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啊。
端木绯有些惭愧,又有些好笑,心情倒是轻快了一分,也有心情品茶了。
等她手里这盅铁观音喝了大半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呱呱声,一声比一声欢快。
端木绯抬眼朝厅外望去,眼角抽了抽,只见两三个小內侍正在满头大汗地往空中放飞竹蜻蜓,小八哥一路追,一路飞,叼住半空中的竹蜻蜓,然后再抛下……
端木绯忍不住与身旁的绿萝交换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这何止是鸟大爷,根本就是一只纨绔鸟了!
看着这一幕,端木绯实在有几分不忍直视的感觉,拔高嗓门唤道:“小八。”
小八哥听到了端木绯的唤声,这下也顾不上半空中的竹蜻蜓了,“真真”地大叫起来,拍着翅膀朝厅堂中飞了进来。
“呱呱!”
小八哥欢快极了,绕着端木绯的头顶,飞了一圈又一圈,中年內侍连忙恭维道:“四姑娘,小八与您可真亲啊。您一叫唤,它就飞过来了,认主。”
“……”端木绯神情微妙,觉得这夸奖实在是有些睁眼说瞎话,这蠢鸟要是真的“认主”,就不会离家出走这么久都不知道回家了!
“美美!”小八哥却觉得这番夸奖十分受用,满足地大叫起来。
端木绯看着这只明显比中秋节那晚又肥了一圈的八哥,又一次心道:难怪这蠢鸟不想回家了。
既然小八哥都回来了,端木绯也就不久留了,起身道:“王公公,那我就先走了。”
王公公一听端木绯这就要走,连忙道:“四姑娘,不如您再坐一会儿吧?督主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端木绯还想着姐姐,随口道:“王公公,我姐姐病了,我要赶紧回去。”
王公公一听是端木大姑娘病了,也就不再劝,只是道:“四姑娘,那小八的东西,小的让人给您装马车上去。”
说话间,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扛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子来了,小八哥激动极了,拍着翅膀朝那两箱东西飞了过去。
端木绯好笑地挑了挑眉,心里再一次暗叹:难怪这蠢鸟不想回家了。
端木绯带着小八哥回了端木府。
小八哥虽然离家出走了这么多天,不过对自己家还是熟门熟路的,没等端木绯下马车,它就已经自己朝湛清院飞了过去,嘴里欢快地喊着“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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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14:00
586体贴(二更)
“夭夭!夭夭……”
小八哥回家,府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连湛清院的丫鬟们也都眉开眼笑,跑去围观小八哥。
“小八。”内室中的端木纭正好睡了一觉后醒了过来,听到小八哥的叫声,她的眼睛登时就亮了。
好些天没见小八哥,端木纭也想念得很。
小八哥从窗口飞进了内室中,欢快地又围着榻上的端木纭打转。
端木纭看着它,唇角不由自主地就翘了起来,原本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晕出淡淡的红霞。她故意板着脸,轻斥道:“小八,你这坏鸟,还知道回家啊!”
小八哥听不懂别的字,却是能听懂“坏”字的,稳稳地落在床头柜上,呱呱地叫着:“夭夭!坏坏!”
紫藤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姑娘,你看小八,它自己坏,还反过来骂人。”
端木纭笑得不可自抑,心情一下子变得明朗了不少,连鸡汤粥也多喝了半碗。
这时,一阵淡淡的药香自门帘方向传了过来,张嬷嬷小心翼翼地捧着热腾腾的汤药进来了。
“大姑娘,该喝药了……”
张嬷嬷话音未落,就听她后方传来锦瑟的禀报声:“大姑娘,四姑娘,李太医来了!”
李太医?!端木纭眨了眨眼,有些惊讶太医怎么会来,轻声嘀咕道:“难道是祖父身子不适?”
绿萝道:“但是老太爷没回来啊。”
话语间,锦瑟走到了张嬷嬷的身旁,又道:“李太医说是来看大姑娘的。”
所谓的“看”,当然是为了看病。
“……”端木纭直觉地看向了端木绯,以为是不是妹妹设法去请了太医来。
“呱?”小八哥看看端木纭,又看看端木绯,在床头柜上活泼地跳了跳,试图吸引大伙儿的注意力。
端木绯看着小八哥,想起了一个人,随口说道:“难道是岑公子?”
“……”端木纭缓缓地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
端木绯一边伸手搔了搔小八哥的下巴,一边漫不经心地又道:“大概是刚刚我去岑府找岑公子时说的吧。”
“蓁蓁,你去岑府了?”端木纭傻乎乎地问。
“去接小八啊。”端木绯理所当然地答道,笑得十分无辜,露出颊畔一对可爱的梨涡。
“……”端木纭的目光缓缓地从端木绯身上移向小八哥,人还有些懵。
小八哥不是自己从岑府飞回来的吗?!
等等!
这么说,岑公子也知道她生病了?
想着,端木纭只觉得心口如同被投入一块石子的潭水般,荡起阵阵涟漪,脸颊微微发烫,一直蔓延到脖颈……好半晌都没办法冷静下来。
端木绯一直看着端木纭,见她白皙细腻的脸颊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端木绯歪了歪小脸,心道:姐姐的脸这么红,难道又发烧了?
她连忙吩咐锦瑟道:“锦瑟,你去把李太医叫进来。”
端木纭让紫藤给她递了杯茶水漱了漱口,借此定了定心神。
等锦瑟把满头大汗的李太医请来內室时,端木纭已经平静了下来,相比下,反而是大汗淋漓的李太医看着让人更担心他是不是身子不适。
“端木大姑娘,四姑娘。”李太医客客气气地对着姐妹俩拱了拱手,然后就坐到了端木纭榻边的小杌子上,给她诊了脉,又询问了病情,然后释然道,“端木大姑娘只是吹了点风,小小的风寒而已,不必担心。”
张嬷嬷拿着一张药方朝李太医凑了过来,“李太医,这是之前回春堂的大夫开的方子,您可要看看?”
李太医就接过那张药方看了看,捋着山羊胡,点头道:“这药方没大问题,老夫再往这方子上添两样草药就好。”
“李太医请,劳烦您开方了。”
张嬷嬷伸手做请状,引着李太医出去重新开药方。
李太医应了一声,才跨出一步,又停下了,欲言又止地看向了姐妹俩,以袖口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迟疑后,还是道:“端木大姑娘,四姑娘,以后二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其实直接来派人去太医院就是了。”
虽然端木家是首辅府,但是终究是臣,按规矩,本来是没有请太医的资格的。
李太医之所以为端木家破例,那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啊,毕竟每次都是东厂来太医院找人,不止是他,他们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快被吓出心疾了。
李太医在心里直叹气,摸出一方帕子又擦了擦脖颈后的冷汗。
“……”端木绯与端木纭面面相看,端木绯心底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同情,出声应了。
李太医如释重负,恭恭敬敬地给姐妹俩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