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1)

论如何教重力使diss黑心上司 楪荨 3543 汉字|4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8章

  头好晕。

  我晕晕乎乎地翻了个身, 感觉自己脑子好像全是浆糊。

  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间,我一时间有些搞不清状况。

  想坐起来却觉得浑身没知觉, 连想揉一揉额头时抬起的胳膊都是酸软的。

  现在是……早上吗?

  我瞥了眼紧闭的卧室门,蹭到床头倚靠着, 随手把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摸了过来, 打开了电视。

  从空间里掏了块儿巧克力出来啃,我兴致缺缺地看着电视上正播放的排球比赛。

  年轻活力的高中生在明亮的排球场上跳动奔跑, 澎湃的热情和飞扬的活力感染得在场观众都不自觉亢奋了起来。

  又揉了揉脑袋, 我还是觉得有点迷糊。

  我只记得昨晚太宰要我们请喝酒, 所以我们去了他要求的一家贵得要命的酒吧……

  ……

  哦,我们碰见了这里的中原先生。

  搞什么啊, 太宰治是不是故意的?横滨这种地方酒吧多如牛毛,这也能遇见?

  那家酒吧……

  昨天我满大厅乱窜倒酒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家酒吧黑手党浓度过高了。还有个憨批看我一个人乱晃企图给我下药。啧……太宰难道是去搞事情的?

  我换了个频道,无聊地盯着电视, 慢慢刺激昨晚的记忆复苏。

  我调好了酒, 然后……emmm……中也把中原先生给恶心走了。

  我让中也去给我拿蛋糕。这时之前长桌旁边几个跟我一起调酒玩儿的客人路过了, 他们喝着自己的酒,还扫了眼被我摆在面前没动过的酒……

  啊, 我打肿脸充胖子地装淡定把酒端了起来喝了……喝了……然后……

  呃……我觉得我脑子还没睡醒,晚会儿就会想起来的!

  “……一夜离奇消失……”

  电视的声音稍微吸引了点我的注意力。

  什么鬼?公交站为什么会消失?广告牌和站牌消失了,但长椅还凄凉地独守在原地。

  我看了看视频里那个平整的坑口,感觉不是是夜里暴力拆除的样子, 反而很像横滨特产异能力的杰作。

  我叹着气摇了摇头,看来横滨的都市异闻素材库又增加了。

  “咔嗒。”

  中也推门走了进来,对视上我的眼神后就开了卧室灯。

  “你醒了啊,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么?”他还凑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有,就是头晕,大概因为昨天喝多了。”

  “……”

  中也打量了几眼我的脸色:“你还记得你昨天干嘛了么?”

  中也很少会这么问我哦。

  我啃面包的手一顿,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我……我暂时想不起来……我干嘛了啊?”

  中也复杂地盯着我看,我心里一个咯噔,觉得更慌了。

  “你别吊我啊!快说嘛!”

  中也扭头避开了我的眼神,好像有点点不开心诶。

  但他扫过电视后眼神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空间里多了点什么?”

  嚼面包的嘴巴顿了顿,片刻后,我才艰难地咽了下去。

  ——歹徒竟是我自己!

  我好像又给横滨的怪谈添砖加瓦了啊……你看这个广告牌,它……又长又宽_(:з」∠)_

  “你……你昨天非要等公交回家,我跟你说公交晚上停运了,你就把站牌给带走了,说是公交车来了就不用跑去追公交了。”

  中也看懂了我的疑惑,嫌弃又不留情面地复述着我昨晚的骚操作。

  我:……

  刻舟求剑,真有我的。

  我捂住了脸。片刻后结结巴巴继续:“那为什么还有……一辆机车?”

  虽然没直说,但我直觉这是昨天中原先生靠着的那辆车……

  中也叹了口气,听起来无奈极了。

  “我说了那不是我的车,你非说那就是,让我带你兜风。我说没有钥匙,你就不高兴了,把车收走了。还说‘那谁都不要骑了!’我能怎么办……”

  我拉起被子盖住了脸,觉得有点绝望。

  不知道中原先生有没有发现他车没了……应该已经发现了吧。但……要还给他吗?

  匪徒良心发现归还赃物……好尴尬哦。

  “还记得别的吗?”中也把被子扯到了我下巴下方盯着我的脸。

  我奇怪地看着他,总觉得他好像在……期待什么?

  “不记得了,但你可以告诉我你想问什么。”我老实又诚恳地回答。

  “啊,这个嘛……”中也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我只是觉得你从来不断片的,昨晚看起来跟平常不一样。”

  好像也有道理。

  我关掉了电视从床上爬起来。站到地上时才再次察觉到了浑身的酸软。

  “……中也,”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昨晚难道去跑了八百米么?”

  没想到中也走出卧室门的脚步毫不停滞,还理直气壮地瞪了我一眼。

  “怎么会?你只是月下赏花,把庭院整个巡视了一遍。把活得好好的花摘下来撕成碎片扔进了水里,多愁善感地唱什么‘爱花的人、恨花的人’唱了一长段。”

  顺道激情洋溢地给他插了满头花,跟他说什么以花为媒吉时迎亲……

  “最后还跳进了池塘和‘鲲之大,一锅炖不下’的锦鲤玩儿潜水去了。”

  中也从客厅回头看向了一脸尴尬的我:“你知道我给你擦了多久的头发么?”

  “……”

  怎么办,我想让中也失忆了。而且怎么听起来这么像骗我的……我喝醉了从没撒过酒疯好吧?

  但听他的意思我好像还醉后点亮了戏剧技能,唱的是《花为媒》吧……这他想编也编不出来啊?

  我苦恼地在卧室里收拾收拾走了出来,被中也带着上街吃饭去了。

  **

  “待会儿我要去横滨,要不你先在东京待着吧。”中也在我吃饭时突然这么说。

  “怎么了?”我隐约觉得有事发生了。

  “太宰治找的第二个空间系异能者有踪迹了,”中也看着我惊喜的眼神笑了笑,“不过青花鱼被港口黑手党抓了,我上午接到了电话,去看看好了。”

  这样的话……我也想……

  手机的震动音响起,我摸出来看了眼就忍不住吐槽:“啧,让我去给乱步买这个点心……好吧,看来今天大家都不想让我那么快去横滨啊。”

  我对中也摆了摆手:“走吧走吧,我晚会儿再过去。”

  ……

  “客人?”店家看我出神良久一动不动,忍不住开口关心了我。

  我的眼神从他们的冰柜门上挪开:“没事。”

  走在大街上朝乱步钦点的那家点心铺走去,我心不在焉地看着路两旁的行人。

  在家里时光线太亮我没注意,但在室外的正常光线下,冰柜门上的倒影里……我的脸色苍白难看得像是大病初愈。

  中也完全没有反应啊。

  ……

  我沉思着往前走,一不留神差点撞到人,赶紧退了两步避开了对方。

  一个戴着厚实白帽子的异国年轻人歉疚地看向我:“抱歉。”

  我摇了摇头:“是我走神了,抱歉。”

  纤细病弱如冬雪的少年张着紫眸温言:“小姐面色凝重,大约是有烦恼,这不是您的错。”

  我看了眼他在这样的春天里裹着的厚实衣装,回应道:“你看起来身体不太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似乎愣了一愣,垂下了眼睛闪烁着看着路旁的一只姜黄色猫咪。

  我绕开他,打算直接离开。

  “能拜托小姐告诉我要怎么去横滨么?”他低低的声音从侧面传来,轻得差点消散在风里。

  我停下了脚步,心底微微叹息。

  “我可以带你去车站坐电车,”我示意他跟上,“或许你还来得及在横滨吃晚饭。”

  “先生你订了横滨的酒店么?没有的话建议你在电车上订酒店,下电车直接赶过去。”

  我看着他单薄的身躯语带怜惜:“横滨的夜晚可是很危险的。”

  “唔,谢谢你……”他含糊地应了声,不知道垂着头在想什么,突然又轻轻抿着唇看向我,“我的口音听起来会很奇怪么?”

  “不,”我移开对视的眼神摇了摇头,“没有。你的口音和语法甚至让我仅凭声音听不出你是外国人。”

  “这样啊。我学日语时间并不久,听起来没问题就最好了,”他看着我笑了笑,“我还担心或许要用英语交流才行呢。”

  我的神色变得微妙:“不,我建议不要。恐怕你的英语和本地人的英语是两种语言。”

  他蓦地笑了,显然也明白我的意思。笑了两声后就用拳头抵着下颌,脸色微微红了起来,眼里也涌上了盈盈的水光。

  嗯?我以为他是装的病弱?这身体比我还菜啊。

  我看向这个“林妹妹”的眼神慈爱了许多。

  “小姐是东京人么?”

  “不,我是横滨人。您有什么问题或许我能回答。”我心不在焉地扫着来往的行人,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我这是第一次来横滨……您也看到了,我的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出门。暂时也想不到什么问题。”

  我:……

  这不是在暗示我想到什么给你讲什么吗?

  “也没什么,看先生你的服饰像是北方国度的人。”一只西伯利亚病仓鼠。

  “横滨还是很宜居的,除了晚上有点吵——您是旅行的么?记得找个隔音好的酒店。或者离市中心远点……”我看了眼他衣服的料子,“但也别太远。”

  “不,我是因为工作不得不来这里。”

  “好吧,那大约待不了几天,记得晚上别出门。”

  “横滨有很多黑手党在晚上出门的,尤其是龙头港口黑手党。您长得好看还有钱,应该不想被当成肥羊盯上。”

  “唔……小姐,你刚才说横滨很宜居。”病色美少年用疑惑又嗔怪的眼神看着我,连这种埋怨的神色都是格外好看的。

  可惜美色在我这里没有优待……中也除外。

  “是啊,她很混乱,”我笑着看着他,“所以……也很宜居。”

  他疑惑地歪了歪头,我移开眼睛轻咳了一声。

  “明白了。”

  他移开眼睛笑了一声:“我的合作伙伴似乎规模不小,应当是无碍的。”

  他停下脚步,站在车站外的灯柱旁看着我,厚实的披风在风口猎猎作响。唇边微笑的弧度莫名让我觉得圣洁又悲悯。

  “谢谢这位心肠柔软的小姐。”

  “愿主的恩泽庇佑您安然顺行于您所追求的典章。”

  *

  “陀思?”一个穿着薄披风的高大男子坐在了他的旁边。

  “我的建议是,请你现在离开。”

  陀思妥耶夫斯基继续啃着指甲,没有分出什么心神给自己的挚友。

  “啊,你知道小丑一定会拒绝的,”果戈里笑嘻嘻地回答,“既然我才是目标,怎么可以缺席。”

  陀思并不在意,只是盯着电车外飞速倒退的树影,紫色的眼眸泛着雾一样模糊的色泽。

  “火与柴都有了,但燔祭的羊羔在哪里呢。”

  **

  我焦躁地拨着太宰的电话却几次都拨不通。转而打给中也,结果也不行!

  “乱步要是也打不通的话,我……”

  “莫西莫西……”

  通了!

  “乱步先生!我打不通太宰和中也的电话,”听到乱步轻松如常的声音,我好像安心了一点,“刚才有个大概是俄罗斯人的年轻男子,二十岁多点的样子,戴白……”

  “我知道,”乱步打断了我,“他已经来横滨了?”

  我愕然了片刻,继而心底有点不高兴。果然大家都瞒着我,连中也都不告诉我。

  “是,刚坐上电车,我怀疑他是港口黑手党的关系人,但不确定是不是他故意误导我的,”我想了想他刚才的言行举止和让我心底十分抗拒的眼神,“要不我杀了他吧!”

  “你现在还能找得到他么?”乱步没好气地问我。

  我感应了下空间定点,发现真的已经找不到他身上的了。

  不等我说话,乱步直接命令式的语气指挥着我:“不许来横滨。”

  我愕然:“什么?”

  “在你能感应到你的定点之前,不许来横滨。”

  就在他说出这话的下一瞬,我清楚地察觉到,我和整个横滨的定点都失去了联系。

  不是像被太宰的异能突然破坏的感觉,也不是那种定点受到外力破坏变得残破微弱的感觉。

  只是我失去了和它们的联系而已。

  真糟糕啊。

  昨晚太宰选的那家酒吧;他被港口黑手党俘获;要求中也赶去横滨却把我拖在了东京;我的病色和中也的毫无反应……

  我的脸色一定更难看了,如果这是侦探社的要求……

  “我知道了,乱步先生。”

  挂掉电话,我沉默着走回了之前准备去的甜品店,独立在嬉笑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