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再度暧昧(1 / 1)

再度暧昧 今叙 280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7章 37:再度暧昧

  ◎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下回不要突然地把我抱起来。”宋洇别开脸, 极为小声地警告。

  “为什么?不喜欢?”

  低沉的嗓音从旁传来。

  像是哄小孩。

  宋洇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纤细洁白有如天鹅的脖颈染上羞怯的红。

  她不说话。

  傅晏垂眼,宋洇肤色白, 一害羞整个后颈都弥漫殷红, 他突然就起了坏心思逗她,“哦, 是真的不喜欢。”

  “不是。”女人柔软的声音扬起, 又惊觉意思是说“喜欢被抱着”, 更是恼,紧紧地抱住傅晏, 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色, 但又恰好是在他耳边,便将清甜的声音传得更为生动。

  宋洇告诉他一点自己的心里话:“你告诉我一声再这么做就好了。”

  不然她多没面子。

  然后垂下脑袋, 将优雅的下颌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像是优雅小憩的白猫。

  她听到一声笑。

  傅晏单手抱着她, 用膝盖顶开宋洇的房门,而后伸手推门, 将女人稳稳放在松软的床上。

  傅晏俯下身, 与宋洇直视,问:“好了,抵达终点了。”

  “嗯。”

  “洇洇,要洗漱吗?”

  宋洇突然就想起来上回发烧,傅晏帮她卸了妆。

  他没必要这样的。

  “不用,我自己去。”宋洇清了清喉咙。

  可傅晏没打算饶过她, 他残酷地强调了宋洇拿出来搪塞的借口:“可是洇洇, 你已经喝醉了, 怎么自己洗?”

  语调慢、吐字清晰, 尤其是中途的“醉”字吐得极为耐人寻味。

  宋洇拧着眉瞪他。

  细长的眉像是蜿蜒的小山,杏眼盛水,粼粼如波。

  她真的不明白。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坏?

  傅晏冷寂的眼眸微弯,薄唇稍勾,直视着她,似乎被逗乐了,胸腔震颤发出一声闷笑。

  宋洇觉得浑身发麻,被他盯着的地方都像是干燥的夏天稻草房子失了火,嗓子发干,呼吸都急促,又想别开眼。

  “你混蛋。”她轻声骂他。

  傅晏当作没听见。

  “洇洇。”他突然叫她。

  “嗯?”宋洇坐在床上,高傲地歪了头,像是位真正的公主。

  “经由北冰洋的游轮上的圣诞晚会,我想去。”傅晏静静地看着她。

  宋洇一怔,想起她方才的拒绝,问:“为什么?”

  傅晏垂眼,他的眼睫繁密,垂落时有一片阴影。

  似乎在郑重思考。

  他的描述具体而美好,像是在给他的小姑娘讲入梦便不会醒来的烂漫童话故事。

  “暖流和寒冷海水的交汇处——摩尔曼斯克,是游轮的终点站,有一场盛大绚烂的烟花,我记得你喜欢。”

  他提到宋洇,撩起眼观察她的表情。

  女人神色懵懂,心里发颤。

  他记得啊。

  宋洇喜欢烟花,在除夕夜拽着他在天桥上看过照亮整个京城的烟火。

  “这几天商务事宜延后,去看看吧,洇洇。”傅晏缓声开口。

  被傅晏撩拨的酥麻的心脏又在狂跳。

  怦怦。

  怦怦。

  宋洇几乎是忘记了呼吸,手心出了汗,紧紧拽在白色的床单。

  她有些气恼,为什么又要懂傅晏的言下之意。

  他记得她喜欢。

  所以想和她一起去看。

  “你这是不务正业。”宋洇不留情面地吐槽他。

  “嗯。”对方挑眉,依旧静静看她,是在等回答。

  “京圈傅少这个样子。”宋洇觑他,嘴上不饶人。

  “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回国。”男人欲言又止。

  宋洇心头突生烦躁,一下子就想起来周氏药业。

  傅晏收敛笑容,眼底却依旧沉积笑意,“洇洇,考虑一下,回国前不要去想周氏药业。”嗓音清沉,几乎是落到宋洇心里,“只是单纯当作和我一起出来,怎么样?”

  “!”

  宋洇忘记了眨眼。

  因为傅晏又凑近了些,近得鼻尖可以贴到鼻尖。

  宋洇像是初次认识世界的矇昧孩童,对于傅晏的靠近欣喜又畏惧。

  他明明温柔惑人,却还是有那股冷静自持、狠戾不羁的劲儿在。

  允诺她:“你愿意的话,这趟旅程之后,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

  宋洇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下移,落在他的嘴唇。

  她真的相信,吻他,他会高兴。

  宋洇按耐心头的躁动,伸手寻找到男人的手。

  干净而燥热,让她回想起许多和他有关的记忆。

  也许,傅晏之于宋洇,是从未休止的心动。

  她鼓起好大勇气,才与他十指相扣。

  指尖都在颤。

  宋洇告诉他,吐字却很稳,有几分高傲:“也好,我考虑一下。”

  然后微笑与他对视。

  -

  宋洇没有喝醉酒,可是真的要醉了。

  房间里静悄悄,好像还有傅晏刚刚来过的气息。

  她躺倒在床上,一遍遍回忆方才傅晏的诱惑,只觉得心脏不受控制,交响乐般焦躁涌动。

  她伸手按在胸口。

  在周氏药业忙碌的那些年,这颗心好久没有这么热烈地为自己跳动。

  宋洇觉得甜蜜又烦躁。

  想起来上回和周玉笙通完电话后,给母亲所在的疗养院打了电话。

  熟识的护士小姐告诉宋洇,有位姓傅的先生将疗养院80%的股份买了下来,还添补了疗养院的安全措施。

  宋洇吸吸鼻子,敛下心神,决定再给孟晚枝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没通,宋洇知道孟晚枝该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便改为打了护士小姐曾昕的电话。

  “曾小姐?”

  宋洇起身,缓步走到窗前,待电话拨通后先问了好。

  曾昕是护士,但性格却不同于职业给人的刻板印象,她话多偶尔冒失,幸好,只是在生活里,工作时像是换了一个人,尽职细心。

  她是负责孟晚枝的主要医护人员。

  “你好你好,是宋洇吗?”

  “是我,”宋洇抱着手臂,温声询问,“曾小姐,您看到我母亲了吗?”

  曾昕呐呐,提远了手机,询问同事,而后告知:“宋小姐,孟女士刚刚修建完花枝去休息室插花了,你要找她吗?我去让她接电话。”

  宋洇道了谢,突然听到曾昕在电话那头讲话。

  “哦,对了宋小姐啊,你家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啊?最近有个姓商的先生总是打电话过来问孟女士是不是住在我们这里,出于保密协议、保护住院人员信息我们拒绝了回答,但是对方如果想找孟女士还是简单的,我得告诉您一声。”

  宋洇听她说“得罪”,心一紧,顿顿,问:“姓商?”

  “他自我介绍,叫商什么、商四序,说是有要紧的事,好凶啊,跟要债的一样。”

  商时序。

  宋洇了然,想起来上次在飞机上遇到商先生,他说他认识她父亲。

  看来是真的认识。

  宋洇略思索,脑子里闪过一些零星画面,回忆起父亲投资过的一个项目……

  一愣。

  “哎——宋小姐,”电话那头的女声打断了宋洇,告知,“同事找我临时有事,我去帮你喊一下孟女士,先挂啦。”

  “哦,好。”

  -

  国内现在是白天,孟晚枝修剪完花枝,摆到瓶子里,没想到会接到宋洇的电话。

  “洇洇?”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像是五月的春蕾,花瓣柔软而美好。

  她随意地询问:“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宋洇温和的声音有几分无奈,失笑:“妈,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一身白裙的女人一怔,回答:“可以可以,怎么不行。”

  孟晚枝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比如现在,是少有的时刻。

  在孟晚枝依稀还记得的几段记忆里她的女儿是不亲近她的,所以有些不习惯。

  她只记得宋洇总是黏着她爸爸。

  像是个永远不知疲倦的小怪兽、小炮弹,流行闪电般冲进宋清予的怀抱,抬起头,笑脸盈盈,直到累了才歪过头疏离而有礼貌地同她问好,叫一声“妈妈”。

  孟晚枝捏着没有刺、柔软花茎的菊,有些想念她的玫瑰。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孟晚枝率先打破了沉默,耐心询问。

  宋洇语气随意,“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非常官方的开场白。

  孟晚枝拧了一把花的细蕊,黄色的花粉沾了满手都是,蹭到身上便脏兮兮的,味道也臭。

  孟晚枝拧着眉,心里面止不住地悲伤,嘴上却说:“妈妈很好啊。”

  孟晚枝打小顺风顺水,小康家庭出生的独生女,家里虽不是大富大贵,但父母溺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天真温和,在学习上亦有天赋,考入重点初中,保送进入和宋清予同一所的附中,然后在天文社团和那个天之骄子开始了纠缠一生的旅途。

  她没吃过苦,甚至没有真正地迈入过社会。

  都说宋洇这样的小姐命好,众星捧月,是在爱里长大。

  可真正泡在蜜糖罐里的,是她孟晚枝。

  在宋清予死前,她就是被爱滋养以至于不需要独立的女人。

  孟晚枝想趁这个清醒的机会告诉宋洇,“洇洇,你不用管妈妈的,做好自己就行。”

  宋洇没说话,心里却明白:怎么可能。

  “妈,我会处理好的。”

  孟晚枝笑说:“你这孩子还真的和你爸爸很像,从来都不听我的意见,一意孤行。”

  宋洇只静静地听,不做评价。

  孟晚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生病之后,她会觉得心里空落落,走路宛如游魂,有时甚至觉察不到四肢,反应过来时,剪刀已经削开了皮肤,鲜血在流。

  孟晚枝知道这样不好,也知道她与宋洇之间,她才是那个该去担责任的人。

  她轻叹,语重心长:“抱歉啊,洇洇,妈妈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一顿,她还是跟往常一样,不喜欢给女儿回答的机会,继续说,“但是妈妈和全天下所有的妈妈一样,希望自己的小玫瑰盛放,无忧无虑,不用面对风雪严霜,更无须畏惧烈日灼阳。”

  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奥斯陆的雪没有停。

  宋洇心里头发软,轻笑,看向窗外。

  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回答她:“妈,会的。”