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新房能有多远,我带着孩子们搬去县城。”
赵玉婵听了半天,这会子也跟她娘一样,火大得很。
只听她怒声道:“早分早好,要我说送官才对,反正二姨夫会好好收拾他们的。二婶那种人向来就是占了你便宜就是你活该,占不到你便宜就是你不识抬举。”
“有什么好处先捞一把,逢年过节,上桌的供果都要偷拿,拿完还反过来诬陷是我和玉娇拿的。”
“我早就跟玉娇说了,二婶他们一家不是什么好人,偏玉娇太小,今天记着明天就忘,现在好了,都被吓成什么样了?”
赵毅光皱紧眉头,抬眸看向儿子道:“你怎么说?”
赵玉书闻言,稳了稳心神道:“早些年的事情现在作不得数了,今天的事情他也可以抵死不认。”
“要分家可以,可现在闹出来,别人多半会以为是我们家欺负他们家。”
“最起码,也要翻过年去了。”
“哼,等翻过年去,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余红翠怒火焚身,根本不愿再妥协一分。
赵玉书长叹一声,在这个家里,他娘冲动,他大妹冲动,他三妹还小,唯独只有他和他爹可以商量一下,从长计议
“年初后,扩建私塾,顺便再添厢房,这一时半会也搬不了。”
“再说,不论是把他们一家分出去,还是我们带着爷奶去住新房,都不能给人落下话柄。”
“毕竟爹爹和爷爷都是秀才,十里八村的,以后走哪都有人说三道四。”
“他们家到是无所谓了,可爹爹将来要是中个举人什么的,哪能容得下他们借机生事呢?”
“等我这头上的伤好些,商量一下,怎么引得他们家跳出来,自寻死路吧。”
赵玉书这一番话说完,余红翠下意识看向赵毅光。
赵毅光赞同儿子所想,他心里不是割舍不下亲情。
只不过,要分,那便要分得彻底一些。
“玉书想的很周到,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赵毅光颔首,这个时候闹出来,结果不会尽如人意。
“爹爹,我不要搬。咱们家这里有桑果棚,有葡萄架,还有那么多的果子树,搬走就吃不到果子了。”赵玉娇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她不想去挨着三叔一家。
上一世她跟着纪少瑜回来的时候,三叔一家迁居府城,哪怕是爷爷病重,三叔和三婶都没有及时回来探望。
这件事像一个疙瘩一样搁在赵玉娇的心里,她可不想刚刚脱离虎嘴,接着便入狼窝。
赵玉婵对着赵玉娇甩了个冷脸,恨铁不成钢道:“吃吃吃,到现在还记着吃。”
“你就不怕,人家搬走了也会回来下毒?”
余红翠心里一凛,眸光突然收缩了一下。
只听她冷笑一声:“看来这件事,娘得去找你们两位舅舅商量了。”
赵毅光听出点永绝后患的意思,当即神情一震,略显不安道:“爹娘还在世呢。”
余红翠冷嗤一声,面露狠戾。 ...
第三十三章冒雪上山
冬月二十的时候,私塾放假了。
可以纪少瑜为首的,准备参加来年童生试的学生们却还是日日顶着严寒来私塾上课。
天冷了,赵玉娇也不爱出门了,成日里就窝居在家。
也只有偶尔纪少瑜也不去私塾的时候,赵玉娇才会去纪家练字,这一去便是一整天。
寒冬里第一场大雪很快便来了,道路皆被倾覆。
每年的这个时候,猎户们都会格外振奋。
因为山里的动物会在雪上留下脚印,最是方便追踪。
赵玉书向来对打猎也有很大的兴趣,他一大早就去找纪少瑜,结果纪少瑜不想出门,回绝了他。
赵玉书不甘心,见他二叔赵虎成借了两只猎狗,背着老旧的弓箭和箭筒,兴奋地跟着去了。
白茫茫的雪山上,浓墨般低沉的绿色若隐若现,那追山的猎狗时而狂叫,震落簌簌的白雪。
凛冽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吹来,赵玉书冻得鼻子发红,不停地搓着手。
他那眼眸神采奕奕的,随时都关注着猎狗的动向,恨不得今天多猎几只野物回去。
……
赵玉书跟赵虎成出门的时候,赵玉娇还没有醒。
等她醒来时,才知道她大哥跟她二叔上山打猎了。
赵玉娇闻言,突然打了个寒颤,就像是冬日里的寒风突然穿透了厚厚的帘子,然后刺入她的身体。
她慌乱地穿衣下床,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她大哥出意外的那一年是不是这一年?
她记得很清楚的是,她娘会带着她和她大哥一起去南山寺上香,说是要去去晦气。
赵玉娇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百般不安。
她这安生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竟然忘记了,她大哥会出事,最后是她二叔背回来的。
而偏巧今天,她大哥竟然跟她二叔一起上山打猎了。
赵玉娇早饭都没有吃就冲去了纪少瑜家。
纪少瑜看到赵玉娇行色匆匆地来找他,连脚上都沾满了雪也不管,当即蹙起眉头,弯腰为她拂去鞋上的寒雪。
赵玉娇的双手顺势搁在他的肩上,心急地道:“少瑜哥哥,我大哥和我二叔进山了,你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纪少瑜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时,丝毫不见异样。
“为什么要去找他们,你看,外面又下雪了。”纪少瑜的看向窗外,片片雪花,正慢慢飘落。
赵玉娇的目光也转向窗外,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又下雪了。
可正因为如此,她才感觉到害怕。
大哥出事的那一天,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天很冷,还下着雪,她一个人在暖炕上待了一天,直到二叔背着满头是血的大哥回来,惊动了一家子的人,她才知道原来大哥失足摔倒,头上摔了好大一个口子。
“少瑜哥哥,我要去找我大哥,下雪了,山上很滑,我怕他会出事。”赵玉娇的双眸氤氲着一层水雾,唇瓣也不像往常那样红润。
她双手紧拽着纪少瑜的衣袖,好似现在的他,成了她唯一仅有的依靠。
纪少瑜握着她的小手,道了声:“好。”
两个人从纪家出发的时候,赵玉娇的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地瓜,在纪少瑜的怀里吭哧吭哧地啃着。
纪少瑜带着连帽,背上有着一把成色不错的新弓,箭筒被他绑在腿上。
“我们从小山翻过云岭口,然后上云岭峰。”赵玉娇出声道,她记得她大哥是在云岭峰下出的事。
纪少瑜闻言,凝思一会后道:“走刘家田坝翻后岭会更近一点。”
“别的地方,这几日都有打猎的人去,想必他们不会再去了。”
“云岭峰最险,今日又是下雪天,去的猎人很少,他们一定会选那里。”
赵玉娇都不记得,从刘家田坝翻后岭可以到云岭峰。
不过她知道纪少瑜对这些山路很熟悉,所以没有反驳。
吱吱的雪声不停地在脚下响着,耳边时不时传来雪花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