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毒自尽,绝不连累家主!”
司空家主沉默。
侍卫又道:“罗刹王十恶不赦,今日若不能除掉他,他日他痊愈了,整个冥都都将陷入无尽的灾祸!司空家贵为冥都皇族,当以守护冥都百姓的安危为己任,家主就算不为自己报仇,也该替冥都的百姓清除隐患!家主!下令吧!”
司空家主捏紧了杯子。
侍卫见家主不说话,当他是在担心自己办不成事,信誓旦旦道:“属下不会失手的!朝阳殿如今十分信任司空家,那里本就有不少咱们的护卫,属下只说是给罗刹王送药,能得手的!”
拜罗刹王所赐,司空家主失去了一身武功,司空家也死了不少高手,便是不做冥都城的城主,他都不应该放过他。
司空家主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你退下吧。”
侍卫一愣:“家主?”
司空家主颓然地放下手来:“我若这么做了,与桑重华又有什么分别?他既是老祖要救下的人,我便不能动他,日后若他再为或祸冥都,我司空家再想法子除了他!”
侍卫迟疑:“可……”
司空家主正色道:“守护冥都是我司空家的责任,老祖也是司空家的人,他今日敢救他,想来将来就不怕杀不了他,我相信老祖。”
傍晚时分,去寻找药材与蛊虫的两拨人马前后回到了朝阳殿。
老崔头拿着药材去了丹房,阿嬷则带上蛊虫回了自己屋。
罗刹王与小罗刹已被司空烨与燕九朝带去了密室,一整日的功夫,二人都没停止用长生诀为他俩输入内力。
俞婉让厨房熬了两碗参汤,打算给他们送过去,刚出小厨房便碰上了三个等在门口的小黑蛋。
“弟弟呢?”小宝问。
燕九朝将小罗刹抱回院子时,他们是看见了的,只是等他们穿好衣裳再去崔爷爷的屋子时,爹爹和弟弟都不见了。
“弟弟……睡着了。”俞婉含笑说。
“那弟弟能醒吗?”二宝问。
睡着的人当然会醒,之所以多此一问,只怕是他们心里早察觉到觉得弟弟不仅仅是睡着了而已。
俞婉一只手端着托盘,腾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三人的小脑袋:“你们说呢?”
小宝认真地说道:“会呀当然会呀!弟弟一定能醒的!我我我……我们还给弟弟留了好吃的!”
二宝与大宝纷纷拉开自己的小兜兜,露出藏了好几天的糖块来。
“又偷吃糖。”俞婉抱住了他们。
俞婉去密室送了一碗参汤,之后的事她便不大清楚了,老崔头没让她打下手,她只能在屋子里等候。
她看着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又看着一碗碗的汤药呈进去。
她靠在桌上打了个小盹儿,醒来天已经亮了。
天边的晨光,金灿灿的有些刺眼,她拉开房门,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待到适应了这样的光线,迈步朝密室走去。
青岩几人忙活了一整晚,一个个神色憔悴地守在密室外。
“如何了?”俞婉问。
“不知道啊。”青岩叹了口气,“我和月钩还有朝阳殿的弟子都被轰出来了,影六在里头。”
他话音一落,影六顶着一双巨大的黑眼圈出来了。
“如何了?”这次,换青岩迫不及待地发问了。
“你们自己去看吧。”影六红着眼圈说。
青岩抓紧他胳膊:“你……你干嘛这副表情?难道没救活吗?”
影六哽咽着摇摇头,没再搭理青岩,闷头回屋了。
俞婉与青岩进了密室。
密室中弥漫着一股浓稠的血腥气,罗刹王与小罗刹安安静静地躺在石台上,司空烨面色苍白地坐在一旁。
燕九朝正细心地为小罗刹穿着衣裳。
老崔头与阿嬷累瘫了,大喇喇地坐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俞婉扫了众人一眼:“到底……什么情况?影六眼圈那么红,是没有救活吗?”
石台上的罗刹王缓缓睁开了眸子。
俞婉杏眼一瞪。
青岩也瞪大了双眼:“他……他还活着啊……那小的……”
他没拿血丹救小罗刹吗?影六哭,是因为小罗刹死了吗?
他也想哭了!!!
罗刹王的反应没比青岩好上多少,他确定还活着后,惊恐地看向了被燕九朝抱在怀中的小罗刹,就在他要发出一声绝望而凄厉的哀嚎时,老崔头有气无力地开口了:“别叫,你的血丹……给它了……”
罗刹王先是一怔,摸上自己的丹田,随即更惊诧了。
老崔头道:“嗯,没错,你也还有血丹。”
俞婉不解道:“老崔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崔头哼道:“问你太姥爷咯,还当多狠心呢,关键时刻,只挖了他半颗血丹。”
“小罗刹的体内也只有半颗血丹吗?”俞婉问。
“当然不是。”老崔头说着,看了面色苍白的司空烨一眼,“你太姥爷,把自己的半颗内丹挖出来,给小罗刹了。”
【V462】小罗刹苏醒,它的奇迹
俞婉担忧地看了太姥爷一眼:“只剩下半颗内丹了会有什么影响吗?”
“当然了,这都是有风险的,功力大减不说,身体也会大不如前,若是没撑过危险期,可能就这么去了。”老崔头叹息着,补了一句,“又不是还年轻,对吧?”
司空烨捂住疼痛的腹部,咬牙瞪了老崔头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俞婉总以为只有自己心软,太姥爷的心肠硬如磐石,到头来才发现,太姥爷才是最心软的那一个,口口声声要灭了罗刹王,关键时刻又不惜牺牲自己的半颗内丹,让罗刹王免于一死。
“我可不是为他……咝!”司空烨一瞧俞婉的神色便知这小胖丫头的脑子里想了些什么,他着急替自己辩驳,结果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太姥爷,您别说话!”俞婉赶忙走过去,蹲下身来,拿了干净的纱布替他堵住渗出来的血迹,他的伤口已经被老崔头缝合过了,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不能激动。
“我要说……”司空烨倔强得像个孩子。
俞婉叹息一声打断他:“我知道您想说什么,那日的事我听说您和罗刹王打起来了,我见识过小罗刹的修复能力,当晚伤得半死,第二日便能活蹦乱跳,罗刹王应当比它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你想说什么?”司空烨朝她看了过来。
俞婉道:“我想说的是,在街上碰上的那次,您就已经不是罗刹王的对手了吧?可罗刹王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没对您赶尽杀绝,您心里……其实是念着他的好的吧?”
“我才没有!”司空烨吹胡子瞪眼,如果他有胡子的话,他嫌弃地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罗刹王,“谁打不过他了?都是挖了半颗内丹,你看他都晕了,你太姥爷还好端端地和你说话呢!”
那是因为他中毒了啊,我的亲亲太姥爷。
俞婉乖巧地看着司空烨:“您说的都对!”
一听就是哄他的,不过司空烨也没太去计较了,毕竟他这么疼小胖丫头,被小胖丫头哄哄也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