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般调侃她的模样,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京城对他而言,应该满是牵挂才对?
可他似乎不以为然。
赵玉娇蹙起眉头,认真地跟宋子桓道:“京城里的那些闺阁小姐,你见过多少?”
宋子桓想了想,每逢宫宴什么的,见的最多了。
尤其是,当初太后要给皇上选妃的时候。
“一两百总是有的。”
赵玉娇闻言,淡淡道:“你见了一两百个闺阁小姐,自己都还孑然一身。”
“那我敢打赌,纪少瑜就算是见了五百个,也还是孑然一身。”
宋子桓不服,为什么纪少瑜见的比他的多,却和他一样?
“你对纪少瑜的评价,比对我的高啊?”
“难道我曾调戏过你不成?”
“可就你这小丫头片子,我还不至于下得去手吧?”
赵玉娇龇牙狞笑,故意恐吓宋子桓道:“你要是敢调戏我,我就广传你猥亵幼女,品行渣劣。”
宋子桓嘴角抽搐着,讪讪地往后退了退。
这丫头心里有股火气,看起来旺得很,还想往他的身上烧。
不远处的纪少瑜,虽然一直在跟唐绪宁和孙院长说话,可目光却时不时注意着玉娇这边。
唐绪宁察觉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歹跟子桓同窗一场,你也却与他告个别。”
纪少瑜点头,往宋子桓这边走了过来。
赵玉娇见纪少瑜过来了,知道他有话跟宋子桓讲,便退到一边去。
宋子桓见他们两个这一来一走的场景,眉头微挑,心里暗暗思量。
只怕玉娇心里的那股火气,是从纪少瑜的身上来的。
想到这里,纪少瑜来到他的身边时,宋子桓道:“走都要走了,你还惹她做什么?”
“难不成是怕你走了,她不够惦记你?”
宋子桓说罢,轻笑起来。
纪少瑜没有和他嬉笑,而是压低声音道:“我希望我走以后,你能离她远一点。”
宋子桓:“……”
可怜他笑容还没有收敛呢,直接僵住了。
“你不是吧?”
宋子桓无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纪少瑜才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而是冷笑道:“你在京城得罪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若是将祸事惹到她的身上,我定是不会饶你的。”
“还有,别以为你可以一直浪荡下去。”
纪少瑜说完,便走向了玉娇,不再理会宋子桓。
宋子桓站在原地,蹙了蹙眉。
话说,他没有准备一直浪荡下去。
只不过……他也不想回京。
他得罪的那个人,确实很厉害。
宋子桓心里暗暗思量,或许他确实应该要离玉娇远一点。
……
赵玉娇微微低垂着头,视线落在纪少瑜大氅的对襟领口。
因为天还很冷,那上面缝制了一层皮毛,看起来很暖和。
纪少瑜默了一会,然后道:“你说过,不要我给的承诺。”
“可我还是想跟你说,不管我在哪里,我心里都会惦记着你。”
“我珍惜你在我心里的这种感觉,无论你会不会给我回应。”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你在我心里活着的这种感觉,除了你,别的女子都与我无关。”
赵玉娇抬起头来,眼眶已经红了。
晶莹的泪珠一闪一闪的,看着就要坠下。
他的墨发已经用白玉流云簪插了起来,面容轮廓更加清晰了,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那么明亮。
浓墨般的眉峰徐徐地像两边绽开,给人一种冷戾般的威严。
上一世他离开的时候,她躲在爹爹的背后看他,嘴角满是浑然不懂事的笑颜。
那个时候,她心里可开心了。
因为纪少瑜叫她爹爹一声老师,说过栽培之恩永生难忘。
可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什么叫做舍不得。
“其实……我没有孤单过。”
“如果想着一个人能够让你觉得不孤单的话,那你便想着好了。”
赵玉娇说完,便笑了起来。
只是那颤颤巍巍的泪珠,还是落了下来。
纪少瑜觉得心有些疼,连忙拿了手帕给她。
赵玉娇接了过去,她擦眼泪的时候,发现大家都走远了,只有他们两个还站在马车边。
赵玉娇的脸颊红了起来,心也跳得贼快。
“你转过身去,别回头。”
赵玉娇道,声音微微轻颤。
纪少瑜以为她不想让他看见她哭的样子,轻叹一声,转过身去。
可就在他想着,不知道要不要跟她定一个归期的时候,她却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时间倏尔间停止了,纪少瑜听见自己心里突然悸动的声音。
他周身都僵直了,血液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激烈又迅速的东西冲撞着,让他难以招架。
“我做到了,我曾经幻想过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纪少瑜,藏一个人在心里的感觉,我还不知道。”
“不过,眼睛里只能看到一个人的感觉,我很清楚。”
赵玉娇靠着纪少瑜的背脊,说完话后又迅速退开。
纪少瑜回头时,她正对着他笑得十分灿烂。
纪少瑜仿佛看到一朵娇艳的海棠,在他的心里慢慢地绽开。
那种恨不得用心血浇灌出来的美好,他一人体会便足矣了。 ...
第两百七十四章恐为祸首
冷冷的寒风随着掀开的车帘一阵阵灌入。
赵玉书缩着脖子,手里捧着暖炉翻来覆去地揉搓。
可纪少瑜那厮,却依靠在车窗边,吹着寒风,咧开嘴笑。
“你真是要疯了。”
赵玉书无语道,纪少瑜自从上车以后,就是这一副表情。
纪少瑜转头看向赵玉书,笑得眼睛眯起来,意味深长地道:“像你这样的孤家寡人,怎么可能懂我?”
赵玉书摇了摇头,知道纪少瑜没救了。
他踢了踢纪少瑜,出声道:“昨天给你的食盒呢,拿出来。”
“我现在都饿了,先吃点香酥饼垫垫肚子。”
纪少瑜看了看他,然后从身后的行礼里找了出来。
他打开,里面有一叠香酥饼。
可当赵玉书把香酥饼端出去以后,他打开下面的那一层,却不是点心。
纪少瑜看着那个六色笺纸所制的纸灯笼时,整个人微微一震,心里满满都是说不出来的感动。
那个傻丫头,竟然真的给他准备了离别的礼物。
纪少瑜伸手将纸灯笼拿了出来,发现是由几十个小的纸灯笼组合在一起的。
而小小的灯笼里面,按压的折痕后,分明有着淡淡的墨迹。
纪少瑜拿在唇边轻嗅,一股闺阁的小香墨散在他的鼻息之间。
纪少瑜又轻轻地放了回去,然后盖上盖子。
赵玉书吃着香酥饼,轻笑道:“那个丫头,还算是有点良心的。”
“小时候你给她做的那个,我家搬家的时候,都上灰了她也没有扔。“
纪少瑜伸手拿了一块香酥饼吃着,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去了京城,若是有人跟你打听我可有妻室,你总该知道怎么说吧?”
赵玉书愕然,片刻后,他咽下口中的香酥饼道:“我该怎么说?”
“说你是我妹夫?”
纪少瑜笑,愉悦道:“我不介意你这样讲。”
“你可真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