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了,要纳妾。
消息一经传出,傅家便接连有人上门恭喜,言语之外都是希望傅彩令老来得子,不至于孤独终老。
甚至于还有人劝傅彩令,纳一个也是纳,不如纳两个三个,兴许过年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傅彩令气得半死,把傅家的人都撵出去,不许他们进门。
纪少瑜回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傅彩令宠爱娇妾,不惜跟傅家族人翻脸也要扶正为妻的谣言。
他听得心头凉意四起,当即直奔傅府,恨不得立即带着玉娇就走。
可当他来到傅府门前的时候,突然驻足不前。
片刻后,他对身后的江晏道:“你去跟余姚的县令鲁魏说,本御史携未婚妻暂住于倚梦园,让他明日携夫人过来游园。”
江晏应声离去,纪少瑜舒了一口气,这才抬步进了傅府。 ...
第三百四十五章提议
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纪少瑜了,赵玉娇见他回来了,脸上立即洋溢着鲜活的笑容。
她对纪少瑜道:“你回来就好了,我听孟嬷嬷说傅先生生病了,你来就可以去看看他了。”
纪少瑜风尘仆仆地回来,又还未用晚膳,听到她这样说,不免吃味道:“你摸摸我的额头,我也生病了。”
“而且现在还很饿。”
赵玉娇吩咐孟嬷嬷去准备吃的,伸手探了探纪少瑜的额头。
他的额头一片冰凉,满满都是寒意。
赵玉娇不免想到这几日冻得通红的手指,当即便道:“头被寒风吹得久了,晚上就会头疼。”
“一会我让孟嬷嬷给你煎药,我这几日吃了,效果很好的。”
“你这几日吃了?”纪少瑜皱起眉头,担忧地望着玉娇。
赵玉娇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上云海楼去作画,那里正是风口上,便被吹得头疼。”
纪少瑜见她还笑得挺开心的,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他牵着她的手去了暖阁,然后脱下大氅,与她罩着熏笼取暖。
孟嬷嬷拎着食盒来,里面有一叠香菇片,一碗红酥肉,一碗豆腐羹,还有一叠烧青虾。
赵玉娇陪着纪少瑜又吃了半碗饭,纪少瑜胃口还不错,足足用了三碗米饭。
等到吃完了,孟嬷嬷又让紫兰奉了茶,然后便退到外厅来。
“我们后日启程回嘉兴府。”纪少瑜跟玉娇道。
赵玉娇闻言,点了点头:“歇息一日也好,明日我与你一起去谢谢傅先生。”
纪少瑜闻言,出声道:“明日余姚知县会带夫人过来跟我们一起游园,到时候自然是要去拜访傅先生的。”
赵玉娇以为这是他的应酬,当即便道:“那到时候我带知县夫人去游园,你和知县大人去见傅先生。”
纪少瑜知道,她住在倚梦园自然不知道外面的那些谣言,当下便道:“我回来了,傅先生那里我会去谢他,你不必再记挂。”
赵玉娇点了点头,认真道:“你是男子,与傅先生见面要自在些,当然是由你去谢最好了。”
“我们回嘉兴府过年以后,宁波这边你也差不多忙完了,到时候让玉安陪我过来吧。”
“傅先生答应我,我不懂的,可以去问他。”
“而且,我还想在春天的时候画一幅芦苇湖畔图。”
纪少瑜暗暗呼了一口气,这才压着心里的不适。
他出声问道:“你觉得傅先生此人如何?”
赵玉娇觉得他的问题太奇怪了,狐疑地道:“如何?”
“自然是好啊!”
“越是了解这倚梦园,便越觉得他很了不起。”
“他是一位有匠心的大师,岂是我们可以随意评头论足的?”
玉娇的话语里,都是对傅彩令的敬重。
纪少瑜笑了笑,戏谑道:“倘若是傅先生愿意收你为徒,你会答应吗?”
赵玉娇斜倪着纪少瑜,丝毫没有兴趣道:“怎么可能呢?”
“就算你纪少瑜无所不能,可你想让傅先生收我为徒,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纪少瑜目光灼灼地望着玉娇,倾身与她耳语道:“如果我能办到的话,你就亲亲我。”
赵玉娇想骂他无耻,可见他那目光实在是太灼热了,自己还未出声便已经脸红心跳的。
片刻后,她没出息地小声道:“如果你能办到的话,我就答应你。”
纪少瑜啄了啄她的脸颊,笑得意味深长道:“你且等着看。”
赵玉娇见他神神秘秘的,目光微微一闪,心里不免有些期待起来。
……
腊月十四,余姚知县鲁魏携夫人来了倚梦园。
傅彩令知道的时候,拖着病体招待了纪少瑜和鲁魏。
因为风雪肆意,赵玉娇并未带着鲁夫人游园,而是在暖阁里和她说话。
鲁夫人年过三旬,育有两子一女。
她见赵玉娇与大儿子年龄相仿,不免待她如孩子一般,两人说话到也亲切。
另外一边,松林院里却不太一样。
纪少瑜对鲁魏道:“这次出巡,露了行踪,查访并不太顺利。”
鲁魏面容微微僵了僵,含笑道:“纪大人公正严明,乃是我大燕之福啊!”
纪少瑜看向轻轻咳嗽的傅彩令,声音不咸不淡地道:“傅先生才是我大燕之福,只可惜傅先生连个像样的门生都没有,实在是一大憾事。”
傅彩令暗暗握了握拳,觉得纪少瑜话里有话。
鲁魏巴不得纪少瑜转移话题,当即便道:“可不是吗,下官都劝了傅先生好多回了,咱们大燕人才济济,就是傅家子孙志不在此,可江南士林之中,多的是仰慕傅先生的士子啊!”
纪少瑜点了点头,看像傅彩令道:“先生看不上士子,不知道可看中什么女学生没有?”
“咳咳咳……”傅彩令被呛住,一时咳得脸颊红了起来。
纪少瑜伸手与他拍了拍后背,继续道:“只要先生得以传承衣钵,就算是女学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横竖这女学生将来也会嫁人生子的。”
鲁魏不明所以,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
傅彩令一口老血哽在胸口,知道纪少瑜肯定是听到了那些不着调的谣言。
他气啊,看着纪少瑜的目光都像是带了刀子。
可纪少瑜无所畏惧地回视着他,而且还浅浅而笑。
傅彩令就想啊,不愧是京城来的,心都给染黑了。
一开始以破残局之名见他,想求一副园林图。
现在到好,直接美得想他收下女学生。
他要是真收下了女学生,只怕过不了多久,他这倚梦园就快门庭若市了。
傅彩令道:“老夫身体日渐枯槁,只怕教不了什么学生了。”
“到是还有一幅园林图未完,待画完了,便赠予纪大人做个纪念吧!”
纪少瑜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傅先生的园林图,晚辈在翰林院时就见过不少了。”
“正因为如此,才可惜先生这一身的才华。”
“古有女帝指点江山,先生何必执着于不收女学生呢?”
“说不定您收的这一位,日后能护着您的心血过百年呢?”
傅彩令眉头微微一动,看向纪少瑜的目光也深了几许。
纪少瑜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