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笑得开心？
卓瑞看着谢明轩，突然觉得现在的他让自己觉得好陌生。
“我没有。”
她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随即又变得坚定：“我没有，笑的很开心。”
她之所对苏威笑对薛晨笑，只是因为礼貌和应付。
其实她只会对他笑的开心，他会懂吗？
她的眼神似哀似怨，带着浓浓的苦涩和一丝丝的期待。
谢明轩读懂了，却又不敢去懂，他狼狈的移开视线，脑海中浮现那一日，母亲望着他绝望的坐在地上哭泣。
刚刚微微动容的目光又重新恢复冷漠，仿佛一向如此一般。
“没有吗？”他唇角扬起讽刺，薄唇轻启道，“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之前的你，是怎么毫无防备地被苏威灌醉，拖着走出包间的？”
“当时要不是我，你恐怕早就被他上了吧，还是说，我那会儿来是不小心打扰了你们的兴致？”
谢明轩语气刻薄又狠厉，哪怕他知道，卓瑞跟他一样是那件事情中的受害者，但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恨她，恨她的母亲抢走了他的父亲，恨她的母亲让自己的母亲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卓瑞将明眸中那一丝丝期待隐下，随着期待隐下的还有诸多情绪，最后终归于平静。
“谢总，我已经谢过你了。”她声音轻柔，眼帘微微垂下，挡住眼底那一抹伤痛。
“您要是觉得后悔了，那我跟你道歉，好吗？”她的语气卑微，仿佛一个不小心打碎了主人家厨具的仆人。
然而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骄傲的，备受众人宠爱的公主。
现在，他教会了她，放下自尊，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了资格。
她的卑微态度并没有让谢明轩心里感到开心，心脏处传开的刺痛告诉他，这不是他想要的局面，他们之间，本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但是现在……
是谁的错？他苦涩一笑，随着碰的一声震响，更衣室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空气中留下的冷香表示着他曾来过。
卓瑞缓缓蹲下身子，强撑的坚强终于撑不住了，泪水滴滴落下。
低着头穿过喧闹的大厅，顶着清秀脸蛋的卓瑞没有被人怀疑她是沈梦烟，走出MR，外面微凉的风刮在身上，让她抱了抱双臂。
抬头看了看天，原本的月朗星稀已经被云彩遮住了一大半，她微微皱眉，想起父亲小时教给她的常识，这是，要下雨了。
“卓瑞。”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卓瑞抬头望去，看到薛晨站在不远处对她微笑。
“你怎么还在？”她有些疑惑，问完发觉自己的话太过生硬，又接着加了句：“你在这里是有事吗？”
“嗯，如果等你算的话。”薛晨笑着走近，发觉到卓瑞的瑟缩，他毫不犹豫的脱下外套就要为她披上，却在她下意识后退的脚步中顿住。
“你自己来吧。”薛晨把衣服递过去，卓瑞有些尴尬，她知道薛晨是好意，只是她不习惯被人靠近，除了谢明轩。
再次想到这个人，她的心情更加低落，却还是强撑着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不是很冷。”说完，她看着薛晨，刚要继续开口。
下一瞬，那件外套被他以极快的速度披到她身上，他很小心，因为她的不适应，他手指都没有碰到她，“很冷，披着吧。”
简单的五个字，卓瑞鼻子一酸，眼眶突然热了，有多久没有被这样关心过了，好像没有多久，她却觉得想过了半世一般难熬。
“谢谢。”她低着头，没让她看到红了的眼眶，等到眼中温热散去，她微微抬头，疑惑的问：“你找我有事吗？”
“嗯，算是有吧。”想起他的目的，薛晨点头应是。
卓瑞更加疑惑了：“什么事？”
“送你回家。”
卓瑞愣住了，她没想到薛晨口中的事竟是要送她回家，“不用了。”她下意识开口拒绝：“我自己就可……。”
话未说完，被薛晨轻声打断：“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你真准备让我无功而返？”
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委屈吗？卓瑞怔住了，印象中的薛晨聪明来都是个温润淡漠的男人，最常见的就是他淡然的模样，但今天……。
“卓瑞，就当是慰劳我在寒风中等了这么久，让我送一送我的女神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薛晨之后的话让她有些傻眼：“女神？”
“是啊，女神。”他柔声重复，眉眼之间皆是柔情，卓瑞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一瞬，她就把想法抛去，不可能。
薛晨怎么会？她不敢在想，装傻的避开他的视线，沉默坐上车，一路无话，到达离家很近的一条小巷，卓瑞率先开口：“就到这里吧，前面车进不去。”
薛晨停下车，昏暗的车厢里，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听到他温润的嗓音：“卓瑞，如果我说喜欢你，你会接受我吗？”
预感得到验证，卓瑞并不开心，她有些无措，更多的是不愿：“薛晨，不要喜欢我。”她望向窗外，这是一片被夹杂在高楼大厦中的低矮旧屋。
以前的她 ，见都没见过这么破旧的房子，而现在，她住在里面。
“为什么不要喜欢？”薛晨开口询问，卓瑞沉默良久，声音轻轻飘出：“因为，我不值得喜欢。”
她变成了她以前最讨厌的人，为了金钱出卖声音，甚至还想过要出卖身体，她已经是个坏女孩了。
“我觉得很值得。”啪，车厢突然明亮，卓瑞下意识的抬眸，正好与薛晨眼睛对视，那里闪着柔情和坚定。
她有些恍惚，突然想到谢明轩，他要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那该多好。
此时，陷入思绪中的卓瑞没看到薛晨的眼神逐渐黯淡。
“卓瑞。”他轻声开口，带着满嘴的苦涩：“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因为谢明轩？”就像她明明看着他，却像望着另外一个人。
卓瑞沉默了，久久没有回答，夜幕越发深邃，薛晨扯动唇角，带起一抹苦笑：“我知道了。”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