氏送人来都是为了端木珩。
“”丝竹的俏脸上掩不住的忐忑与焦急,想替自家主子辩解几句,可她终究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半晌憋不出一句话。
关嬷嬷把丝竹的无措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叹息:季兰舟虽然是县主,但是终究是家里单薄,又无父无母,身旁服侍的人忠心是忠心,却是有些木讷,也难怪贵妃娘娘要管这个闲事,把自己送来。
端木宪的脸色随着宋嬷嬷的话越来越难看,面沉如水。
丝竹见状暗道不妙,愈发局促,而宋嬷嬷却是得意不已,唇角不可自抑地翘了起来,却再次被端木宪打断:
“既然大少爷已经吩咐了,你们都还磨磨蹭蹭干什么,赶紧把人带走!”
“立刻带走!”
端木宪不耐烦地冷声道,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彷如轰雷般回响在四周,不怒自威。
四周静了一静,似乎连时间都停止了。
那一红一翠两个女子无措地看向了宋嬷嬷,宋嬷嬷傻了,瞠目结舌,差点没捏了大腿一把。
丝竹也是瞪大了眼睛,只不过是喜大于惊,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二老爷夫妇不着调,但是老太爷和大少爷都是明理的,自家姑娘总算是没嫁错人。
端木宪一声令下,那些个粗使婆子就又动了起来。
“宋嬷嬷,请!”
这一次,她们下手越发没顾忌了,粗鲁地把宋嬷嬷和那两个年轻丫鬟都塞进了马车。
而宋嬷嬷好像是突然被药哑了似的,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宋嬷嬷不怕端木珩,也不怕季兰舟,因为她是二夫人身旁服侍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本就该敬自己三分,可是她怕老太爷。
毕竟老太爷连太夫人贺氏都休了,何况她们不过是低贱的奴婢,老太爷一个不悦,把自己发卖了,二夫人难道还该为了自己去对上老太爷不成?!
仪门处一下子就清境了。
端木宪办起事来,那是雷厉风行,立刻又派人叫了一个管事过来,让那管事亲自把宋嬷嬷她们送回老家,也免得半途又生出什么幺蛾子!
这才短短一炷夫,那辆青篷马车就驶出了端木府,而端木宪把后续交给那管事后,也没再理会这些个琐事,直接就回了外书房。
端木宪把书房里服侍的大丫鬟都遣了出去,独自关在书房里。
大丫鬟有些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朝中又出了什么事,谁也不敢打扰端木宪,又叮嘱下头的小丫鬟和婆子们都不许喧哗。
院里院外,都静悄悄的。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半个时辰后,大丫鬟被叫了进去。
“让人去把三老爷从庄子上接回来!”
“还有,三老爷回来后,把家里的人都叫到真趣堂。”
端木宪神情严肃地连着下了两个指示,大丫鬟心里明白了,让老太爷心烦的不是朝事,而是家事。
大丫鬟赶紧领命,匆匆地下去办差去了。
去接端木期回府这一来一回还是费了些功夫,等端木期的马车进府时,已经快要申时了。
端木期来到真趣堂时,端木家五房的其他人早就都聚集在了那里,从几位老爷夫人到下头的公子姑娘,把正堂坐得满满当当。
端木宪作为一家之主,自是坐于上首。
众人都不知道端木宪为何突然把他们召集起来,见端木期出现时,脸上都难掩讶色。
众人彼此交换着眼神,他们都知道唐氏前几天就回府了,现在看端木宪令人把端木期接了回来,心里暗道:看来老太爷终于是消气了。
也是,端木期擅自回京固然不对,但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总不能让端木期在庄子里住一辈子吧。
端木期也是这么想的,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给端木宪行了礼:“父亲。”
他本来还想说一番“知错”云云的话讨好端木宪,可是端木宪根本不想听,挥了挥手道:“老三,坐下吧,我有事要说。”
端木期不敢违逆,在端木朝的对面坐下了。
端木宪环视众人,神色平静,目光凌烈,令得众人都是下意识地屏气敛声。
端木宪开门见山地宣布道:“我今天把你们都叫过来,是为了分家的事。”
分家?!
所有人都被这两个字炸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