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们了!敌人来了,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不想死的,就得好好练,往死里练!这点风雪就躲起来了,连女人都不如!”
“妍儿!外面冷,快穿起来,别冻病了!”刘封焦急道。刘妍不为所动,静静地站在风里。这点苦算什么?
前世北方的三九严寒天滴水成冰,她不但衣衫褴褛食不果腹,每天还要承担繁重的体力劳动,以及别人的打骂,相比这些,现在吹个风有什么大不了的。
边上刘荞见姐姐如此,也赌气解开了自己的斗篷:“哼,荞儿也不怕,不怕冷!”不远处,邓艾静静地看着。
风雪中,刘妍的身影单薄,风吹得她发丝纷乱,雪花在她的头顶和身边飞舞,宽大的衣袖和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证明这衣裳一点儿都不挡风。
但是,她就这么倔强地站着,当着那些大老爷们儿的面,站得好似一支长枪。刘封见她如此,更是少个地洞钻。一咬牙一跺脚,大喊一声:“来人,传令下去,所有人等,营门外整队!”
之前教训过刘妍的什长这回第一个响应,奔进去传令了。片刻后,三三两两的士卒才从营门口出来,嘴里不干不净地抱怨着。此时,刘封的脸色铁青:“整队操练,上刀!”
顿时,士卒们抱怨声四起。刘妍冷笑一声,转脸对哥哥说:“这就是你所谓的军队?这种军队能打仗?笑死人了!”
刘封早就恨铁不成钢,想要收拾他们了,一直犹豫是因为招兵不容易,他怕下手重了,人员四散了怎么办?今天,被妹妹一用激将法,少年顿时忍不住了。
眼中寒光大放:“一个两个都愣着干什么?跟着本校尉操练!各部长官都盯紧了!如有懈怠,军棍伺候!”
这么一来,大家勉勉强强认真起来。刘封持刀在前面做示范,一声声喊杀,他的背后,声音却总是稀稀拉拉的。此时的刘妍心中恨极,恨这帮人如此不堪。
新野战斗力之弱,由此一斑可窥全豹。就是因为你们太弱,导致曹仁南下,只是吹了一个风,你们就四散溃败了,我和妹妹才会这么快就被抛弃,成为战俘,饱受欺凌,都是因为你们!
想到这里,她不再只是站着,而是一步一步往士卒们的方阵方向走去。刘荞见了也想跟过去,被刘妍喝止:“站着别动,邓艾,看住她!”
刘封吓了一跳:“妍儿,你干什么?刀剑无眼,小心伤着!”刘妍不为所动。默默地走近方阵。士卒们见她过来,纷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她。
刘封心中大急,小跑步过来想把她拉开,刘妍却先一步走到刚才对她举刀子的那个士卒:“是你刚才对我举刀的。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把我当成是你的敌人,拿出你刚才的气势,砍我!”
那士卒见她神色张狂,又怀疑她是主公的千金,哪里敢动手?连声说:“小姐息怒,小人有眼无珠,冒犯小姐,下次一定不敢了。”
“你不敢?”刘妍嗤笑了一声:“如果,你面前的,是身穿铁甲,手持利刃的敌人,你敢不敢?”“那,那当然是,是敢的。”什长结巴道。
“敢吗?”刘妍鄙视地看着他,趁他不备,伸手往他的刀刃上抓过去。那人大骇,以为她要夺刀,下意识地想收回。谁知刘妍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借着他收刀的力气,手在尖上轻轻一划。
顿时,手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涌出来。那人吓坏了,刀掉在地上,人也跪下了:“小姐!”
这么大的变故实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等到刘封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一把抓住刘妍的手,看着足有一寸长的伤口,心疼道:“你干什么?发什么疯,军医,军医呢?”
刘妍一把推开他,忍着疼用力地挤了一下伤口。这一下,血流得更多了。她把受伤的手掌高高举起。
“看到了吗?你们都看到了吗?你们手里的刀,是用来杀人的,杀人是会见血的!这就是血!今天划破的是我的手,明天在沙场上,敌人的刀,划破的就是你们的身体,你们,是会死的!”
————————————————兵者天刑,大凶。它是统治者手中饮血的利刃,杀敌才是它的基本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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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立威
这些人大多都是庄稼汉,平时在家最多就杀杀鸡杀杀羊,虽然见过血,却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刘妍的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心火却烧得非常旺,手掌上火辣辣的疼痛更增加了她的愤怒。
“现在吃着军粮混着日子,将来走上沙场,死得最快的,就是你们,问问你们身边的老卒,问问他们,这样的操练,将来能抱住你们的性命吗?”
这一刻,刘妍将心中淤积的负能量全都爆发出来了。“不能!”一个雄壮的声音从方阵中传了出来。
刘妍循声望去,是一名身材壮硕,面孔黝黑的士卒,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刘妍就百分百肯定,这个人打过仗,甚至杀过人。
当下推开哥哥想要扶她的手:“知道不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跟着刘校尉加倍努力操练?”
“喏!”人群中,有人大声应诺。刘封担忧地上前扶住刘妍:“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赶紧让医者看看你的伤。”
刘妍挣脱他:“我没事,你赶紧带着他们继续操练!”刘封咽了咽口水,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好!我们继续操练!”
这一遍效果比前一遍好了很多,刘妍嬷嬷退回到刘荞身边,邓艾适时递上斗篷。这一次,刘荞帮姐姐披上,挨近她悄声问:“疼吗?”
刘妍嘴角一勾:“疼,不过一会儿就不疼了。”边上军医上来帮刘妍清洗伤口,包扎好。伤口不深,只是很长,几乎贯穿了刘妍的整个手掌。包扎好之后,刘妍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士卒操练。
三遍过后,有些人的动作便迟缓了,刚才鼓起来的劲儿又卸了下去。再看前面的哥哥,大刀依然舞得虎虎生风。刘妍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
她再一次走了出去,这一次,她选择脱掉了自己的鞋袜。赤脚踩在结了冰的地面上,刺骨的寒冷让脚和地面好像黏在了一起,每一步都有撕裂的痛感。
她一步步地走着,感受从脚底传来足以冻住她整个灵魂的寒意。方阵再次停了下来,刘妍恍若未觉地走到方阵的最前排:
“都累了吧?把鞋脱了,感受一下最直接的疼痛感,刚才的刀划伤的是我的手,你们都不会感到疼。现在,让你们感受下,和刀割差不多的疼痛是什么感觉。如果你们能够忍受这种痛,其他小伤小痛就伤不到你们了。”
这一次,不用伍长,什长们命令,大家都自动自发地脱去了鞋袜,学刘妍一样,双脚踩在雪地里。
刘封更是不再多言,身先士卒。为了忘却脚下的痛,士卒们更加发奋地操练起来,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