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知道了!”
陈玄霜道:“唉!我如不拜他为师,你方师兄的性命,只怕早已没有了?”
周蕙瑛淡然一笑道:“他死了也不关我的事,但我看到他,就忍不住要救他!”
两人说话之间,已然到了山下。
万天成早已停下脚步,等待着两人。
周蕙瑛两道清澈的眼神,凝注在万天成脸上瞧了一阵,道:“你如暗中点了他身上的经脉穴道……”
鬼仙万天成怒声接道:“老夫是何等身份之人,岂可这等言而无信,我既答应了放他,哪里还会暗算于他?”
周蕙瑛微微一笑,道:“青梅竹马,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人,都靠不住,咱们初次见面,要我如何能信得过你呢?”
万天成忽然放声大笑,道:“好啊!玉骨妖姬调教出来的弟子,果然是与众不同,老夫解开他身上的穴道就是!”
掌指挥动连拍了方兆南身上数处大穴,然后一松手,放下了方兆南,回头对周蕙瑛道: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周蕙瑛摇摇头,道:“还不能说。”
周蕙瑛道:“咱们四人之中,只有我一人知道玉骨妖姬的下落,是下是?”
万天成冷冷说道:“不错,如若有第二个人知道,老夫也不会对你这般客气了。”
周蕙瑛笑道:“那你留下我也就是了,放我师兄走吧!”
万大成回顾了方兆南一眼,道:“放他不难,但你得先说出玉骨妖姬的下落,让老夫信得过你,再放他不迟。”
周蕙瑛道:“我和玉骨妖姬虽无师徒的名份,但却有师徒之实,我离她时,她曾告诉我、不论什么事、都不能相信别人,剑把要握在自己手里。”
万天成笑道:“她愈来愈是狡猾了!”
挥手对方兆南道:“你快些走啦!别待老夫改变了心意,再杀死你!”
方兆南真情激荡,泪水盈睫,望着周蕙瑛道:“师妹,我曾苦心的找过你,霜师妹全知,我本想——”
周蕙瑛急急挥手说道:“你快决走啦!别让我改了心意,不愿意再救你啦!”
方兆南道:“这人心狠手辣,我走了,他决然不会放得过你的。”
周蕙瑛笑道:“不要紧,我还要带他去找玉骨妖姬,还有得一段时间好活。”
方兆南发觉娇憨天真的周蕙瑛,完全变了,她变得镇定、冷静,不论什么重大之事,似是都不放在心上。
忖思之间,耳际间又响起了周蕙瑛的声音,道:“老前辈。”
万天成缓缓转过脸来,道:“什么事?”
周蕙瑛道:“他要是再不走,那定然是不想走了,你就把他两条腿砍下来。”
方兆南先是一怔,继而黯然而叹,道:“两位师妹,多多珍重!”
抱拳一揖,大步行去。
陈玄霜望着方兆南的背影,流下了两行清泪,黯然说道:“师父,我送师兄一程,好吗?”
万天成摇头说道:“不行!”
突然运指如风直向陈玄霜右腿关节之上点去。
陈玄霜只觉右腿一麻,身不由己的坐了下去。
周蕙瑛回顾了陈玄霜一眼,笑道:“这姑娘是你的徒弟吗?”
万天成道:“不错。”
周蕙瑛道:“玉骨妖姬告诉我,罗玄为人阴沉,你为人毒辣,看来是错不了的了!”
缓缓转过身子,向前行去。
万天成厉声喝道:“站住!你要到那里去?”
周蕙瑛回过头,娇声说道:“我带你去找玉骨妖姬。”
万天成道:“她在什么地方?”
周蕙瑛道:“百里之内,不足半日工夫,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奔行之势,突然加快,疾行如箭。
万天成一把抓起陈玄霜来,疾行而追。
他轻功卓绝,片刻工夫,已经追到了周蕙瑛的身后,说道:“你若敢骗了老夫,我就错开你全身的关节,放在深山中,让虫蚁活活把你吃掉!”
周蕙瑛神色冷漠,恍似未曾听得万天成吓唬之言,一味放腿狂奔。
且说方兆南奔行一阵之后,忽然觉得双膝关节之处,隐隐作痛,心知万天成仍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
只好选择一处松树之下,停下了身来,卷起裤管,只见两膝处,已然红肿起来,当下坐下身子,运气调息,希望活动了经脉之后,再行赶路。
哪知运气调息一阵只有,不但不见好转,反而更见严重,双膝的红肿之处,也愈见肿大。
连番的艰苦折磨,使他的意志更为坚强,心知这伤势已难以自行疗好,立时起身赶路。
但觉双膝关节之处,痛苦愈来愈是激烈,大有举步维艰,寸步难移之感,形势迫得他不得不惜重拐仗来支持行动了。
他折了一段树枝,权作拐杖,凭着腕力,奔行在崎岖的山道上。
走了半日一夜的工夫,才出了山区,为了掩密行踪,雇了一辆马车,放下车蓬,一面运气治疗腿伤,一面考虑自己的行踪。
他开始觉的江湖上的凶险,当真诡计百出,随时有死亡的可能。
师父的灭门之仇,责无旁贷的要报,师妹舍却性命,欺骗了鬼仙万天成,救了自已,但却把自己送入虎口。
玉骨妖姬已死,自是无法寻得此人,骗局揭穿,手辣心狠的万天成,必将以惨绝人寰的方法,折磨死周蕙瑛。
这一重思仇,岂能够坐视不管,但这些事,又都非武功不可——
但觉思绪如潮,纷纷至来,盘旋脑际,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间,响起一阵得得蹄声,一匹快马,掠篷车疾驰而过。
正忖思间,响起一阵喝叱之声。
一个粗大的声首传入耳际道:“马儿踏死人了!”
刹那间人声杂乱、一片呼喝之声。
马车陡然停了下来。
方兆南忍不住好奇之心,偷偷揭开篷布一角,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劲装的汉子,端坐在马背之上,但却勒马不动,前面一片人潮,拦注了他的去路。
一个三旬左右的妇人,抱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孩子,一面放声大哭,一面喝叫道:“赔我的孩子来!赔我的孩子来……”
声声慈母泪,婉转动人心。
那大汉似是被大吵的不耐,忽然冷笑一声,说道:“你那儿子自己闯了上来,被马儿踏死,与我何干,我不愿再伤你一个妇道人家,但身有要事,必须要急急赶路,我赔你一点银钱也就是了。”
那妇人哭声愈大,一面大叫道:“纵然你赔偿我千两黄金,也是无法买回我的儿子之命!”
那大汉摇头叹道:“人已死了要怎么办?难道要我替他偿命吗?”
那妇人道:“不错,我要你替他偿命……”
方兆南摇摇头,暗暗叹道:“杀人故然是要偿命,但这人似是无心之失,也要尝命,那就未免太泼辣了……”
忖思之间,忽觉眼前一亮,一阵微风,拂动衣着。
转脸看时,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长衫的少年,无声无息的进入了篷车之中。
方兆南一面提聚功力戒备,一面暗中留心着他的举动,只见他放下篷车四周掩遮的黑布,闭上双日,倚在车栏上,连看也不看方兆南一眼。
方兆南虽然看出他身手不凡,但自忖近来武功大进,只要不是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