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端木宪手里也拿着一册曲谱,他满意地翻看着,心里想着:四丫头肯定会喜欢的。
一旁的大丫鬟进来禀说:“老太爷,二姑娘的花轿已经离开权舆街了。”
端木宪应了一声,心里松了一口气:绮姐儿总算是嫁出去了!
端木宪又看了看手里的曲谱,觉得他的这些孙辈们一个个都让他操碎了心。
“你把这个拿去给四姑娘。”端木宪把曲谱递给了大丫鬟。
大丫鬟退出后,书房里就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不管端木绮出嫁时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三朝回门时,她的脸色显然是比婚前更好了,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端木家的人都聚集在朝晖厅,目光各异地看着那对新人穿过庭院并肩朝这边走来。
今天的端木绮和杨旭尧都穿着真红色的衣裳,两人都是相貌出众之人,此刻被身上鲜艳的衣裳衬托得神采飞扬。
小贺氏看着女儿气色不错,心里暗暗地舒了口气。瞧女儿的样子就知道女婿对她还不错,那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新人很快就走进了厅堂里,先对着端木宪行了礼,然后便去拜见端木朝和小贺氏。
如今这对新人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哪怕小贺氏心里再看不上杨家,为了女儿,也只能对女婿露出十分亲切的笑容,连忙道:“都起来吧。旭尧,我这女儿自小让我娇生惯养,娇里娇气,以后还要请你多担待了,只要你们小夫妻俩和和美美,就好。”
“岳母言重了。绮儿温柔大方、端庄贞静、品貌双全、多才多艺,能娶到她,是小婿的福气。”杨旭尧只把端木绮夸得只应天上有。
无论端木绮性子再娇气,杨旭尧也不会在意,关键是端木绮姓端木,是首辅家的姑娘。
对于如今的杨家而言,端木绮就是他们家的浮木。
不过,杨旭尧心里还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贺氏无论是端木绮出嫁还是回门都没现身,看来贺氏是真的如传言般“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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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旭尧不动声色地想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笑得略显热络。
接着,端木绮又带着杨旭尧给四房、五房的叔父婶母们也见了礼,再后面就轮到了小辈们。
长房的端木纭和端木绯都穿了新作的夏裳,一个着海棠红,一个着玫粉色,眉目如画,尤其是年长的端木纭明艳夺目,只是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端木纭变得更美了!
杨旭尧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心里暗暗地发出惋惜的慨叹,耳边传来端木绮淡漠的声音:“夫君,这是我大姐姐和四妹妹。”
端木绮也注意到了杨旭尧的异状,暗暗地揉着帕子。
一旁的端木缘瞥到了这一幕,看着端木绮那憋屈的样子暗自冷笑。
杨旭尧郑重其事地对着端木纭和端木绯作揖:“大姐姐,四妹妹。”
新人走了半圈,就来到了三房的端木珝、端木缘和端木璟跟前,客套地行礼:“二哥哥,三妹妹……”
端木缘心里对端木绮还恨着,只要一看到她,就想起露华阁的一幕幕,恨不得一巴掌抽到她脸上,可是她的父母不在京,外祖母、舅父舅母还有表哥他们都被抓进了东厂诏狱……如今的她就仿佛是一朵没有依靠的浮萍,任谁都可以拿捏她。
万一祖父把她许给像杨家这样的人家……
只是想想,端木缘就觉得可怕。
端木缘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正在喝茶的端木宪一眼,正襟危坐,压下心头的恨意,规规矩矩地叫了声:“二姐夫。”
认完亲后,小贺氏就令丫鬟摆了席,男人们在正厅,女人们就去了隔壁的偏厅入席。
这一顿饭的气氛很是生硬,比一桌陌生人坐在一起还不如,起初四夫人任氏还想说几句调侃一下新嫁娘活络一下气氛,可是端木绮神情淡淡,端木缘还不时阴阳怪气地嘲讽几句,到后来任氏也不说话,女眷们皆是自顾自地吃东西。
午膳后,新人就在未时告辞了,小贺氏依依不舍。
其他人各归各院,端木绯挽着端木纭悠闲地走在一条九转十八弯的游廊中,她酒足饭饱,倦意就上来了,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游廊外蝉鸣阵阵,高亢而不知疲惫。
院子里不时可以看到举着长杆在粘蝉的下人,端木珩今秋要参加秋闱,小贺氏唯恐蝉鸣吵着他读书,每天都让下人在府中粘蝉。
小八哥最喜欢看粘蝉了,经常追着这些长杆跑,还不时截胡。
看着小八哥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的身影,端木纭笑得眼睛都半眯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停下脚步道:“蓁蓁,昨天马场管事来禀说,马场里有一匹母马生了小马驹,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这段时间可说是最热的时候,平日里端木绯都宁可窝在湛清院里足不出户。
一听到姐姐提起小马驹,端木绯的瞌睡虫顿时就飞走了,黑白分明的眼眸绽放出晨曦一般的光彩。
“姐姐,我们去看小马驹吧!”
她的声音甜糯,撒娇地看着端木纭。
端木纭被妹妹这可爱的样子看得心都要化了,原本是打算明早再带她去的,想也不想地应了,吩咐紫藤去备马。
于是乎,姐妹俩根本就没回湛清院,直接调头往仪门的方向去了。
一盏茶后,姐妹俩就骑着霜纨和飞翩自一侧角门而出。
自打去岁买下了栖霞马场后,马场一直都是端木纭在打点,这还是端木绯第二次去栖霞马场。
马场的管事一听说两位姑娘来了,他立刻就赶来马场口相迎,“大姑娘,四姑娘,里边请。”管事是一个劲瘦的中年人,皮肤黝黑,脸上带着憨厚的微笑。
端木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马场已经和她上次来时很不一样了,干净,整洁,那些破旧的屋子和马厩都已经重新修整过了,风一吹,可以闻到风中带着青草和马儿的味道。
马场的长工们忙忙碌碌,有的整理干草,有的在刷马,有的赶马……
端木绯只是看着那些在栅栏里飞驰嬉戏的马儿,就觉得心情轻快了起来,她让人解开了飞翩和霜纨的马嚼子和马鞍,让它们在马场里自己玩去。
飞翩乐坏了,立刻就像是从笼子里放出去的鸟儿般欢快地撒着蹄子跑了,霜纨不近不远地跟在它身后。
“四姑娘,您这匹马真是好马!”管事当然是个懂马的,不由赞了一句。
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