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边,正静静地凝望着她。
赵玉娇收回视线,低声道:“我没有跟他置气。”
赵玉书还想再说点什么,宋子桓揽住他的肩膀道:“行了,玉娇跟纪少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你跟我回去,我要考考你长进没有。”
宋子桓把赵玉书拖走了,赵玉娇一个人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来。
可没过多久,纪少瑜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道:“你现在连见我也不愿意了?”
赵玉娇回头,见纪少瑜坐了下来,衣衫与她的搭在一起,看起来亲密极了。
“不是每天都见的吗?”
纪少瑜轻笑道:“你现在是不是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赵玉娇汗颜,脸颊慢慢地染上红晕。
就算有,她也不能说。
毕竟现在这样温和好说话的纪少瑜,只不过是假象。
她见过纪少瑜真正的本性,那是谁也惹不起的,包括她。
纪少瑜见她不说话,悠哉地继续道:“跟宋子桓说话,不高兴可以瞪他,骂他,或者掉头就走,那种感觉是不是很随心所欲?”
“你挨着我的时候,总是拘谨的,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会先看一看我。”
“有时候我很高兴你会这样做,有时候我又很心疼你这样做。”
“咱们一起长大,我从未要求过你对我全心全意地信服,可我也从未恐吓过你只跟我一个人好。”
“赵玉娇,你想靠近我,可却又怕我,我就奇怪了,你这心思怎么比我的还复杂?”
赵玉娇心颤地望着纪少瑜,他把她的心思刨白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用这种疑问的口吻,但其实什么都清楚的语气。
赵玉娇不敢去看纪少瑜的眼睛,他那双眼睛高兴的时候亮如星辰,不高兴的时候暗如深海。
她自以为摸清楚了他的心思,可某一瞬间又觉得自己知道是只是皮毛。
这才是纪少瑜最可怕的地方吧,永远都会藏着一面不让任何人知晓。
就像是对手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催命符在哪里一样。
默认事实的赵玉娇站起来,想走。
纪少瑜拉着她坐下,淡淡道:“你不用避开我,你若是不喜欢我跟你待在一处,我走就是了。”
“反正我待你身边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如果你觉得连最后这点相处的时间都是多余的,就算要剪掉,我想也不用你来动手。”
纪少瑜说完,站了起来。
他似有几分不舍地望着她,轻叹着,转身离开的时候,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自嘲。
赵玉娇看着纪少瑜的背影,就像看到逆风的风筝,明明还在飞,可却看得见挣扎。
她走了上去,直到与他并肩。
赵玉娇低声跟纪少瑜道:“虽然有点不想承认,可少瑜哥哥在我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你转身走掉的时候,明明是自己要走的,我却感觉像是我抛弃了你一样。”
“我要是不跟着你走,就觉得心里还挺有负罪感的。”
纪少瑜失笑,这会她到是实诚得很。
“你知道吗,你真的长大了许多。”纪少瑜停住脚步,望着赵玉娇道。
赵玉娇愕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样说。
纪少瑜继续道:“从前的你,说话总是会有顾忌。”
“可现在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有自己的主导意识了。”
“你想让我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
“其实这样很好,毕竟,我不能永远都能猜到你的心思。”
纪少瑜说完,抬步继续往前走。
赵玉娇在原地站了一会,有点懵,可还是连忙跟了上去。
她是变了,她能感觉得到。
她为什么会变,她自己也清楚。
可纪少瑜习惯这一切,这才是让她觉得奇怪的地方。
他似乎,一直对她的转变了如指掌。
赵玉娇觉得有点心慌,就好像无论她怎么想远离纪少瑜,其实她都逃不掉纪少瑜的五指山。
纪少瑜总是知道怎么拿捏她,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也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转身跟上他。
他了解她比她想象的要深。
赵玉娇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了,从一开始她就以为自己够了解纪少瑜的。
可怎么转了一圈,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纪少瑜的掌控之内? ...
第两百五十四章宋子桓的身价
七月底的时候,纪少瑜和赵玉书他们赶往省城参加秋闱。
宋子桓没有去,刚刚升上来的学子们与他不熟,他整日便跟玉娇呆在一起,两个人得空就说说话。
赵玉娇以为他是心里郁闷,开解他道:“多少名士的身上也是没有功名的,你何必执着于此呢?”
宋子桓一头黑线。
她哪只眼睛看得见他执着于功名了?
“我要是去秋闱了,还不知道榜首是谁呢?”
赵玉娇知道他一向骄傲,当即点了点头道:“说的也对,幸亏你没有去。”
宋子桓不悦,瞪着她道:“既然这样念着你的少瑜哥哥,事事都想他拨得头筹,那你怎么不跟去省城陪着他?”
赵玉娇无语,也同样瞪着宋子桓道:“我希望我大哥得榜首不行吗?”
“呵!”宋子桓冷嗤。
他才不信呢!
“说实在话,你少瑜哥哥要是桂榜中了解元,你就真的不心动?”
赵玉娇摇了摇头:“不心动。”
她前辈子已经心动过了,还偷偷藏在她爹的书房看着风光得意的纪少瑜。
“你要是你的少瑜哥哥中了状元,回来娶你呢,你也不心动?”宋子桓再问。
赵玉娇面无波动地继续摇头,认真道:“不心动。”
上一世纪少瑜中了状元以后,可是一年后才回来的呢。
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没有一两年怎么行,光是等入职安排都会等上几个月。
赵玉娇想,那个时候,估计她听到纪少瑜的消息都能心如止水了吧?
实在不行,她可要抄写几部经书来静静心了。
宋子桓拍了拍赵玉娇的后脑勺,认真道:“你当初跌进地洞的时候,是不是跌坏脑袋了。”
“我觉得你已经傻得不忍直视了。”
赵玉娇瞪着宋子桓,冷笑道:“你明明已经学有所成,却还在书院里耗着,我才觉得你脑袋坏掉了呢?”
“你以其在这里混日子,还不如去我家私塾里教书呢。”
“凭着你的学问,我爹怎么也会一个月给你五两银子的。”
宋子桓气结,他指着赵玉娇道:“我的身价就只值五两银子?”
赵玉娇看了看他那气得不轻的样子,淡淡道:“你的身价?”
“你哪有什么身价?”
“你还没有教过书的吧,会教吗?”
“要不是看你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腹内藏了些墨水,只怕五两银子也是没有的。”
宋子桓瞪着赵玉娇,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吗,就长安的月例银子都不止五两呢?”
赵玉娇摊了摊手,无所畏惧道:“所以呢,你就继续在书院里耗着吧。”
“就算你想去,我爹还不要呢。”
完了,送给宋子桓两个字:“死贵!”
宋子桓气死了,追着赵玉娇在书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